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薄寒时身影的刹那,乔予呼吸一滞。
却是最先反应过来:“薄寒时别过来,她手里有枪!”
可薄寒时非但没有停下,还迈着长腿继续往前。
他踏过那些湿泞汽油。
男人沉冷的嗓音,掷地有声:“把乔予放了,毒药不是我故意拿给你的,是独龙会。”
白潇质疑道:“如果是独龙会给的毒药,那你跟严老为什么还活着?!薄寒时,你当我是傻子吗!”
薄寒时耐着性子解释,“我的确带了两颗药回来,但我没想到,其中一颗会是毒药。我本想让人将两颗药都化验一下,确定无误之后再交给你,可你不够信任我,害怕我反水,拿了解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潇,这怨不得我,是你太急。”
白潇压根不信,“按照你的说法,既然只有一颗解药给严老服下了,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服下的解药,并不是从独龙会基地带回来的,是719研发中心根据解药成分配比研制出来的。”
白潇惶然摇头,“不对……这不可能!分明是你私吞了贺临的那颗解药!”
薄寒时握了握手里的枪。
如果他视力没出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一枪击中白潇的眉心。
论速度,他会比白潇出枪更快。
在严公馆的时候,他和白潇交过手。
白潇虽然有身手,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镜片后的黑眸眯了眯,隔着一段距离,白潇和乔予的身形在他视线里,有严重的叠影。
他开不了枪。
误伤的风险很大。
白潇的枪口用力怼着乔予的脑袋:“你想开枪,那就试试,谁的子弹更快更准!”
薄寒时攥着枪的冷白指骨紧了紧,手心里竟然隐隐沁了一层薄汗。
硬攻不行,只能采取心理战:“你拿到的那颗毒药,是独龙会给的,你真正的仇人是独龙会,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报仇的!但你已经成了独龙会的叛徒,他们安插在C国的眼线一旦找到你,你不可能有任何活路!”
白潇轻笑出声,“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贺临已经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拉你们一起下去陪葬!有何不可!”
白潇眼底暗淡无光,死寂一片。
乔予距离她很近,能清晰的感觉到环绕在她周身的悲怆。
她忽然开口:“你口中的贺临,是你挚爱之人吧?贺临虽然死了,可他一定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白潇眸光一颤,双眼泛红的看向乔予,“你怎么知道?”
乔予深吸了口气,试图软化她:“你为了帮贺临拿解药,不惜背叛独龙会,惹上杀身之祸,那你一定对他的感情很深。如果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同等的,那你也不会为他这样冒险。既然你们这么相爱,那他一定不会希望你去送死。”
“你现在把我杀了,把汽油点燃,不仅没给贺临报仇,还会把自己搭进来。就算不想活了,你应该找到贺临真正的仇人,去帮他报仇,这样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乔予话音落下,明显感觉到顶在她太阳穴的枪口力道没那么重了。
白潇显然有动容。
“白潇,害贺临中毒的人,是独龙会。如果你想给贺临报仇,我可以帮你。”
薄寒时看向乔予,嗓音顿了顿,又说:“只要你放了乔予,我可以让你加入719,让719成为你的庇护伞。”
白潇愤怒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要不是你带回来的毒药,贺临没准不会死!”
“你还有得选吗?据我所知,独龙会已经发布对你的追杀令,你是叛徒,他们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不仅没法给贺临报仇,还会白白牺牲自己这条命。加入719,是你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放了乔予,我可以保你,说到做到。”
他一字一句,坚定有力。
这么巨大的诱惑,白潇不可能不动摇。
但她并不信任薄寒时:“既然如此,你把手里的枪放下,我就信你!”
薄寒时将手里那把泛着黑色冷泽的手枪,直接扔在了地上,踢到远处去。
“薄寒时,记住你说的话!”
白潇见状,将乔予朝对面猛地一推。
接着,利落的从空窗边跳了出去,消失在雪夜中。
乔予摔进一具熟悉的胸膛里。
还没缓神,薄寒时已经紧紧抱住她,“有没有受伤?”
乔予有些懵,微微摇头说:“没有。白潇……”
“白潇会走投无路主动来找我的,不用管她。”
她敢绑架乔予,就算要兑现承诺,允许她加入719,在那之前,也要让她吃点教训。
绑架他薄寒时的人,让她吃点皮肉之苦又算什么?
薄寒时正要拉着乔予离开,乔予忽然挣开了他的手。
她跑过去,把地上那把黑枪捡了回来。
这种危险物品,要是被无关人士或者相关人员捡到,可能都会有不小的麻烦。
乔予把枪递给他。
薄寒时愣了下,没接,镜片后的黑眸视线深灼的看着她。
乔予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盯着她,刚想将那把枪塞进他手里,男人倏然紧攥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纤细雪白的侧颈,强迫她仰头,一低头,以吻封缄。
乔予全身僵住。
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落在他们脚边。
这是处废旧的老化工厂,里面没有灯,只有工厂外立着的太阳能路灯,勉强照亮。
外面满目的银白大雪,折射出一丝冷白光,和这抹昏暗橙黄的路灯一起投射在他们身上。
角落里,乔予被吻到微微气喘,浑身僵直的被他禁锢在胸膛和墙壁之间,逃无可逃。
就在她想推开他的时候。
男人的大手蓦然捞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几乎是嵌入式的拥抱。
彼此身躯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
他俯身压在她肩上,心脏处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低低的长舒出一口气来:“怕不怕?”
乔予木讷的摇了下头。
在经历过公海那种大场面以后,这种只能算是小场面,紧张是有的,但还不至于怕。
今晚,只能算是虚惊一场。
他抱的很紧,这个拥抱仿佛要将她揉进他身体里。
他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喟叹:“可我很怕,予予。”
现在他视力受损,在光线这么暗的地方,根本无法开枪。
如果刚才没说服白潇,他只能被迫开枪,拿乔予去赌一次……
他什么都能赌得起,唯独乔予,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乔予想推开他,把话说清楚。
结果,男人直接将她乱动的双手腕子反剪到了身后,单手把她牢牢压在怀里。
他另一只手摘了鼻梁上那碍事的框架眼镜,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接着,摘眼镜的右手,再次掌住她的后脑勺。
滚烫的吻,再次落下:“躲我这么多天,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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