台下众人视线凝聚,一齐自底下眺望,喧闹的环境骤然安静下来,观众们面面相觑,满面迷茫。
为这忽生的变故,又或许是好奇台上突然到来的人。
郁樱樱站起身,听见他的话后,低声回答:“我画了。”
她低眉敛目,心绪纷飞,将所有的心事,全部都掩盖在这垂着的眼皮之下,成功地,不叫人发现。
实际上,郁樱樱在看见这个男人的那一刻起始,她瞧见他脸上的神色,熟悉的表情,神态,一举一动,都让她明白,她为什么会去绘画那副画。
之前所构设的所有理由,于此时形同虚设,她终于确定,之所以画画,不是因为想敷衍,而是……她不想瞧见穆南祁不高兴。
她不想让他不高兴。
从前在郁家的那些日子里,他总是不高兴的。
“我画好了,在小背包里。”
郁樱樱继续开口,像是在强调着什么,又像是在解释着。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两人彼此之间才能听见,娇小的身影于他面前,瞧着倒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的高度向下瞧,刚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之上,缓缓跳动着的浅青色血管,很是恬静。
穆南祁一顿。
他微微弯腰,想伸手去抱她,又或者是带她离开现场。
可。
郁樱樱似乎得知了他的想法,直接微微后退,躲避的动作十分明显,让人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樱樱?”男人蹙眉,“不走吗?”
或许,于穆南祁而言,他并不介意郁樱樱刚才的失误,她有着怎样独一无二的美,又有多少耀眼夺目的光,这些……无人比他更为清楚。
在他眼中,她早已经是立于巅峰的了,即便刚才摔倒在台上,她依旧胜过在场所有的女人,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所以,郁樱樱此时的躲避,让穆南祁有些不解。
相比这些,穆南祁实际上,更为在意的是,郁樱樱出现在台上,他不喜欢底下的人盯着她瞧。
这样的感觉,就仿佛是他的所属物,被人光明正大觊觎着,惦记着,观赏着。
他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
他也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的闪光点。
“我想跳的,穆南祁,”郁樱樱有些难过,可她试着稳住重心,明明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却在这时变得异常困难,“我想跳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诧异自己的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舞台上。
郁樱樱被藏在男人的身后,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她继续:“我从来没有失误过。穆南祁。”
她像是古时候上阵杀敌的女将军,分明从无败绩,所向披靡,所有人待她的肯定是鲜明的,她上场后,毫无疑问,是斡旋归来,是凯旋,是喜报,是战无不胜的存在。
从无败绩。
郁樱樱受不了。
她是一个连出精神病院,都要纠结于那张成绩单的分数的姑娘。
她受不了,在她从无败绩的人生生涯中,被一场校园舞剧而染上灰尘,像是明珠染垢,脏了就是脏了。
不存在什么明珠永远是明珠,它总是会发亮的说法。
染了尘埃之后,它总是有污点的,就算洗干净了,以后每每回想,这都是污点。
污点不在珠子上,在心里。
“引以为傲的东西,之所以会成为骄傲,是因为它属于我的领域,我掌控自如,我拿它当成是骄傲,我也想成为它的骄傲。”
郁樱樱恍惚间又想起,她十三岁那次下台后,于人群之中,言之凿凿,自信满满,面向了摄像机。
她说过:“总有一天,我要所有人在提起‘舞’字时,会认为那就是我。”
旁人或许穷尽此生都未曾完成的梦想和心愿,可当初,在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身上,以极其辉煌的形式,得以诠释。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为‘舞’而生,她成为了代名词一般,到最后,终是成为,‘舞’是为她而量身打造。
但,这骄傲被毁于一旦。
郁樱樱难过极了,她想推开穆南祁的手:“我可以跳。”
许多人或许不能明白她如此坚持的理由,就像眼前的穆南祁,他也是不明白的:“樱樱,你已经很好了。”
在郁樱樱欲推他的那一刻,他反手向上,最后,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用了一些力气,将郁樱樱微微提起,带着她踩在他的脚背上。
男人的动作带着些许强势,让郁樱樱无法反抗。
郁樱樱猛然抬起头。
她眼底微愕,眼尾一侧晕染些许绯色,将难过的情绪掩藏,最后,成功被眼前男人的举动,给错愕住。
“别推开我,樱樱。”男人开口。
他总是在做着选择题。
如今摆在眼前的,无非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郁樱樱不顾一切推开他,她的性子倔强,说想跳,便一定是会不惜一切将这支舞跳完的。可她的状态,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二,便是他强硬的地弯腰,抱着她,带着她离开这里。可她言语低沉,难过地说着她想跳时,他的心口再一次出现如昨天晚上那般的感觉,是心疼。他甚至……不想让她失望。
于是,他两个选择,都无法成功判断。
“我帮你。”他选择第三种方案。
穆南祁的声传来后,竟是带着莫名的安抚人心的意味,叫郁樱樱更为讶然。
而。
男人一只手揽了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搭在肩后,他微微转头,视线瞧向一侧,是钢琴架的方向。
校长一直在底下瞧着穆南祁,发现穆南祁的动向后,察言观色,登时明了,给指导老师打手势。
紧接着,钢琴架上,表演的琴手再次就位,曲调悠扬,开场,再一次演绎方才的伴奏。
乐声响起。
“来,樱樱。”
男人的声再一次传来。
郁樱樱更为惊愕:“你会舞?”
穆南祁带着她,在她需要旋身之际,借力,让她浑身的力气倚靠在他的手臂上,带着她,扶着她的腰,将她带离地面,她顺势而上,少了难度,于这样的简单的动作面前,轻易完成。
他的动作,竟也标准至极。
“会一点。”穆南祁开口回答她。
舞剧重头开始,台下的观众见这变故发生,虽然觉得意外,但到底,并未多言。
男人于每一个需要她费力的地方,带着她,引导着,替她借力,让她完成这些舞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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