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赵凯离开德志律师事务所，拿着几个信封和文件袋快步走出了老小区。
他虽然做事比以前谨慎了许多，但毕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或者间谍，所以也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到底有没有被人尾随。
不过最好是有，这几天的赵凯，巴不得有人能一直跟着他，然后把所见所闻，全都一五一十地报告给神游。
他先是去周围的打印店，把几个说不上重要还是不重要的材料进行了复印。
出了打印店，赵凯直奔公交车站，乘坐公交，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区中级法院的门口。
法院自然是不会让他随便进的，于是赵凯就现在门卫处做了登记，并告知自己地来意。
门卫帮忙打了一个电话，赵凯等了有五分钟左右，这才有人从法院里面出来。
“德志的？”来人看着比赵凯还年轻几岁，态度却是有些倨傲。
“是是，来提马律师送点材料。”
上下打量一番赵凯后，年轻人连门都没让门卫开一下，而是指着
“都要下班了才送过来，真是让人难办，从
马栋打的都是些百姓官司，没什么大案要案，“油水”类的东西更是从来没有碰过，因此法院的一些人，向来不待见德志律所。
这一回都快下班了，突然又派人来递交材料，纯纯是浪费办公人员的“摸鱼”时间，也难怪年轻人没什么好脸色～
“是是是！麻烦您了～”
对方狗眼看人低，赵凯却丝毫没有生气，脸上堆满歉疚的笑容，半跪在地上，顺着缝隙把资料塞了过去。
年轻人自上而下地看着半趴在地的赵凯，顿觉自己的地位无比高大～
“行了，走吧，材料我们会看的，丽丽门律师等通知，下一次有材料早点送，别赶这种快下班的时候。”
赵凯双手合十连连摇晃，嘴中念着“好好好、是是是”，离开了。
等赵凯走后，马路对面的咖啡馆里立刻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身材瘦高的人出门右转，远远地跟在了赵凯身后。
另一个矮胖家伙，则是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穿过马路，一路跑到法院门口。
“劳驾，问一下，刚才里面出来的那位法官叫什么？”
门卫大爷有些警惕地看着矮胖子：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大爷临别误会，我是广海晚报的记者，想做一个本市优秀年轻法务工作者的专访，所以就想认识一下。”
说着，矮胖子从上衣内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门卫。
门卫接过来瞄了一眼，却是上面写的是记者，而且手指头
他连忙把名片拿到桌子钞。
这个记者会来事！
门卫大爷不动声色地把名片和钞票收好，方才开口：
“刚才那位叫李岗，不是法官，是立案科新来的科员，你要找他么？”
“啊。。。那也可以啊，大爷您给我一个他门板公司的电话就成。”
“好～”
对方说只需要一个对公的电话号码，门卫自然答应。
反正就算自己不给，这种程度的公开信息，上网也都是能查到的。
得到号码之后，矮胖子立刻告辞离开。
晚上起点多一点，矮胖子乘坐一辆出租车在广海市某破旧居民区外下车。
瘦高个已经等在拉面馆外了，二人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各吊起一支香烟，站在拉面馆外吞云吐雾。
一边吸烟，二人一边低声交谈，完全像是两个互相不认识的烟民在闲聊。
“从法院出来，他没去别的地方？”
矮胖子问话，瘦高个只是摇头。
“现在呢？”
“在拉面店里吃饭，他在法院里见的那个人呢？”
“已经打听过了，是个立案科的小科员，我已经让老板想办法探探情况了。”
“你说咱们这个活儿还得干多久？”
“我哪知道，希望快乐吧，上周减了一般人，说不定很快我们也不用遭这鸟罪了。”
“我觉得也不好说，这家伙突然就混到律所去了，弄不好老板会觉得又严重了也说不定。”
“想太多也没用，等通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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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欣坐在自己江景办公室里，悠哉游哉地品着茶。
就在刚才，自己法院的“老朋友”打来了电话。
把傍晚赵凯与李岗见面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
李岗虽然只是个新晋科员，但其实他是李副审判长的儿子，小少爷一个，绝不可能与赵凯有什么私交。
所以方才的见面，纯粹是公事公办。
赵凯仅仅是替德志律所去法院送几个案子的立案材料，李岗也只是按流程接受一下罢了。
案子，就更不用说了，净是些各普通的民事案件，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破事～
跟神游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听“熟人”说完，阮欣有些放下心来了。
自从召开突然去找马栋开始，阮欣就莫名地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感一直维持到现在才有所缓解。
马栋是神游诉赵凯一案的被告方辩护律师，而被告人突然去找辩护律师这种事，很容易让人觉得是纤维以前的旧事翻案。
不过就这两天的跟踪情况来看，似乎赵凯去找马栋，只是为了给自己寻一份比工地轻松一点的工作。
想一想也和理！
赵凯一直以来都是各文弱书生的形象，工地的活儿绝对干不长久。
可身上的案底又很难让他找到一份合适的办公室工作，马栋估计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对象了。
“叮铃铃。。。”
电话声响起，阮欣不等铃声响第二下，就立刻接了起来。
“董事长，我是小阮。”
“嗯，刚才你汇报的事情我都听周管家说了，你做得不错。”
“都是我应该做的。”
“内个马栋，这几年其实我们一直也都盯着他呢～赵凯的案子，他几乎没再碰过，而且这几年一天比一天没脾气、没志向，再翻出来这桩案子的可能很低。”
“所以董事长，您认为赵凯。。。”
“这小子应该也没那个精气神了吧，据说在监狱里被教训得够呛，没了脾气又没钱没势，应该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了。”
“明白，那董事长，盯着他的人还有必要么。。。”
“用不着那么多人盯那么紧了，但是事事无绝对，再盯个把月看看，没事就撤了吧。”
“明白！不过要我说，不管是赵凯还是马栋，其实他们如果人‘没了’，似乎更有利于我们吧。。。”
“小阮，做事情还是不要太绝的好，当初这个案子闹得很大，关注的人很多。其实赵凯只要不惹事，他活着比死了对我们更有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