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听到秦霄替他们做主,都无比的激动。
他们砰砰地磕头,对秦霄表达感激之情。
但他们并不清楚,秦霄只是先打发他们离开而已。
告状的人虽然走了,秦霄心情还很郁闷。
他虽然相信梁山河,但……
作为最高无上的皇帝,真正能无条件信任的人,世上真的有吗?
他觉得梁山河不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虽然面子上他似乎没把告状的言语放心里,但始终有了猜忌的心思。
梁山河是开国功臣的代表人物,更是是大周的第一个宰相,对大周的建立居功不小。
秦霄开始造反,梁山河在身旁对他献计献策,那时候,秦霄甚至还不识字,梁山河就是他的启蒙老师。
功臣中,他对秦霄的帮助少有人能及。
但哪怕对他信赖,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让秦霄还是不敢不放在心上。
梁山河长期地身居宰相的高位,直到太过年迈,才推举了陈永接任,他是元勋派当之无愧的的领军人物。
而秦霄,一直就想敲打元勋派,特别是梁山河。
他必须要在活着的时候,把元勋派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这样,这些元勋们,才能在儿子朱化宣继位后所掌控。
秦霄的第一反应,是把告状的百姓划成刁民,但同时也因为这事,让他本来放松下来的脑神经,重新地紧绷起来。
秦霄从来不觉得,人可以长生不老,哪怕他是皇帝,也迟早要把江山传给太子的。
所以,他必须趁活着的时候,把可能的后患统统拔掉。
百姓告御状的事情,让秦霄再次地警觉。
但他的疑心很重,心里有了想法,却却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只是在暗自观察。
秦霄由此又生起了必须打压朝廷重臣的心思。
特别是元勋派的武将。
因为对梁山河信任,秦霄并没有重视百姓告状。
秦霄认为,当初陈永案打击面极广,杀了数以万计的人,梁山河必然会引以为戒。
秦霄考虑的方向因此有所偏离。
新年过去,很快,又过了一个月。
那些等消息的江南百姓,却始终等不到朝廷的消息。
但江南二省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梁山河到了江南,照搬闽越的做法,对江南二省进行大范围的改造。
可效果不大,还导致江南出现了各种不良的反应。
百姓们苦苦地在京城熬了几个月,本以为皇上会替他们伸冤,现在彻底失去了希望。
而江南各地的官府没有作为,面对告状的百姓,根本闭门不管,甚至还驱逐打人。
一些告官的百姓被扣以不法刁民的帽子。
渐渐地,官府跟百姓对立起来。
百姓见告状的途径无效,还是被官员们变本加厉地剥削压迫,终于,爆发了正面冲突。
但官府似乎早有准备,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借机地派兵镇压!
一时间,江南风声鹤唳。
数月后,江南的状况已经极其严重了。
金銮殿上。
秦霄接收到皇城司的紧急奏折。
全都是十万火急,而且内容都是跟江南动乱有关。
这让秦霄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急忙看了几个折子后,秦霄当场的暴怒。
“江南向来富裕,为何竟然发生了动乱?”
“是不是官府不作为,才使得百姓闹事的?”
秦霄不停地继续翻看,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
此时,他才明白,那时候,江南百姓的告状,并不是刁民在闹事。
只因为相信梁山河的人品,思路有所偏差,想着要借此地敲打拥功自傲的元勋派,从而导致自己犯了大错。
秦霄气得一拳头捶在桌上。
看到这么多折子,全是跟梁山河的罪状有关,秦霄想不怀疑都难。
见秦霄暴怒,一旁的杨达吓得大气不敢出。
“杨达,你是怎么当差的?各地的皇城司又是如何做事的?”
秦霄目露凶光,瞪向了杨达。
杨达利索地扑通一声跪下:“请皇上息怒,微臣失职,自从太师接管了江南二省,江南的皇城司就没法子在江南形成监视网了。”
“我等只能非常小心,隐瞒了身份地暗地做些调查,消息的来源渠道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听到解释,秦霄冷哼一声。
他命令皇城司在大周各州府都要形成监控,没想到梁山河居然能阻碍皇城司的布置。
这让秦霄深感意外。
但秦霄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因为梁山河跟自己几十年朝夕相处,十分了解自己。
秦霄只是没想到,梁山河到了江南二省,才两年就不断地传出喜报。
怎么突然就出现这么不可收拾的局面,以往繁华的江南二省,商人纷纷地逃离,民生凋敝,百姓甚至发生了动乱。
很多还在建设的工程,都不得不中止,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
从上报的奏折来看,随便的一件事都叫秦霄惊心。
秦霄实在没法子相信,那个善于治政,懂得谋略的梁山河,为何会把江南二省治成这个样子?
江南变得比梁山河没有去前,还要萧条了。
秦霄不敢相信。
这时,外面又有皇城司来报。
“皇上,江南传来急报。”
听到又是江南,秦霄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又发生什么事?!”
皇城司当即地报告:“扬州人胡宗闵在商人百姓的拥护下,打着推翻贪官污吏的旗号,造反了。”
哗啦!
秦霄气得将桌案上的折子统统扫落在地。他整个人因为愤怒,身子不断地颤抖。
造反?!起义军吗!?
居然有人要造他的反?
秦霄气得无法自已。
多少年来,这还是头一件让他出离了愤怒的事情。
他难以接受,如今大周各州府发展良好,百姓们基本上都解决了温饱的问题,却发生了造反的事情!
只能说,江南二省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
“杨达,你火速去调查!给朕从头到尾的彻查,任何细节都不准放过。”
秦霄下令。
就是再愤怒,也要等清楚了江南二省的情况后,才能做决定。
“遵旨,臣即刻亲自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