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
“千岁~”
晌午,郡主府正房内,众人举杯,共饮祝端午。
用醉花阴调制的雄黄酒入了口,清香舒适,真的很适合节日里老小同饮,秦琅喝完也是忍不住啧啧称赞:
“入口柔,一线喉~不愧是御酒啊。”
御酒御酒,自然更配御人。
在场的女众当中,最有资格当“御人”的,自然是女帝苏钰盘了。
“咳…圣上。”
秦琅清了清嗓子,假正经地举起杯子:
“老臣秦琅,敬圣上一杯。”
“……”
这货怎么就老臣了?
女帝还没说话,卓北北已经帮她把话说出来了:
“不知羞!不要脸!秦琅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本座的小师弟了。”
“啧,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秦琅白了卓北北一眼,收获了卓北北一个略略略的鬼脸。
“祝圣上千秋万代,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岁!”
……
其实秦琅一通装模作样的本意,也就是图一乐。
不过他是图一乐了,某少女一时间却没有转过弯来,本来正小口小口专心致志地吃着粽子,心头默默计算着一口粽子应该蘸多少白糖才合适呢,结果一看秦琅,怎么场面忽然“正式”起来了。
哗啦…
少女顾堇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对着苏钰盘举起杯来:
“陛…陛下,千手也祝陛下…”
他嘴里还没咽下去的两口粽子在腮帮子里一鼓一鼓的,说话也有些囫囵,那模样敲的苏钰盘和苏银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苏钰盘也是连连挥手让她坐下来。
“今天这桌上,只有姐妹,没有君臣,堇儿你就别多礼了。”
“……”
姐妹…
跟夫人也就算了,跟皇帝?
说实话顾堇感觉有些梦幻,可回顾至今发生的种种,好像于情于理…也不是不合适…
不过另一方面,虽然女帝是明确地表示了今天要“与民同乐”,不让众人拘礼,可其它人就不一定这样了。
“哼哼~”
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出乎秦琅意料的,某个小屁孩儿此时站了起来,唇角扬着她标志性的嚣张笑容:
“小师妹虽然今天不分君臣,但本座还是要分大小的。”
说着,她坐了下来,直接点名:
“银瓶弟妹,钰盘弟妹,顾堇弟妹,你们觉得呢?”
“……”
这个三声脆生生的“弟妹”喊得秦琅是满头黑线,而“弟妹”们则是互相看了看,一下就理解了卓北北的意思,虽然顿了顿,但还真就迟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齐声道了句:
“祝三师姐…端午安康…”
“停停停!”
秦琅受不了了,哭笑不得地挨个按着三個姑娘的肩膀让她们坐下,然后熟练地扯起了臭屁的卓北北的脸蛋儿:
“你这是分的哪门子大小…”
“本座本来就是你们当中最大的嘛!”
“……”
确实。
但秦琅有理由相信,这货刚才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还有你秦琅!都逢年过节了,你还不给师姐敬上一杯,说点儿好听的?”
“我醉了,没法说。”
“切!”
就知道他要这样,这么不听话的小师弟,卓北北感觉自己是无可奈何了,至少现在这具身子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而秦琅比起跟卓北北闹腾,他此时其实也另有心事。
不为别的,只因他发现,自他那会儿开玩笑给苏钰盘敬酒之后,苏钰盘的情绪似乎就隐约有些低落。
这个细微的变化,一般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但秦琅经历了跟苏钰盘在扬州的那些日子以后,可以说现在在有些方面对苏钰盘的了解,甚至都已经不亚于苏银瓶了。
于是在吃喝了一阵之后,秦琅也是抽了个空子来到苏钰盘身边,刚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却忽然听得一阵刺耳的嘶鸣划破长空。
“甄姬?”
众人纷纷望向马棚的方向,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也只有甄姬这样的马才能发出来。
“没事儿,早上我骑的她,我去看看。”
秦琅安抚了下众人,自己独身前往了马厩。
……
结果到了马厩之后,秦琅原本还有的一些担忧直接消失了,不过脸上短暂的错愕也瞬间化作了一抹惊喜。
“红绫,你怎么在这儿?”
“!”
马厩旁,正在安抚着似乎受惊的甄姬的面具少女身形微微一滞,心头忍不住把他喊自己的“红绫”二字默读了一遍,然后回过神来一转身:
“伱…咱是…”
“咦?你今天又穿的那天那套衣服啊,嗯嗯,确实好看,多穿无碍。”
“啧!你别插咱的嘴行不行?”
祝红绫双手带着【妖泣】,一只攥着,一直按在起伏有些快的胸口上。
“哦哦,行,嘿,主要是没想到端午节你都来了。”
祝红绫纵身一跃,来到秦琅背后:
“来不得吗?你不是说了要讲你下天山的故事吗?”
“这个自然,不过…”
秦琅掐指一算:
“…之前不是说好昨天来吗?怎么没来呢?”
“昨天咱有公务在身,据说摄政王的人马回京了,摄政王却还没露面,就去看了下究竟。”
“那今天你反而来了?不过节吗?”
“都过完了。”
祝红绫背着双手,来回地踱起步来:
“跟娇娥在府上吃了两个粽子,我跟她都是怕麻烦的那种,她吃完就去看书了,我嘛,就到处瞎溜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然后就…就溜达到你这儿了…”
……
但是,祝红绫虽然是溜达来了,方才甄姬的警报却并非是因她。
“说来也巧,我刚路过马厩附近,正好发现有高手居然在用内力探查这里。”
“探查?”
秦琅皱眉,看了看甄姬:
“马厩?”
“是啊,我也挺奇怪的,但肯定不能由得对方乱来,甄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就叫唤起来了,我就第一时间将其逼退了。”
“那可知道是何方神圣?”
“一点儿也不神圣。”
祝红绫摇摇头:
“是白青青的人。”
“白…嗯?谁?”
“就是摄政王。”
摄政王…
秦琅闻言眉头一皱,思忖片刻之后,又茫然起来:
“不是,这白青青…怎么像个女子的名字?”
祝红绫奇怪地看着秦琅:
“摄政王本来就是女子啊,你不知道?”
“???”
秦琅这还真不知道,虽然自己跟摄政王间接的接触可以说从扬州聚贤亭就开始了,但对方是女流这个消息,秦琅还是头回得知。
“整个京城,敢让人来探查郡主府的,也就白青青了,基本上每年都要来那么几次,只不过她从来也没探查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久而久之苏银瓶都习惯了,苏钰盘也懒得管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探查到马厩来还真是头一遭,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