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也松了口气。
并州实在是太缺人了，倒不是他不懂市场，也不是不懂经济，而是他作为并州的领袖，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专心去管控各个工坊和市场。
甚至是并州现有的官员们也都在身兼数职，分身乏术。
各工坊也都是在盲目的发展扩张产能，没有一个管控机构来把控，调控。
言晏盯上齐王建也正是这个原因。
齐国拥有天下最多的商社和商旅，可是却从未听说齐国的商品会有积压，大商社间会有商贸品重合而开打的情况。
这就意味着，齐国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些问题，并且调节好了各大商社之间的矛盾。
若是由齐王建来调节并州各工坊之间商品重复等问题，可以说是专业对口。
主要问题谈拢之后，言晏和嬴政又谈论了一些天下局势和秦并发展的问题，言晏也就结束了这一次的两大国君的会晤，准备返回并州。
小云娥依旧是被留在了咸阳。
在秦国没有彻底一统，跟并州没有翻脸之前，小云娥和扶苏就是两国交好的象征和关系纽带。
所以，哪怕小云娥再不舍，言晏一行还是狠心坐上了朱雀返回北掖王庭。
“将来，秦并会开战吗？”嬴曲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望着朱雀远去的身影，嬴政深深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所有人也都看向嬴政，无论是尉缭子，还是其他九卿们其实内心里都不愿意与并州开战。
从个人来说，他们不少好友、亲人都在并州，自己私下与并州的关系也很不错。
从地位来说，秦国和并州开战对秦国没有什么好处。
最关键的是，秦国即便吞并了华夏中原，也未必能在草原上战胜并州。
全天下最优质的战马，最精锐的骑兵都出自并州。
一旦秦并开战，并州必然会中断战马的供应，而缺少战马和骑兵的秦国想要在草原上战胜击溃并州太难太难了。
“与其跟并州开战，不如征伐百越、滇王、夜郎这些部落！”
尉缭子突然开口。
打仗，为的是土地，是人口，是经济。
并州除了河套能产粮，其他地方都是游牧，难道要他们打下并州然后让秦人去放牧？
与其如此，还不如去打百越、滇王和夜郎，至少收获一样的情况下，这三地都比并州好啃。
强行去啃并州这块硬骨头，说不好还会翻车。
听到尉缭子的话，嬴政有些诧异，这家伙居然会主动开口了？
平日里让这家伙干活哪次不都是得威逼利诱，现在居然主动为秦国考虑了。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嬴政摇了摇头。
就算秦并开战，恐怕也是要数十年之后了。
——
等到言晏一行回到北掖王庭已是深夜，知道他们今夜返回的人也不多。
言晏也没想着打扰安期生等人，因此除了戍卫王宫的典庆知道外，也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都休息吧，我去看看扶苏！”
一路风尘仆仆，言晏让少司命等人去休息后，就自己带着护卫前往了东宫。
“哦豁……”
还没走进东宫，言晏就看到了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潜入了东宫。
护卫东宫的甲士和巡逻卫队也没有发现。
不过王宫之中的箭塔之上的射雕手却是发现了，只不过却都默契的转身当做没看到。
“那是卫庄？”言晏嘴角挂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了典庆。
“嗯，卫庄和太傅嘉之间有些热闹……”典庆也在思索着怎么解释。
“因为韩国红莲公主？”言晏笑着问道。
“嗯！”典庆点头。
“来，说说！”言晏也不急着去见扶苏了，直接停在了东宫外先吃瓜。
“就是红莲公主是提刑按察使司韩非大人举荐来给公子扶苏伴读，同样是跟随太傅嘉学习的。”典庆慢慢说着。
“然后卫庄前不久来到了王城，住进了提刑按察使府，然后偷偷潜入了东宫，正巧看到太傅嘉在教导公子扶苏和红莲公主射艺，于是卫庄就对公子嘉出了手，却被护卫公子扶苏的高手给拦下，同时红莲公主也挡在了太傅嘉面前，让卫庄一怒之下差点掀翻了东宫。”
“幸亏末将赶来及时，将卫庄打退，之后卫庄也就消停了几天。”
说起八卦来，典庆也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大概就是，卫庄第一时间不远千万里跑来见心上人，结果却看到心上人在跟另一个男人有肢体接触，妒火中烧后对赵嘉动了手，红莲害怕赵嘉受伤，同样更害怕卫庄伤了赵嘉，会被整个并州追杀，所以挡在了卫庄面前。
这就让卫庄误会这两人真有些什么，于是更加生气的出手了。
“后来呢？”吃瓜吃到关键处，典庆居然停下了。
“后来紫兰轩紫女来见了红莲公主，不知道说了什么，三娘猜测应该是给卫庄传话，大概意思就是，赵嘉能教的，他卫庄也能。”
“于是卫庄就经常趁着夜下无人时来东宫教导红莲公主剑术。”
“就这？”言晏有些失望了。
赵嘉也你不行啊，还以为你能继续挑衅卫庄，上演一场三个人的相爱相杀呢！
“太傅嘉对红莲公主是什么态度？”言晏好奇问道。
“本来就只是先生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因为卫庄的挑衅，所以太傅就故意的时不时撩拨卫庄，导致两人现在一见面就动手。”典庆笑着说道。
“哈？太傅嘉敢跟卫庄动手？”言晏震惊了。
赵嘉虽然有些武力，但是真不高啊，跟卫庄没得比啊。
“太傅嘉……”典庆思索了一下，想着怎么措辞，“选择与卫庄单挑，带上东宫所有甲士和公子扶苏的护卫一群人单挑卫庄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卫庄也只敢晚上偷偷潜入东宫。”
“噗……”言晏忍不住笑出声来。
果然，赵嘉就算对红莲没什么想法，但是被卫庄这么挑衅，怎么可能不报复回去。
卫庄再强也是一个人，而赵嘉可是并州、秦国太傅，能带动的高手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