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日渐地年迈,精力实在难以支持,恳请皇上让我辞去所有官职,臣定将尽力赎过。”
梁山河的话,在气氛压抑的大殿上显得刺耳。
特别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辞官,堵死了别的官员的退路。
就连六部尚书,都怀着愤恨的目光看向了他。
连位太师都要辞官,作为谢罪。
那他们该怎么办?能不辞官谢罪?
但不表态辞官,那又能怎么样?他们难道有办法解决江南那么大的烂事儿?
“臣苏有平,对此事有疏忽大罪,肯定辞官领罪,请皇上首肯。”
没办法,苏有平也只能咬着牙,跟着说出了辞职的话。
他已经无计可施,眼下只能选择辞官。
于是,众多的官员纷纷表态。
顿时,殿上辞官的呼声络绎不绝。
这情形,还是大周开国以来的第一回。
见状,秦霄的眸中愈发的冰冷,散发出磅礴的杀意。
秦霄不会想到,他今天会面临朝臣们集体辞官的场面。
秦霄本能地感到,此事有蹊跷。
大臣们全部地请辞,可以说,背后必然有人动了手脚。
到底是哪个,有这么手眼通天,甚至越过了自己,令六部尚书为首的大臣们都辞官?
只能说,这些人的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皇帝。
而且,那梁山河说的好听,说自己有罪,但他的神情模样,却根本没有一个有罪之人的觉悟!
这让秦霄更不舒服。
“好啊好!实在太好了!”
“六部尚书全都请辞,朝堂为之一空,很好!”
“你们是让朕开了眼界啊!”
“朕算是做到了所有皇帝从来做不到的事情了!”
秦霄痛声地怒斥,骂得宗人都低下了头。
“朕可以同意全部都辞官,但你们离任之前,必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
“如果不能解决此事,那就不是辞官,而是要掉脑袋!”
“朕哪怕杀光了大周的所有官员,也在所不惜!”
秦霄愤怒到了极点,已经到了冲昏头脑,丧失理智的地步。
江南要地出现造反,然后是朝廷的重臣全体请辞,这就是在挑衅皇权,质疑皇权的威信。
这是秦霄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正当秦霄震怒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终于,有一名大臣站了出来。
“陛下,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江南叛乱。”
“其他的事情,大可以留到以后再处理。”
说话的那人,是太子太保,也就是太子朱化宣一系,名叫袁士焕的大臣。
他的话,缓和了些朝廷的紧张气氛。
太子太保跟太师一样,只是个名誉的职位,但能被秦霄提携担当辅佐太子的大臣,显然秦霄对他很信任。
“你说得容易,你来说说,该如何解决?派谁解决?”
秦霄其实也没把袁士焕放在眼里,但考虑到朱化宣的面子,才这么地问。
因为,如果没有朱化宣事先的授意,这个袁士焕恐怕也不敢出头的。
秦霄当众的质问,群臣们不由议论起来。
江南的情况十分糟糕。
可以说是大周发展到现在,除了陈永案外,最最严重的事件了。
难度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大,谁也不敢说有办法。
再直白些,就是说没人敢负起这个责任。
涉及的方面太广,里面的水也太深。
先不说能力吧,光是敢接下这差事,那群背后的幕后黑手,会放过自己吗?
没那份能力解决问题,还要担心被人暗中地报复,那谁敢出这个头啊。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将军程琼站了出来。
“陛下,臣觉得有个人应该可以。”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程琼的身上。
就连没说话的梁山河,也向程琼看过去。
“皇上,宗人府宗正卿许墨,能担此重任。”
听到许墨的二个字,群臣都愣住了。
秦霄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霄的脑海里,回想起之前许墨跟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闽越在许墨的治理下,形势大好。
秦霄曾经问过,让其他地方也按照闽越的方式,来进行大改造。
许墨那时候说,可以先拿几个地方州府,试点地尝试下。
而现在,江南二省混乱不堪。
可能,只有许墨才能挽回这个局面吧。
群臣们反应过来后,都是眼前一亮,那六个各部尚书,更是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是啊,江南治理的政策,正是出自许大人的手笔,许大人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苏有平表态,其他五人跟着点头。
这话说出来,肯定会得罪梁山河的,但眼下也顾不了了。
现今唯一能保全他们性命的,也只有许墨了。
“也好,程琼,就由你把那小子带来。”
形势危急,秦霄不再多想地点头。
江南百姓造反,严重地威胁到了大周的根基。
秦霄也觉得,许墨或许是最佳人的选。
而此时,许墨还在府里,左手抱个男娃儿,右手抱个女娃儿,不时地左边吧唧亲一口,右边亲一口,享受着天伦之乐。
有了孩子,许墨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恨不得专业地做奶爸。
正跟孩子逗乐着,程琼火急火燎地走进来。
程琼现在也头发胡须花白,可他毕竟是武将,走起来依然步步生风。
“你小子真会清闲,赶紧跟我入宫,皇上召见!”
程琼忍着逗弄许墨儿子女儿的冲动,催促许墨。
“哎呀,我说程老哥,没看到我忙着的吗?”
许墨直翻白眼,他哪会有心情管别的事情?
天塌下来,个儿高的顶住,自己也要先管孩子啊。
程琼可不管别的,只挥了下手,就有两名皇城司上前,架住了许墨往外跑。
旁边的秦芸和丽娅,赶紧地接过孩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许墨被两名皇城司一溜烟地架出府。
哪怕许墨破口地开骂,那两个皇城司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许墨也看出来了,肯定出大事儿了,不然不会这么的急促。
“程老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见已经逃不掉入宫的既成事实了,许墨转而又好奇地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