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成道:“老哥,孙哲的死……壮烈。”
孙富贵语气平静:“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九成长出一口气:“具体的情况,我们见面说吧。总之,现在我们不能动陆程文了,绝对不能动,打死都不能动!”
孙富贵听到这句,心在滴血。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换了二十亿的现金,而且将来张家每年都可以从陆程文那里分红几个亿!
呵呵,张家什么都不用做,在北国,已经没有几个家族比他们有钱了。
孙富贵道:“为什么?我儿子可是被他打死的。”
“是啊,陆程文这孙子,下手太特么狠了!但是富贵啊,情况变了,我们小瞧他了。我刚刚从于家出来,陆程文的情况很复杂,复杂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富贵冷笑。
不知道吗?不如说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
利用我去给陆程文足够的压力,利用我儿子的尸体去敲诈陆程文。
现在你拿了陆程文的钱和供享,又来控制我,让我按兵不动,吞下苦果。
张九成!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阴啊!
“那我儿子,就白死了,是吗?”
张九成也深感愧疚。
自己第一是没想到陆程文能抗住这么多高手的围攻,第二是没想到陆程文会真的不留手地打死孙哲。
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富贵,不如这样,我让陆程文给你们一笔补偿,我张家也给你们一笔补偿。这件事,真的不能追究了,追究下去……我们都要完蛋。”
“我知道了。”
孙富贵挂断了电话。
……
于家的内部会议。
于阔海难掩兴奋:“军师,送殿下的东西,他收了吗?”
军师站起来:“收下了,没有说什么。”
“太好了!”于阔海笑着道:“诸位,我于家从今往后,也算是攀上高枝儿了。姜家的虎殿驾临于家,这个消息传出去,所有的家族都会对我们于家另眼相看。那三家,估计现在嫉妒的眼珠子都快青了,哈哈哈哈……”
军师道:“我们于家的人心里要有数,近期出门要低调。不能虎殿刚走,我们就翘尾巴,让虎殿以为我们是浅碟子,狐假虎威。”
“对!”于阔海道:“你们都得低调!莎莎真的去吃饱了撑的不白干,竟然搭上了虎殿这条线,真的请动了虎殿专程来于家一天,天助我也!真的是天助我也!军师,你说……虎殿会不会是看上莎莎了?”
军师道:“有这个可能啊!”
于阔海摩拳擦掌:“要是虎殿能娶莎莎过门,哪怕是做个妾,咱们于家也发达了。”
军师道:“莎莎小姐那边,需要叮嘱一二。若真有如此良缘,要加倍珍惜。虎殿不同于一般的少年俊杰,侍候起来要加倍小心,切不可耍小女儿脾气。”
“嗯,对。”于阔海道:“准备开始讨论议题。虎殿交给于家的事不多,也不大。但是,我们一定要办得漂亮、稳妥!”
几个议题讨论完毕。
最后,军师提出了:“家主,该讨论一下那个商人的事情了。”
“叫陆程文,是吧?”
“是的。”
“嗯。文档弄出来了吗?”
“弄好了。”
大屏幕打开,军师开始讲解:“所有人,听好以下情报汇总!”
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文档,上面有刚刚姜小虎说过的话。
军师讲解:“对于这个陆程文,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但是,虎殿既然会提出这个人,特地问一嘴,就绝不简单。其余的工作,都是正常的摊牌和一虎殿的普通私人往来,其实没什么发挥空间。稳步做好既是合格。”
“唯独这一件,略有玄机。”
军师认真地道:“一来,虎殿提起这个人的时机就不寻常,是在办完了所有公事之后,临走的时候提出来的。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当然,也可能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问。”
军师又强调:“但是!他可以随口一问,我们可不能一点都不过脑子。这个议题,很有可能是我们为虎殿做事最有抓手的一个议题。大家要打起精神来。”
众人齐道:“是!”
此时二管家于福楠进来给大家的茶杯续水。
军师道:“二来,虎殿提出这个人的时候,我和家主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很强烈。之前所有的议题,虎殿都四平八稳,几乎没什么情绪和情感,唯独提到这个人,虎殿的情绪很饱满。很显然,虎殿和这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众人纷纷点头。
军师道:“提到陆程文,虎殿一共有九句话。变化很多,情绪的转折也很多,大家一起分析一下。”
九句话,一群人翻过来调过去地开始研究。
最后,军师道:
“第一句:家主正在和虎殿聊其他话题,虎殿突然打断,主动问了一句‘陆程文,知道吗?’大家注意,虎殿问这句的时候,陆程文三个字,是一字一顿地提出来的!”
“第二句:虎殿又转移画风,语气略带轻松,还有点笑容,说:‘没事,他是小人物,你们不认识就对了,认识才奇怪呢。’”
此时一个人举手道:“军师!这里有问题!”
“说!”
“虎殿说,‘你们不认识就对了,认识才奇怪呢!’这说明,在他心里知道,我们应该是不认识陆程文的,或者说大概率是不认识的。但是他依旧要问。明知道我们不认识,还问我们认不认识,再加上第一句的强调语气,我觉得虎殿就是故意想提起这个人,让我们注意一下。”
“有道理。”
军师道:“但是第三句就有意思了,虎殿说自己和陆程文‘不是朋友,也不熟。’是‘随口问问。’”
有人道:“陆程文不是虎殿的朋友,他又没资格当虎殿的敌人,且不是虎殿的家人……这就难分析了。随口问问……也许真的是随口问问?”
军师道:“所以,虎殿的情绪很难捕捉,意图很难确定。第四句,他说‘他的事,你们管不了。’虎殿说这句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十分开心!”
于阔海道:“我觉得之后的几句可以放在一起分析。”
“是。”军师道:“第五句是:‘人家的背景厚,现在连我都动不了他。’”
“而第六句,则是在家主表态以后,虎殿说:‘你算说对了!他现在是彻底在姜家的庇护之下了!’注意,虎殿说是‘彻底’,在姜家的庇护之下了!这个彻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年纪较大的于家长辈站了起来,走到屏幕跟前,用老花镜看了半天。
“第四句,说我们管不了。这就很值得琢磨,我们管不了,是在能力上管不了,还是在地位上管不了呢?”
“第五句又说,陆程文的背景厚,能让虎殿说他背景厚,那背景一定是真的厚。要知道,虎殿可是自视甚高的名门望族,天下赫赫扬名的实权派啊!”
“还说‘现在’连我都动不了他。这说明……虎殿以前是动过他的,以前动得了,现在动不了了。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陆程文的身份和地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可能就是因为‘人家的背景很厚。’”
军师点头:“老先生分析的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老先生没有因为军师的夸奖而打断思路:“而第六句,说他‘彻底’在姜家的庇护之下了。怎样才算彻底?登堂入室,成为姜家的家臣?他明显不够格。成为了姜家的义子,或者是机缘巧合之下,让他踩了狗屎运,救了姜家的人,帮了姜家的忙?”
军师点头:“应该是了。我更倾向于,是救了姜家的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人。不然的话,虎殿不会说出‘彻底’这个词。这说明,经过了那件事以后,姜家会对这个商人一管到底,绝对不是给些好处就了事的那种。”
众人纷纷点头。
老先生回到座位:“军师,您继续吧。”
“第七句的语气最强烈,甚至是整场关于陆程文谈话里,虎殿情绪波动最大的,就一句:‘我让你派人了吗?’虎殿一听我们要派人过去,就很不满,很生气。”
“很奇怪啊。”
“然后就是第八句,虎殿明确指示:‘他死活你们都别管,有人管他。’这句听着简单,实际上最不简单。”
军师道:“‘死活’这两个字,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活,还是泛指‘他无论做什么、怎么样’你们都别管他?我个人倾向于后者。”
一个人道:“嗯,既然是‘彻底’在姜家的庇护之下,姜家肯定不会让他去死。”
又一个人道:“如果真的是‘死活’都不用管,殿下就不会把这个人放在心上,还特地在临别之前提出这个话头。”
军师点头:“所以,殿下是希望我们注意到他,但是……不能介入,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知道殿下在注意他,关注他,甚至在……保护他!可以这么理解吧?”
有人道:“‘有人管他’,这四个字也很奇怪啊!谁在管他?是姜家的人?还是虎殿已经安排了别的人在办这个差事?不希望我们撞车?”
军师摇头:“我听虎殿的口气,管这件事的人,来头不会小,而且和虎殿的关系——绝非一般!”
大厅里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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