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后,恐怕越来越难对丰州下手了。
“回去后,许墨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皇城司的统领杨达。”
“做好朕的耳目,不然朕叫你去雪地里放羊去!”
孙桓打了个寒战。
雪地里,放羊?
这是人干的事情?
孙桓满口地保证:“臣一定谨遵陛下的旨意。”
“臣还不想离开丰州,臣想要在丰州养老。”
秦霄恨恨地踹孙桓一脚,脸色发青:“你是想在青楼里养老吧。”
“回去时候,将太子也带上,就跟许墨说,这是秦老爷子的儿子,跟他学点本事。”
孙桓面有难色:“这,这,就怕太子殿下,暴露了自己身份。”
秦霄冷哼:“不用你管,朕会叮嘱好他们的。”
“你只要管好你的嘴,办好交代的事就行。”
秦霄又拿了份文书递给孙桓。
“给许墨带回去,就说我身上有事,去不了丰州。”
“叫许墨赶紧利索地造船。”
等事情都安排完,秦霄才挥挥手,叫孙桓退下。
第二天。
太子朱化宣,跟孙桓启程去丰州。
一路上,孙桓别提多担惊受怕了。
当今太子啊,以后的皇帝陛下。
要是有个闪失,他就完蛋。
不过,让孙桓感到安慰的是,太子朱化宣很是好学好问,让孙桓出风头的机会多了许多。
孙桓很小心地多买了一辆马车,尽量地跟太子保持距离。
他盘算着,只要到了丰州,让许墨接手,就不管自己事儿了。
但朱化宣显然没有顾忌到这点,动不动跑到孙桓的马车上,找他聊天。
“父皇说,许大人是个最贪的大贪官。”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叫我跟许大人学习?”
孙桓很惊讶秦化宣的好学。
大周未来可期啊。
孙桓想了想解释道:“许大人在皇上的眼中,是大贪官,可在我的眼中,却是个能官,清官。”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往往得出结论也不同。”
“而且,人各有各自的长处,陛下也是看到了许大人的本事,才会让您跟许大人学习的。”
秦化宣还是不太明白:“可贪就是贪,为什么说如何角度不同,结论不同?难道换个角度,就不算贪了吗?”
“本事再大只要是贪官,百姓按道理来说,就会遭殃的啊?”
面对秦化宣的理解,孙桓只能解释:
“许大人在冲县的时候,曾经对皇上说过,一个贪官,能够让百姓丰衣足食,又有一个清官,却让百姓食不饱腹。”
“你说说,这个清官和贪官,哪个好?”
秦化宣眼睛中闪过惊诧的神色。
他从来没想到过,还有这种矛盾的问题。
按照常理来说,贪官治下的百姓应该很困难才对。
孙桓继续道:“在许大人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你也看到过的,这就是事实。”
“否则,陛下为什么不杀许大人呢?”
“如果大周的官员都像许大人般的有能力,大周只会繁荣昌盛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那时侯,周边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异族反贼们,哪个还敢有侵略的心思。”
“陛下既然让你去学,这里面的是非,要由你自己来分辨。”
秦化宣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孙桓突然想到什么,问:“陛下有没有叫你起个假名?”
秦化宣点头:“有,我叫秦华。”
孙桓这才放了心,这就好。
几日后,孙桓一行回到了丰州府。
秦化宣瞪大眼睛,看着日新月异的丰州盛况。
孙桓二话不说,带他们直奔许府。
见到许墨进行汇报。
“许大人,银子上交完毕,事情办妥当了。”
许墨眼睛一亮:“那陈永如何答应的?”
孙桓忍不住地一笑,绘声绘色描述起当时的情景。
但他一时间,忘了身边还有位当今的太子。
许墨听到陈永吃瘪,也是高兴地不住点头:“这个狗相,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哪怕以后我多给户部交银子,也要他们找找陈永的麻烦。”
听到这话,秦化宣心中感到十分的怪异。
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竟然敢如此地把当朝丞相不当一回事儿?
要不是秦化宣也知道朝廷那天发生的事情,此刻就会觉得许墨自不量力。
许墨这时也留意到秦化宣。
“这不是秦老爷子的儿子么?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孙桓脸色瞬间一变。
完蛋。
竟然忘了,当着太子的面议论起宰相来了。
转念一想。
哎,无所谓。
反正已经跟陈永彻底撕破脸了。
“许大人,这是秦老爷子的长子,秦华。”
“秦老爷子有事情过不来,叫他跟你学习学习。”
许墨打量下二十岁不到的秦华,眼神古怪。
“呵呵,长得挺秀气啊,跟秦老爷子那种的老农气质,根本不搭嘛。”
“话说,秦老爷子生儿子很有一手啊,这孩子看着就很不错的。”
“真的是他亲生儿子?!”
许墨最后,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
别说孙桓,秦化宣都吓懵了。
第一次有人,敢质疑皇帝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而且还当着太子的面儿。
“哈哈,开玩笑,开个小小的玩笑,别当真啊。”
许墨跟着仰头打了个哈哈。
两人无语。
孙桓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许大人还真是个作死的好能手。
算了,不管了,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他拿出秦霄给的批文:“秦老爷子有话在先,你要是不教他儿子,这批文就别想要了。”
许墨赶紧接过文书一看。
是造船的批文!
他瞬见就乐了。
“秦老爷子真行啊,说回京去办,这么快就办好了。”
“有了这道批文,咱们丰州未来可期,眼看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了。”
许墨激动地攥紧拳头。
秦化宣看着许墨变戏法似的脸部表情转换,目瞪口呆。
这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臣。
这时候,许墨才正眼地看向秦化宣:“你要跟我学?教你什么好呢?算了,回头再说。”
许墨清了清嗓子:“总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好,都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