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的吻落在她的唇齿间。
安然微垂眸色发暗,不动声色撇过头。
她的举动尽数落在楚钰眼中,修长的臂撑在一侧,似要将安然禁锢其中,他扯唇讥讽:“欲擒故纵?”
能爬上他的床,现在却不能接受他的一个吻。
说出去,谁能不嘲笑。
“楚总说笑,我哪儿还有什么胆子继续玷污您。”安然抬眸对上楚钰视线,弯唇笑了笑。
虽是笑着,但神色中笑意却没多少,有的只是恼火与烦躁,且话语生硬得让人一听就是不服语气。
她是想攀上楚钰不错,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任由楚钰侮辱。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想到这,安然脑海中闪过项目的事宜。
项目诸多事务还得依赖楚钰,她清楚不能这个时候和楚钰撕破脸。
“楚总,项目的事繁琐,我先失陪了。”
安然眨眸笑着,笑容绚烂夺目。
简单的一句话,莫名让楚钰看呆眼,脑中回荡得满是安然温婉又自信的笑容。
他见过安然夜里破碎惹人怜惜的样子,也见过安然浑身尖锐如刺猬的样子。
如今安然自信又大方的样子,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楚钰微眯着眸盯着安然离开方向,神色暗晦不明。
对于安然来说,最重要且也是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将项目拿下,这将是她在安氏站稳脚跟的第一步,也是她要对付安氏的第一步!
安然在之后的几天,有意无意在楚钰出现的地方制造偶遇。
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只有让楚钰出手,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项目。
夜色如墨,风声寂静。
私人别墅内的宴会厅,却是灯火通明。
安然一身纯黑亮片吊带短裙出现在角落,顺手从侍从盘中取过一杯香槟,红唇轻启抿下一口,水似的黑眸无意扫视着人群。
片刻,她的目光停顿在被多人围住恭维的楚钰身上。
楚钰自然也看到正前方不远处的安然,黑眸落在她那白皙且玲珑有致的身体时,莫名勾唇无声冷笑。
看着不停有男人朝着安然方向搭讪,楚钰眸色发沉,径直从人群中走出。
监狱生活没改变安然性格,倒是改变了她以往穿衣风格。
安然不知楚钰所想,但当楚钰面无表情过来且解下外套又给她披上时,她就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
能攀附楚钰的方法不多,可能勾起楚钰情绪的方法,她手到擒来。
“你倒是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不一样?”
安然反问了一声,黑眸轻转对上楚钰的眼,不由勾唇一笑,神色满是自嘲:“我要是还和以前一样,自然就不会有胆子算计楚总。”
楚钰神情不变,明白安然后半句话从何而来。
安然随手把西装外套脱下,笑着拉近与楚钰之间距离,微踮着脚将外套披回楚钰身上。
做完这个举动,她没退开,保持着二人身体相贴状态。
“楚总,一条露肩露腿的裙子而已,配不上楚总昂贵的衣服。毕竟在监狱中更裸露的生活我都见过,现在这些都我来说都没什么。”
如常的语气,却说着让人心口一刺。
楚钰眼眸冰冷,他有意派人暗中缩短安然坐牢时间,也有意让人特地照顾。
但说到底,安然仍旧是有三年牢狱之灾。
里面的日子,可想而知。
安然微垂着头,乌黑长睫轻颤,樱唇贝齿轻咬,柔软纤长的手搭在楚钰胸膛。
从楚钰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安然自嘲却又流露坚韧气息的模样。
被她触碰的地方更是着火似的发烫,烫得让人心激灵。
安然抿了抿唇抬头,不经意间瞥了眼楚钰面色,只当不知他眼中浮现的怜惜。
她要的,可不只是怜惜而已。
鱼儿上钩,必须得快速收线,方能让鱼成为囊中之物。
“想攀附楚总的人众多,我只不过就是其中渺小的一个。”
“今夜来这里,我全然是为了结交人脉,楚总应该也清楚我这么做的目的。”
说着,安然声音顿了顿,半眯着眸看着远处在人群中肆意聊天的安欣,声音冷然:“项目的事情我势在必得,还希望楚总不要插手。”
不要插手?
楚钰薄唇瞬间抿紧,眼中冷意浓郁几分,略有怒意在其中。
他为了安然好过些,已经暗中帮她插手了项目事宜,现在她倒好,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头号捣乱的恶人。
楚钰被气笑,冷眸环顾四周一圈,冲着不远处一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轻佻着眉,语气恶然:“结交人脉?那种人渣也是你结交人脉中的对象?”
安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待看清楚楚钰说的人后,隐晦皱了皱眉。
他口中的人渣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样的人她当然不喜欢,也不会特意去结交。
只是楚钰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会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从而激起他对自己的占有欲。
楚钰这个人,能和她春宵一夜,凭借的只是这个人是她,换做别人的话,楚钰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对于自己的魅力,安然从不自卑。
让一个男人占有欲爆发的最佳手段,那就是让他明白,他的“猎物”可不只是他的所有物。
安然微抬着下巴,身姿僵硬紧绷,浑身散发不服,犹如炸毛不肯让人靠近的猫一般。
无声不肯解释的样子,落在楚钰眼中,就是默认的意思。
楚钰冷漠扯唇,眼中尽是讥笑,看着安然的姿态讥讽不停:“安然,结交人脉的手段,难不成又是像你我那夜那样?”
安然神色一愣,没想过楚钰会提这茬。
还不等她思绪,只听更露骨且挖苦的声音又响起。
“那种货色,你当真吃得下去?”
“你当真想要人帮助你,也应该判断清楚谁才是能帮助你的人。”
“安然,你可别做让我恶心厌恶的脏事!”
楚钰冷笑,带着意有所指的意味,伸着骨节分明的指从安然的脖子滑落至锁骨,最终停在那一片白皙得耀眼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