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你以为我是在说你?伱觉醒的血脉确实多,但是现在的你连钟山都进不去,门口守着的陆吾,都能就可以直接把你化作齑粉。”
听到穷蝉略带嘲讽的讥笑,孟尝不仅不生气,反而心头松了一口气。
还好老祖是个正常人,不然他真怀疑这位人祖是不是不怀好意,故意骗他去钟山门口送人头。
“那您的意思是?”
穷蝉眉头一挑,有些诧异这个小子也算是颇有潜力的孩子,怎么给人感觉总有一种怯懦害怕的感觉?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自我父断绝天地以来,外界过去了多久?”
“唔~~精确的时间,我不是很清楚,约莫有一千五百年?”
“一千五百年,你们这些后人,就没有解决那些先天生灵?一千五百年,你们就没出现过几个羿、共工一样的人族至强者?”
孟尝有些沉默,搜肠刮肚的回想着自五帝以后,有哪些存在能被称呼为有些超凡的强者。
后羿?成汤?妇好?太甲、盘庚?
这……
文字流传太少,大多数都已经遗失,或者根本就不是他能翻阅到的,能在民间口口相传加工过的一些故事里,好像还真的没听说过多少五帝之后,能怒触不周,能逐日射日,能翻云覆雨的存在。
又或者其实是有的,只是这些平时不显于世,喜欢做好事不留名,并未被记录?
“唔,应该、或许、也许、大概有吧,晚辈人微言轻,不认识多少强者。单纯我见过的几位,我大商太师闻仲有雷霆万钧之力,商王帝辛有人王之气,目前正值壮年。晚辈能接触到的,就只有这两位。”
孔宣应该不算人族吧,或者也有不少人族修行成仙,隐匿世间。
穷蝉也给这后生的回答弄沉默了,狐疑的看着孟尝,随即右手呈爪向其抓来。
孟尝大惊,急忙想要后撤,可刚刚发现穷蝉有出手动作的时候,那一双枯槁如木的大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指甲划破手臂,穷蝉指尖带出一缕精血,被其放入嘴中,吮吸品味着血液中的滋味。
默默感受着年轻人活力十足的气血,穷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苦涩的笑道着:“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先祖,可是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
“……”
看着这小老头一脸有故事的表情,孟尝难受极了,合着你上一章说的不知道就不说,这个不知道的标准也是看你兴趣来定的,根本不是如实相告的意思?
“晚辈想请教一下先祖,我这一身血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炎帝的后裔吗?又或是什么其他存在的后裔?”
“这个问题重要吗?炎帝也好,轩辕黄帝也罢,就算你是蚩尤那厮,又或者是什么无名之辈的后裔,究其根本,你不还是我人族吗?何必纠结你祖先是谁?”
“难不成后世之人,谁还敢不敬炎帝?不敬兵主?就算是共工,那也是值得你们尊敬的人,他们是有失败过,但是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失败,才会有后续不停的改革创新,站在他们失败的经验上继续往前走下去。”
……话是如此,其他都没啥好说的,好像共工在后世虽然被尊称水神,但是单独立庙祭祀的,孟尝还真没听说,反而是他的儿子,后土,神位在后世极高,历代皇帝祭天都会单独拧出来,专门祭祀皇天与后土。
“祖,您知道我要问什么,为什么别人觉醒的血脉都很单一,就我特殊一些,觉醒的血脉溯源,我都感觉有好几位不同的存在了。”
“那你问你家长辈去啊,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
些许是想到了什么,穷蝉补充道:“这件事,你可以去九幽,问问后土那家伙,他以前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兵人’,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
孟尝默默记下‘兵人’这个名词,随即一想,不对啊,九幽不就是地狱吗?那不是要他死?
看着后生怀疑的眼神,穷蝉抬手就是一个暴栗:“后土又没死,想办法去酆都,别进生死线就没事,你们这些后生之人怎么回事?现在的人族混的这么差了吗?连徘徊生死间的本事没有?”
“你这反应,让我很是失望呢,人家都说后人只会比前人更强,就算是那东西再刻意……”
穷蝉欲言又止:“总之,你们要争气,别动不动就先祖保佑,先祖显灵,求人不如求己,好好变强,以后想办法把这个鬼地方给湮灭掉,也好让我这将醒未醒如同尸骸的人,早点解脱,明白吗?”
这一顿连珠炮一样的说教下,孟尝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称是。
两人之间有些沉默,年轻的人脑海里全是浆糊,想的是自己身上血脉之事,而老人也是满脸的担忧,这些后人好像越活越回去,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先祖,我该如何回归人间?”
“唔~,你靠那只麒麟,回去的可能性不大,进来容易出去难,不然那群会飞的异兽早就出去了。”
“一路往南,去看看羿的部落,或许那里的人能帮助到你,然后再一路去到钟山,那位应该会帮你出去。”
嘶~~
还是要去钟山吗?那样的存在想想都觉得可怕,先祖这是一定非要让他去一趟钟山不可吗?
“你必须去,不然你根本出不去,只有那位才能沟通到沉眠的鲲鹏,把你送出这个破碎的世界。”
“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他对你应该没有恶意。”
“祖,你怎么知道?”
“呵,自从你进来,我就察觉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天空也变成了白昼,虽然平时那些孽畜都在沉眠,可大部分意识强大的存在一直都是醒着的,我睡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天空明亮过这么长的时间。”
“明白我的意思吗?白昼就是那位睁眼了,你觉得他睁开眼睛是在看什么?”
说完此话,老人便闭目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王座上打着盹。
看着穷蝉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孟尝也不好再做打扰,鞠躬后退,走出主殿,向着城门走去。
沿途站满了看热闹的高阳氏族人,只见带着他回部落的有离三人,正开心的将他带过来的猎猎肉切成肉条丢入陶釜之中,一群孩子围在釜边,馋得不停的擦着口水,好几次都不顾陶釜表面的高温,想要探头往里面望去,被其他的族人怒骂呵斥着。
有一个满身污垢的小孩,竟然真的无视烫手的高温,踮着脚尖探头看着煮沸的肉条不停的擦着口水。
不愧是上古的人族啊,小孩子都这么皮实,和一只只小狼崽子一样,凶悍的很。
“聊了许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悠悠主殿内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些眷念和不舍。
“晚辈孟尝!”
“嗯,以后别自称姜孟尝了,姓姜的都心眼不好,你比较单纯,以后可以,以高阳氏、姬姓、孟尝自居,此为族牌,且拿去吧!”
言罢,一道白光便从主殿扔了出来,孟尝接过手一看,正是一只不知道什么野兽的髀骨打磨而成的骨牌,其上象形文字记录着:高阳氏,姬,孟尝。
骨牌没有什么神力或者不凡之处,却是极大的补全了他的出身问题,就是自己这一身炎帝系的血脉之力,拿着黄帝系的骨牌,是不是有点别扭?
没事,炎帝老人家应当理解,这毕竟是姬姓天下,有这样一个背书,远比什么法宝、宝物作用更大。自己以后要是出人头地了,也不算辱没了这一身血脉的扶持。
“孟尝,谢过穷蝉先祖。”
“下回自称姬孟尝!”
“……”
“你对这些地方也不熟悉,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一个能辨别方向的向导,不然你可能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走不出这片大荒。”
确实如此,这一片地界没有日月星辰,根本辨别不出方位,老祖一句向南走,鬼知道哪里是南边,刚刚没反应过来,此时听到老祖这样吩咐,顿时开心起来。
“姬有鱼,此事便交给你去吧。”
还在陶釜前流着口水的一个六七岁小屁孩闻言,茫然的回头看向自家祖爷爷,眼神迷茫。
“祖父,您是叫我去嘛~”
孟尝顺着声音,回头望去,正是先前那个凝望釜中烂肉的小豆芽……
这就是向导?带着这么一个孩子,遇到危险不还得先护着他?孟尝幽怨得凝望着主殿内的看不清身影的穷蝉老祖,难怪非要等到他出来后再说,感情您也觉得这事很离谱?
一道密音入耳。
“别看有鱼还小,他是我孙,身具玄武真身,留在这里着实可惜。
有他在,玄武图腾便会跟随有鱼得脱此界,将他带出去吧。我的直脉在此界,只剩下这最后一人了,算是我最后的一份自私。
我是有些后悔,有些不甘,放弃人间王位我并不可惜,可我后悔带着有鱼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本意是想借助玄武之力镇压大荒之北,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位更加强大的存在早就已经降临,有鱼算是我唯一的遗憾。
就当是为我留下一支后裔血脉吧,若是能同出,就带他出去,若是那位不肯,等你们去了钟山,将他交给陆吾,也算是日后世界破碎时,他也不至于跟着我这个老东西彻底湮灭。”
孟尝没有说话,原来这是穷蝉老祖的孙子,也就是颛顼帝的玄孙,他或许没本事带走所有的孩子,但是单单只是这个叫有鱼的孩子,或许可以努力尝试一下,他默默的走到姬有鱼的身边,摸了摸孩子油腻腻的头发,露出一个温和笑容。
“有鱼,跟叔……跟我走吧!”
谁比谁辈分大还真不一定,孟尝反应过来,自己反过去叫他叔叔,都有些给有鱼掉辈分。
“哦,那你就是有鱼未来的阿父了吗?”
“???”
“不可胡说,叫我哥哥就好。”
“可是,我阿父阿母已经战死了,按族里的规矩,以后谁养我,我就得叫谁阿父。”
……
这,孟尝还没成婚了,这就多了个儿子?他可没脸做有鱼的阿父,他曾祖可是颛顼帝,四舍五入下占这个便宜,岂不是变成了颛顼帝的孙子?这份荣誉太耀眼了,他可不敢受如此大礼。
“无妨,且带他出去吧,这一声阿父,他应该叫,不然那位如何能让你带着此界之人回转人间?”
孟尝委屈的回望着主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有点窃喜,也有一点感觉重任在肩。
算了,事情已经足够麻烦了,且先带着吧,等到这个孩子长大,他也会有自己的人生,自己就做一个将他好生养大的“叔父”即可,可不敢乱攀关系,能了却穷蝉老祖的心愿,保存颛顼帝的一支血脉,这件事比什么都有意义。
“那你以后可要跟紧我,不要乱跑、调皮,等叔父带你离开了这个世界,你想过怎样的生活都可以。以后,你就是我的侄子。”
有鱼有些懦懦的看着主殿,扁着嘴想哭,可又不敢哭,只能跪在地上,对着主殿重重的的磕了三个头。
他似乎很早熟,比很多大人都懂得取舍的问题,不知道是环境给了他过早的成长,还是天生神异的人就该是如此。
“你要是以后养我,那你就是我的阿父,这是大荒的规矩。”
“以后,有鱼就是您的女儿!”
“??”
女儿?这不是个男孩吗?
今天也是日万的一天,若是没有意外,平时工作日两更,周末我会日万回馈仲父们的支持。书名《这个封神不正常》,既然不正常,那自然要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破坏主线只是常规的脑洞,加入山海和神话体系,算是我一点点独特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