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誉堂当即将林霜儿抱去了屋里,冬梅急匆匆的跑去请产婆,陆昭仪紧紧跟随在白誉堂身后,随他一同踏进了房间。
明月手忙脚乱的将被褥掀开,白誉堂将人平放在了床榻上。
林霜儿面色惨白如雪,腹部不断传来阵痛,她紧揪着白誉堂的衣襟,道:“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她感觉身下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在往外涌。
不知是血,还是羊水……
白誉堂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自己慌乱的情绪,道:“没事的,霜儿,别害怕,产婆很快就过来了,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林霜儿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道:“叫王爷回来好不好,白大哥,求你了……”
明月道:“王妃别着急,奴婢这就去请王爷回来,奴婢这就去!”
话一说完,明月便转身跑出了房间,马不停蹄地去军营里找夜北承。
刚一出门,就撞见冬梅带着几个产婆一路跑了过来。
两人都跑得很快,一时避让不及,迎面撞在了一起。
明月及时稳住了身形,焦急地道:“快叫产婆进去,王妃好像要生了,我去军营找王爷!”
冬梅连连点头,嘴里应道:“好好好。”
这些产婆早在两个月前便被夜北承安置在了府里,以备不时之需要。
此刻,冬梅无比庆幸,好在夜北承早有准备。
几个产婆一进屋,便将白誉堂和陆昭仪请了出去,掀开被褥给林霜儿仔细检查了一番。
她们都是经验老道的接生婆,只消看一眼,便能知道孕妇的状况。
白誉堂面无表情的等在外面,他浑身紧绷,紧攥着的拳头骨节泛白。
陆昭仪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压抑的气氛让陆昭仪心生胆寒,她鼓足勇气上前,对白誉堂道:“有产婆在,她……她会没事……”
白誉堂面色黑沉,声音宛若寒冰,冷冷对她吐出一个字:“滚!”
陆昭仪挪着步子往后退了几步,再不敢开口说话。
这时,身后的房门打开,两个产婆急匆匆从房里出来。
白誉堂焦急地上前道:“她怎么样了?”
产婆面色沉重地道:“情况不妙,要马上准备热水,恐怕是要早产了……”
白誉堂瞳孔一缩,震惊地道:“早产?怎么会……”
产婆不再理会白誉堂,吩咐府中下人赶紧去厨房烧热水,顺便熬一碗糖水,以备不时之需。
府中上下顿时忙作一团……
此事自然也惊动了宫清月。
宫清月听见消息,几乎是跑着赶了过来。
她吃斋念佛,日日祈祷,就为了能盼来一个孙子继承夜家香火,可断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任何岔子!
冬梅也慌了神,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陆昭仪满脸震惊。
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早产了呢?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陆昭仪忍不住上前问冬梅:“王妃今日都吃了些什么?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冬梅反驳道:“怎么可能!王妃每日吃的东西都是在奴婢亲手准备的,断然不会出任何问题!”
陆昭仪道:“既然吃的没问题,可是穿戴的东西出现了问题?”
冬梅道:“不会的,王妃的吃穿用度都是由我和明月亲自准备!”
陆昭仪思索道:“既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突然早产?”
白誉堂瞳孔一睁,忽然想到了什么。
林霜儿曾提过,在西陵时,孤敖天曾给她强行灌药……
难道是那药……
白誉堂道:“沈博凉今日可来过?”
冬梅道:“一大早就来过了,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白誉堂道:“必须将沈博凉再请回来!”
冬梅道:“可沈太医早上刚诊了脉,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回宫了……”
沈博凉每日都会照例会来给林霜儿诊一次脉,今日既然已经诊过,未发现端倪,那便要等到明日一早才会来了。
眼下,他人只怕早就回到了皇宫。
即便是驾马回宫,这一来二去也要一炷香的时间,眼下这十万火急的情况,来得及吗……
冬梅急得眼睛都红了,她焦灼不安地道:“眼下可怎么办才好,王爷又去了军营处理要事,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正当这时,宫清月也在赵嬷嬷搀扶下急匆匆赶了过来。
还未踏进院子,冬梅便听见宫清月的声音。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
冬梅刚要上前答话,冷不防挨了一记巴掌:“你们是怎么照顾王妃的?若我的孙儿出了任何岔子!我唯你是问!”
冬梅默默承下宫清月的怒火,一声不吭。
这时,房间内忽然传来林霜儿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
白誉堂心口一阵阵收紧,直至发颤。
随后,房门打开,产婆急得满头大汗,对外面喊到:“热水烧好了没?赶紧送进来!别耽搁了!”
宫清月连忙对烧水的丫鬟嬷嬷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热水送进去!快啊!”
丫鬟们不敢耽搁,连忙将烧好的热水一盆盆送了进去。
房门被再次关紧,房间内再次传来林霜儿痛苦的声音。
白誉堂当即对冬梅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保全王妃的性命,我这就去将沈博凉带过来!”
冬梅点了点头,应道:“白大人放心,我会守着王妃的!”
白誉堂再次嘱咐道:“切记!保王妃性命!”
冬梅听得云里雾里,只连连点头道:“还请白大人速去速回!”
白誉堂转身,疾步出了院门。
府门外,栓着一匹马,是他方才赶过来时特意骑来的,如今正好能用上。
他解了马绳,翻身上马,狠狠扬了扬马鞭,马儿霎时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彼时,夜北承还在军营里处理要事,不知何故,他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无端端泛起一丝不安。
后来王魁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他也没认真在听。
王魁唤了他几声,夜北承方才回过神来。
王魁笑道:“短短一个时辰,王爷已经走神好几次了,若末将猜得不错,王爷这是在想着王妃吧。”
夜北承哑然失笑。
今日,他真是魔怔了。
王魁道:“听说王妃再有两月便要临产了,王爷可别忘了请大伙喝个喜酒啊。”
夜北承淡笑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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