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苦心经营,衍剑宗壮大为修仙界第一,墨邶寒和沐琬卸下重任,想找移居天外天的师尊和花微澜,半道遇上医仙墨白,细问之下,才知牧柘另娶她人,墨白远走他乡,守着宁甯和韶玖的陵墓,雪山之巅祭拜,沐琬神伤,墨邶寒变着花样逗沐琬开心,临走前,建议墨白放下过去,走出新的人生。
缠绵于病榻多日,维持法阵的灵石耗尽,枯瘦如柴的宁甯无法更换,微微半阖着眼,眼神迷离望向门扉,静等阿玖推门而入…………
屋外风声呼啸,雪粒砸落屋顶的脆响,唯独没有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
宁甯阖上眼,自嘲一笑。
阿玖日日怀着希望攀雪山,日日败兴而归,她视而不见,哪怕阿玖晕倒雪地,也是祁欢出手搭救。她……凭什么有期待呢?
宁甯长呼一口气,油尽灯枯的身体抵御不住刺骨的寒意,只好放任寒意肆虐,深入骨髓的寒冷刺痛,她疼得嘶嘶直抽气。
怎奈身体不堪重负,发出的嘶嘶声宛若刚出声的小猫仔,传不出半米远。
视线渐渐扭曲模糊,宁甯挣扎着睁大眼睛,无济于事,眼前浮现三世的人生,最后定格在阿玖与祁欢依偎的画面上。
粉色的泪珠滑出眼眶,顺着脸上的褶皱,缓缓落进枕边,湿濡的痕迹被寒意抹去,只留下白中带粉的晶莹颗粒。
屋外风声依旧,屋内烛台倾斜,燃烧的火苗被倒扣在地上,顿时昏暗一片。
风雪吹开窗户,落到屋内。
皎洁的月光洒下,温柔投到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上,搭在被面上的手,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宁甯安详得睡着了。
嘎吱嘎吱。
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秒,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宛若雪人的阿玖,来不及抖落一身积雪,扑到床边,握紧宁甯的手,寒凉入骨,熄灭他滚烫的心火。
阿玖跃上床铺,将宁甯搂进怀里,哽咽道:“甯儿,我想这样叫你,可以吗?哪怕你会骂我,我也要这么喊。”
“甯儿,我不介意的,不介意你把我当做替身。”阿玖摩挲着宁甯腕间的玛瑙串珠,眼中划过一抹哀伤,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串珠就是他送的。我也知道,你并非对我无情,碍于世俗条规,你不愿让我被人唾骂,但……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的。”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怀中,再无回应他情愫的可能,硕大的眼泪缓缓落下,宁甯眼角被烫了一下,泛红的眼角仿佛她在哭一般。
“甯儿,我后悔了。”阿玖深埋宁甯颈间,紧紧咬住牙关,一字一句挤出来:“祁欢有心上人,是我……是我拜托她做戏刺激你,想让你正视内心,不料让你生了离心。你知道的,我曾言,此生只娶你为妻。”
“原谅我,好不好?”
残留余温的宁甯扛不住风雪的哈,在阿玖怀里渐渐冰冷,如同雪巅中的寒冰,冷得人牙根发麻。
屋外,风雪一直在下。
屋内,漆黑一片,不时传来抽泣声。
温煦的艳阳爬上雪巅,融化昨夜的积雪,房门吱呀一声,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根根透明,阿玖搂紧怀里的宁甯,轻吻她的额头,声音微微嘶哑:“甯儿,不怕,黄泉路上,有我相伴。”
不知走了多久,趟出一条路的阿玖,缓缓停下,拂开宁甯脸上纷飞的头发,垂在肩头的华发和宁甯的华发纠缠在一起,阿玖冰冷的脸被融化,露出温暖的笑容。
轻蹭宁甯的额头,阿玖眼神坚毅望向前方,冻僵的双腿不知疲倦得倒腾。
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来到冰窟,寒霜在睫毛上凝结,阿玖嘴唇青紫,走到最深处,天然的冰棺映入眼帘,阿玖松了口气,擦去宁甯脸上的冰霜,小声说道:“甯儿,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穴。”
阿玖走上前,小心翼翼把宁甯放进去,手一撑,他轻巧得跳进冰棺,伸手握住宁甯,慢慢调整成十指相扣,他叹谓一声,:“甯儿,甯儿,甯儿……”
一口气喊了千次,阿玖侧身抚上宁甯的脸,遗憾说道:“这么好听的名字,要叫够本才行。”
“等等我。”阿玖掏出准备好的毒药,一饮而尽,玉瓶被扔出冰棺,摔在坚硬的冰面上,丁零当啷响半天,他不安的靠在宁甯肩头,“甯儿,我来了。”
黑血淌了出来,阿玖半阖着眼,神情倦怠,望着宁甯的侧颜,眼前浮现陌生的画面。
半晌过后,阿玖嘴角噙着抹笑,冰窟坍塌,落下一块寒冰,把冰棺封得严实。
雪崩之势,祸及山下小镇,半数的屋舍被厚雪淹没,祁欢站在屋顶上,望着雪巅,心中隐隐不安。
但愿他们无恙!
往往事与愿违!
幽蓝的灯笼高悬两边,阿玖浑浑噩噩往深处走,荡漾的水声传来,他心头一颤,加快了脚步。
看到屹立在水边的宁甯,阿玖涣散的瞳孔渐渐凝聚,热意涌上眼眶,他轻柔搂住她的腰身,脑袋抵住她的肩头,“甯儿,我终于找到了你。”
宁甯转过身,捧着他梨花带雨的脸,温柔似水扫视着,“全都…想起来了?”
“嗯。”阿玖粗鲁抹脸,被泪水洗得蹭亮的眼眸,紧盯着宁甯,委屈得撅着嘴,“甯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抱歉,是我顾虑太多。”宁甯整理着阿玖凌乱的头发,抖落一地寒霜,她蓦然凑上来,看着他青紫的嘴唇和寒霜凝结的睫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宁甯揉搓他的脸颊,心头痛的不行,“傻阿玖,怎么能伤害自己?”
“甯儿,你不在,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不要再把我弄丢了。”
闻言,宁甯紧紧扣住阿玖的手,摇了摇,灿然一笑:“你看,锁紧了,不会再弄丢了。”
“好。”阿玖拽住想渡船的宁甯,细无巨细得说道:“甯儿,祁欢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