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城外的一座长屋里,天之子将一块水晶放在了祭台上,水晶里封印着曼达的几滴血液。
他默默向神灵祷告:“上帝,我已完成使命。”
祷告许久,桌上的水晶不见了,天之子耳畔传来一声叹息:“你做了多余的事情。”
……
赫尔墨斯坐在祭台上,神情非常纠结。
曼达坐在祭台下,心情非常复杂。
经历了刚才那种事情,想让曼达保持对赫尔墨斯的绝对信任是不可能的,但赫尔墨斯刚才提起了八阶技,这让曼达有了另一种猜测。
刚才的难道不是赫尔墨斯?
难道是赫尔墨斯传说中的八阶信徒?
可赫尔墨斯现在正看着曼达,反复强调:“除了你,我真的没有其他信徒,我没有骗你。”
呸!负心的神灵!
他都八阶了,你还敢说你没有别人?
难道祂不知道自己有八阶信徒?
这怎么可能?信徒晋升的过程中,需要得到神灵的鲜血,他亲自撒的种,提上裤子就想赖账?
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曼达问道:“您刚才说的八阶技,是一种什么样的技能?”
赫尔墨斯沉下脸道:“你觉得你该问么?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么?”
曼达端正神色道:“这件事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更重要的是威胁到了您的声誉,我的生命不重要,但只要我活着,就决不能让您的声誉受损!”
赫尔墨斯仔细审视了曼达一番:“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么?”
曼达点头道:“是真心话!”
“你发誓!”
“我以神灵的名义发誓……”
啪!赫尔墨斯一巴掌拍倒了曼达:“不能以我的名义发誓。”
“我以父亲的名义发誓……”
啪!赫尔墨斯又一巴掌:“那不还是我么。”
曼达爬起身道:“这世上已经没有其他人让我如此的尊重,如此的在意。”
赫尔墨斯神色庄严道:“你用潘的名义起誓!”
“好!”曼达朗声回答道,“我时才所言,句句真心,如有半句谎言,潘神愿受一切惩罚和报应!”
赫尔墨斯赞许道:“很真诚的誓言!只是你说话的语气为什么像秦格斯人?”
曼达道:“您的那位八阶信徒就是秦格斯人,我可能受了他的感染。”
赫尔墨斯又一巴掌把曼达拍倒:“我跟你说了,我没有八阶信徒,这家伙到底从何而来?”
看得出来,赫尔墨斯的状况很不正常,以前祂也喜欢戏谑,但现在真有些半疯,可能和当前面对的诸多压力有关。
在这种情况下,祂会不会精神分裂了?
祂跑到凡间,扮演自己的信徒,做出了一些连祂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算了,先不想这些,我先跟你说说八阶技,”赫尔墨斯郑重其事道,“八阶技的名字叫做恶戏,通过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引对手发笑。”
曼达心里一阵鄙夷。
就这?这也算的上八阶技?
这不就是小丑的滑稽表演么?
看到曼达半天没反应,赫尔墨斯一脸阴森道:“这是什么态度,你看不起我么?”
“没有,绝对没有,我以潘神的名义发誓,我对八阶技非常的震惊也非常的惊讶,下次再遭遇这个对手,我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绝对不能笑出来!”
“你控制不了的,没有人能控制的了,包括所有的神灵,甚至包括神罚之主,”赫尔墨斯盯着曼达,此刻祂认真起来了,“恶戏是绝对技,绝对技不能躲避。”
曼达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满脸的无知和纯真看着赫尔墨斯:“什么是绝对技?”
赫尔墨斯道:“技能分为两种,绝对技和相对技,相对技会因为对手的阶层出现不同的变化,就像克洛诺斯的规则,祂的一些高阶规则对高阶的对手无效,还有雅典娜的篡改记忆和摄取灵魂,在高阶对手身上大概率会失败。
但绝对技不同,技能不会随对手出现变化,只要成功的施展了技能,上到真神,下至盲鸭,都会受到同样的影响。”
曼达的眼睛变得更明亮了:“如此说来,还是绝对技更厉害!”
“那可未必,”赫尔墨斯摇头道,“相对技对低阶层的对手能展现出无法扭转优势,雅典娜的高阶信徒在面对低阶信徒时,可以随意改写对方一生的记忆,奥德修斯曾杀了一个男子的所有家人,却还让这名男子成了他忠心耿耿的部下,
在战场上,大多数人都是盲鸭,克洛诺斯的技能是所向披靡的存在,他能让敌人在他的规则束缚下,伸长脖子等着受死,
你偏偏没有这样的优势,在低阶层信徒面前,你很少能展现出绝对的统治力,但面对高阶层的信徒,甚至面对真神的时候,你也有抵抗的能力。”
曼达思忖许久道:“是因为我的绝对技比较多?”
“不是比较多,”赫尔墨斯摇头道,“每一位神灵赋予信徒的技能之中,都有相对技和绝对技,但我是个特例,我给你的技能之中,只有绝对技,没有相对技。”
难怪曼达总觉得赫尔墨斯的技能很奇怪,没想到他的技能全部是绝对技。
绝对技在前期不利于生存,可到了后期,曼达也确实占了不少便宜。
可眼下的问题是,遇到了另一个赫尔墨斯的信徒,曼达该怎么去应付。
赫尔墨斯道:“我还是想不出这个人的身份,但他的恶戏技是真的,这一技能有两个诀窍,第一是要做出不合理的举动,第二要让对手认同为不合理。”
曼达摇头道:“听不明白。”
“以你的遭遇为例,我突然出现在凡间,成了圣者隐修会的首领,还救走了一名和我毫不相干的凡人,你觉得这件事情合理吗?”
曼达摇头道:“不合理!”
“你的对手做出了不合理的举动,你认为这举动不合理,你就会发笑,而且会笑个不停,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抵御,在笑的过程中,战斗力、专注力、感知力和斗志都会急剧下降,对手会赢得反击和逃跑的机会。”
“这很容易啊!”曼达激动的说道,“比如说,你突然在别人面前脱衣服,把那个露出来……”
赫尔墨斯一巴掌把曼达拍倒:“首先,脱衣服这件事对我来说不算不合理,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我,如果对方不认为不合理,那么技能就无法顺利施展。”
好技能!当真是好技能!
赫尔墨斯道:“这一技能不仅能换取绝处逢生的机会,而且还可以变化成任何人的模样,千万记得,你的不合理,和别人眼中的不合理,不是同一个不合理,这才是恶戏的真谛。”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曼达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技能,在恶战之际能让对手发笑,战局会出现难以想象的扭转。
可惜这么强大的技能属于对手。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赫尔墨斯神色凝重道,“最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圣者隐修会、秦格斯人、我的八阶信徒……一堆本不该出现的事物出现了,这段时间千万要记住我的叮嘱,别发疯,别冒险,千万别再招惹这个隐修会,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曼达点点头,表示会谨记父亲的嘱托。
临走之时,赫尔墨斯突然转过头来,喝一声道:“该说的都说了吧!”
曼达吓了一哆嗦:“说了!”
“不该说的呢!”
“还,还有一点!”
“瞧你这人!”赫尔墨斯再次把曼达拍倒,“赶紧说!”
曼达道:“巴特曼,阿波罗的七阶信徒,他说您的双蛇杖,在隐修会的首领手上。”
“双蛇杖!”赫尔墨斯定格了,“我的双蛇杖!”
祂一把搂住曼达道:“你想不想升八阶?”
“想!等我完成契约之后,还得靠您……”
“契约是有商量的!”赫尔墨斯的严重充满了殷切的期待,“只要你帮我拿回双蛇杖,我可以适当修改契约的内容,你觉得把一年改成一个月怎么样?”
曼达摇头道:“我觉得您之前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不要招惹圣者隐修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赫尔墨斯的身上突然浮现了一层光晕,神圣的气场压得曼达呼吸困难:“活着固然重要!但活也要活出价值,为了双蛇杖,冒点险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