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祈月看向身边的夜玄，蹙起了眉：“你是魔族的殿下？”
祈月知道夜玄是魔，但不知道夜玄居然是魔族的殿下。
十七虽然知道所有，可在夜玄看来十七是不知道的。
为了不让夜玄怀疑，十七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看到十七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夜玄的眸子暗了下来，紧接着看向了站在十七和王妍身后的男人：“炎罗，你想报仇冲我来，放了他们两个。”
炎罗闻言，笑了起来：“尊敬的殿下，你将你的王妃保护的太好了，辛亏这是魔王城出了有关于你的事情，我让人盯着你的王妃，你的王妃果然离开了魔王城，本以为抓到一个可以威胁你的人就不错了，没想到你居然对一个人类也这么在意，殿下，你当初杀了我家人的时候，可有想到有一天会这样被我威胁？”
“你敢伤他们任何一个，我绝不会放过你。”
“殿下，如果不是我一直在躲躲藏藏，早就被你杀了，既然早死晚死都要死，你觉得我会害怕你的警告吗？”
未等帝玄夜说话，炎罗继续说道：“我虽然不能杀了你为我的家人报仇，但我现在可以让你失去一个你在意的人，殿下，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这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的王妃，一个是你的朋友，你选择谁？”
“选择谁，我就会放了谁，当然，另外一个只有死，这样一来，我也算是带了一个陪葬的，不亏了。”
“你敢。”祈月看向炎罗，厉声道：“我是永夜城的公主，放了十七，我可以让你进入永夜城，不用被他追杀，但你若是敢伤害十七，我会放你死的很难看。”
听完祈月说的，炎罗嚣张的笑了起来：“管你是什么地方的公主，今日我要的只是我们殿下的决定，旁人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殿下，我没什么耐心，你还是快点做决定吧。”
“玄夜......”王妍看着帝玄夜，水眸之中溢满了泪水，看上去梨花带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祈月看了王妍一眼，紧接着看向了夜玄：“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魔族殿下还是魔帝，你必须选择救十七，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帝玄夜没有理会祈月，目光定定的看着王妍和十七。
十七一开始脸上有着惊讶之色，可此刻却很平静。
王妍则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着两人，帝玄夜一句话都没有说。
对于帝玄夜的反应，王妍心中是愤怒的。
她是陪伴了他两千多年的人，如今还不如一个男人。
就算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转世，但他和那个人都已经是仇人了，这种情况下不是很好选择吗？
“殿下，发什么愣？”炎罗看着帝玄夜，笑的放肆：“快选择啊。”
帝玄夜闻言，看向炎罗，恨不得将炎罗抽筋扒皮。
对上帝玄夜凶狠的目光，炎罗放肆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我们尊贵的殿下居然有这么为难的时候，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殿下你又什么好为难的？正常情况下不都是应该选择你的王妃吗？”
这一点，炎罗着实是因为好奇。
毕竟在他看来，这位狠毒的殿下不应该会和人类扯上感情。
帝玄夜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视线看向了十七。
这个人，两千多年前，他害死了他，他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留在他身边了，好不容易和他拉近了关系，好不容易能够陪着他，他不想他有任何的事情。
但是王妍......更是他呵护了两千多年的人，甚至为了王妍挖了十七的心脏，他更不能让她出事。
“殿下，你再不选择，他们两个可都要没命了。”炎罗收回自己的手，放在十七和王妍脖子上面的武器近了一分，王妍和十七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血珠溢出来，慢慢的流出了更多的血。
鲜红的血液和白皙的颈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激着祈月和帝玄夜。
“夜玄。”祈月看向夜玄，牙齿紧咬着唇，眼中满是愤怒：“不要因为你的事情让十七受到伤害，你的王妃对你来说很重要，可十七对我来说同样重要，如果你敢舍弃十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我们的殿下这么为难，不如我再加点压力，让殿下你好选择。”炎罗说完，看向了两边拿武器的人，厉声道：“怎么？一个两个都没吃东西吗？力气这么小？”
拿着武器的魔一听，立刻加重了手中的力量，王妍和十七的脖子上同时出现了一条大的伤口。
“住手。”看到这一幕，帝玄夜忍不下去了。
听到帝玄夜的声音，炎罗让动手的人住了手，看着帝玄夜笑了笑，问道：“殿下，你是选择好了吗？”
“是。”帝玄夜看着炎罗，气得不行。
如果可以，他现在想将炎罗大卸八块。
“既然如此，那就请殿下告诉我答案。”
帝玄夜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看向王妍，最后从王妍的身上移开，看向了十七。
盯着十七，帝玄夜一字一字的说道：“我选择十七......”顿了顿，帝玄夜继续说道：“留下。”
“夜玄，我杀了你。”祈月一听到留下二字，立刻愤怒的攻向帝玄夜。
祈月很早之前便和帝玄夜比试过，结果是祈月不是帝玄夜的对手。
帝玄夜抬手对上祈月打过来的手掌，力量震的祈月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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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妍听到帝玄夜的选择，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十七则是垂下了眼帘，神色平静如常，却没人看到那双眸子中的清冷和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悲哀之色。
“殿下早点选择，王妃不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炎罗抬手，看向站在王妍身边的人：“给王妃解绑。”
站在王妍身边的人闻言，立刻动手解开了绑在王妍手脚上面的绳子。
身体得到自由，王妍立刻跑向了帝玄夜，直接扑到了帝玄夜的怀中。
“玄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王妍抱着帝玄夜开心道。
帝玄夜抬手拍了拍王妍的背，眼睛却一直看着十七。
即便是他做了这样的决定，十七的脸上依旧平静，他果然还是不在意他吗？
因为不在意，才会对他的选择不觉得难过，没有任何情绪。
想到这一点，帝玄夜心中有些难受。
他没选择十七，是因为知道十七在危险的时候，会有红线保护。
但王妍没有。
如果他选择了十七，王妍就只有死。
选择王妍，十七有生命危险时，红线一定会出现保护十七。
他并非不在意十七才不选择十七。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山顶，祈月看向十七，等待着十七接下来要怎么做。
炎罗站在十七的身后，靠在十七的耳边轻笑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这个人类是怎么和魔族殿下成为朋友的，但你还是要看看，这位魔族殿下根本不在意你，他轻而易举的就选择了让你死，这就是你的朋友。”
听着炎罗的话，十七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么沉默着，眼帘遮住了眼睛。
“我尊贵的殿下是不会放过我的，不过黄泉路上，有你这个垫背的，倒也不会孤单，我先送你去黄泉，毕竟你们人类走得慢，我很快就能追上的。”
话落，炎罗伸手想要掐住十七的脖子。
就在炎罗的手要掐住十七脖子的一瞬间，沉默的十七猛的抬手，反手掐住了炎罗的脖子。
手中一根红线刺入炎罗的身体，慢慢吸收炎罗身上的血液。
变化只在一瞬间，祈月有些微愣，帝玄夜则是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十七，不光帝玄夜如此，王妍和周围的魔也是一样。
等到红线吸收完了炎罗的血液之后，便回到了十七的手中。
十七松开手，炎罗的身体便倒在了一旁。
倒在地上的尸体，和祈月，帝玄夜两人在敏华城发现的尸体情况一样。
都是没有大的伤口，偏偏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没了。
此时此刻，两人都明白过来敏华城那个叫烈风的魔是被谁杀的了。
是十七。
十七站起身，闪烁着黑芒的纯黑羽翼舒展开来，十七站在前方，看向十七，薄凉的声音溢出口：“祈月，过来。”
祈月闻言，立刻朝着十七跑了过去。
等祈月过来之后，十七单手搂住了契约的腰身，眸子冷漠的看向帝玄夜和王妍，淡漠道：“帝玄夜，我会拿回我的心脏，很快。”
话落，十七没有再理会帝玄夜，带着十七煽动魔翼飞离了原地。
魔翼向着月的方向飞去，最后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场的人在炎罗时候，便愣在了原地。
此刻反应过来，立刻朝着四周逃去。
帝玄夜没有去理会那些逃走的魔，而是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
十七的情况不像是突然出现了保护的一面。
而是十七自己展现出来的。
十七他恢复了。
不......准确的说，十七在敏华城的时候就恢复了。
他明明那么早就恢复了，明明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留他在身边？
直到他选择之前十七都没有动手，十七是在等什么？
将他留在身边，是为了给他一个可以赎罪的机会吗？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玄夜......”王妍看着帝玄夜，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害怕：“他说要拿回心脏，他就是以前的十七吗？”
帝玄夜原本就混乱的大脑，在听到王妍这个问题之后更加混乱了。
拿回心脏。
是啊，十七刚才的确这么说了。
以前的十七都没有想着拿回心脏，现在的十七这么说了，是因为已经决定向他复仇了吗？
帝玄夜只觉得十七越来越糟糕，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来到他的身边是为了求他原谅，可现在似乎更加不可能了。
看向王妍，帝玄夜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来？你知道我多想求得他的原谅吗？你为什么要离开魔族？”
那种再也不可能和十七回到从前的心情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吞噬着帝玄夜的神智，愤怒，害怕，悲伤，苦苦承受着这些。
王妍看着帝玄夜的脸，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帝玄夜会怪她。
不该是这样的。
以前的玄夜不会这样凶她。
尽管很诧异，王妍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玄夜，对不起，我......”
“你想说你是因为听到了谣言才来的，你想说你只是担心我和别人在一起才来的，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
未等王妍说话，帝玄夜继续说道：“我为了你，和大哥争吵过，我为了你，回绝了所有母后为我选的成婚女子，我甚至为了你挖了十七的心，而你啊？你做了什么？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我，你的到来，害的我所有的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王妍，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看不到你做的一些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任由你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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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盛怒的帝玄夜，王妍也有些被吓到了。
她看过帝玄夜生气，但每次帝玄夜生气都不是和她有关系，而是和那个叫十七的男人有关系。
她还记得那个男人消失之后，玄夜派了无数魔兵出去打听那个男人的消息，可都没有半点消息。
那个时候的玄夜极其愤怒，最后甚至自己去了神族。
她甚至是有些嫉妒的，因为玄夜面对着十七时，更有感情。
可如今，她害怕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今晚的事情会让玄夜这么愤怒。
看着帝玄夜，王妍哭着道：“玄夜，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会这么害怕，也是因为两千多年了，所有人叫着我王妃，可你从未说过成婚的话，我害怕你不会娶我，我真的只是会害怕失去了，我没有想到这次离开魔王城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对不起，我可以帮你向十七赎罪的，我可以把这颗心脏还给十七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玄夜，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了，也不会再听那些流言了，我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看着王妍的面容，帝玄夜想生气，可看着这张脸，头便疼的更加厉害，就很难受。
甚至还会愧疚，想要她笑，不想看到她露出难过的神色。
帝玄夜抬手捏了捏眉心，在王妍的哭声中开口道：“好了，你不要哭了。”
听到帝玄夜这么说，王妍当真停下了哭声，梨花带雨的看着帝玄夜。
对上王妍的视线，帝玄夜蹙眉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安排你回去魔族。”
“玄夜，我不能留在你身边吗？”
“十七说了会拿回心脏，你觉得你在外面安全吗？”
王妍虽然不想回去，可也知道帝玄夜说得对。
如果她一直在外面，很有可能会被十七抓住。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心脏，怎么能被拿回去。
在她的身体里面就是她的东西了。
这心脏早就不是十七的。
心中虽然高兴，可王妍脸上依旧是可怜的模样。
乖巧的点点头，王妍看着帝玄夜说道：“好，我听你的。”
帝玄夜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王妍离开了山顶。
另外一边，一处树林里面，十七带着祈月落地，松开了契约的腰身，手撑着旁边的树木，面色苍白如我一张雪白的纸。
“十七，帝玄夜是魔族殿下，你跟他说你会拿回心脏，难道你的心脏是被帝玄夜挖走的吗？”
十七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十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说吗？”祈月看着十七，无可奈何的说道：“你非要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姐姐，等你姐姐来问你你再说吗？”
“不要......”十七看向祈月，神色痛苦，却依旧勾了勾唇瓣，笑着说道：“祈月，不要告诉我姐姐。”
“那你告诉我。”祈月看着十七：“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叫帝玄夜的魔族殿下挖了你的心脏？”
“我，噗......”十七才张口，一口血液便喷了出来。
看到十七吐血，祈月立刻慌了，问道：“十七，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十七撑着树木的手无力的松开，转身背靠着树杆，滑落坐在了地上。
黑发垂落在两边，贴着苍白的脸颊。
无论是黑发，还是纯黑的羽翼，都不及此刻十七白皙下颚上的血液来的刺眼。
微微喘息了一下，十七虚弱的说道：“祈月，我告诉你。”
“十七，你先起来，我带你回去。”祈月蹲下身握着十七冰凉的手，慌乱的说道：“我不问了，你不用说了，十七，我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不......不能回去。”十七看着祈月，困难道：“现在回去，回去会被发现，我不想让姐姐知道，我不想再让她因为我有任何的危险。”
“可你的脸色很不好，我不是炼药师，只有小九是，而且小九是半魔，她一定会知道怎么救你。”
“没事的......”十七勉强笑了笑：“当初失了心我都没死，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让我......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话落，十七的手无力垂落在身边，那双漂亮的眼睛也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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