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狼123
“这是你爸当年让我藏好不要交给你, 现在既然已经拿走,就处理得干干净净。”苏老爷子像是卸下了大家长最后那一份倔强,把字画小心翼翼盖上, 抬头注视着这幅字。
【怨无大小, 生于所爱;物无美恶, 过则为灾。】
他为什么偏爱大儿子, 也还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最像他,最后到头来最吃亏的却是自己,想着牺牲自己去填埋这件事。
那要不能说孙子里他又最偏爱苏隽鸣。
知道他爸受委屈了, 无论如何都要解决这件事, 就算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也在所不惜。
“走吧。”苏老爷子落下一声叹息,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几个晚辈,只是静静的这样待着。
字画前, 苏隽鸣凝视着老爷子的背影,见他老人家已经有些驼背, 兴许是病了过后身子骨也有些不太硬朗,杵着拐杖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他是非常不喜欢专/制/型的大家长,也没有要为这样的不健康的教育解脱,毕竟他自己也遭了不少罪,但归根到底就是在所有不同类型教育下对孩子的一种爱。
只是爱有轻有重,有不妥的, 也有良好的。
爱这个字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行为。
“爷爷, 不留我们吃顿饭吗?”
这一句话让苏老爷子背影僵住,像是意外那般, 他缓缓转过头, 又不想暴露自己欣喜的情绪, 故作冷漠:“怎么,想用一顿饭施舍我这个老头?带着你男人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们。”
苏隽鸣听见‘带着你男人’这几个字,唇角微陷,有一种终于等到爷爷的‘不理解但尊重’的态度,他看了眼冬灼,两人像是心照不宣那般。
冬灼看懂了这男人眼里的意思,他也知道对于苏隽鸣还是很希望能够得到家里人的尊重,就算不理解。
所以他也尊重。
“爷爷,我真的饿了,您让我们吃饱饭再滚吧。”
苏老爷子听到小孙说饿,那种下意识又要叫厨房排兵布阵是蠢蠢欲动,老人家总是听不得晚辈说饿,也恨不得晚辈无时无刻都在饿好让他们有点表现的机会。
他的老脸也拉不住了,咳了两声,做出大家长的姿态:“依依,你让燕姨安排厨房,随便做点虾,跟虾滑什么的,今晚多两双筷子。”
苏隽鸣笑着,眼眶微热。
其实他要的就这么简单。
虽然过程是有些困难,但至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已经成功了。
感觉脑袋被一只大手盖上,想也知道是冬灼。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心照不宣的向彼此传递着喜悦。
……
苏家的餐厅是中式风格的圆桌,象征着团团圆圆,这一坐下也象征着跟过去紧张的关系彻底破冰。
苏隽鸣知道爷爷很重视规矩,于是坐下后他就重新给冬灼介绍,就像是第一次跟家里人见面一样。
“这是我爷爷,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嫂子,你跟着我一起叫就行。”
冬灼坐姿端正,神情认真的一个一个喊了过去。
最后对上了那个他要跟着喊‘嫂子’的女人,有被那个过于温柔热情的眼神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盯着他。
苏老爷子听着这称呼,冷哼一声,不过好在是没说什么。
苏珂意察觉自己的妻子又开始母爱泛滥,用手肘推了推她,压低声道:“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眼神,真的很吓人。”
林依依掩嘴小声笑:“还别说,小叔的对象还真的是一表人材,是混血儿吗,这双眼睛真好看。”
苏珂意:“……”他这个颜值控的老婆,真的是控制不住。
“有什么好看的,牛高马大,还是蓝眼睛,到时候把你小叔欺负了回家找你哭你就知道心疼!”苏老爷子没好气说道。
冬灼听到这就作出表态:“爷爷,只有他欺负我的份,我不会欺负他的。”
苏老爷子不温不热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你这一拳挥过去不得把他打飞,一看你就是没轻没重的。”
苏隽鸣无奈了:“爷爷,我倒也没有那么弱到这种一打就飞的地步。”
“弱不弱你自己知道!”苏老爷子直言不讳。
苏隽鸣顿时哽住,他爷爷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的。
“来咯,咱们隽鸣最爱的白灼虾跟虾滑汤。”燕姨端着白灼虾,身后厨房推着餐车出来跟着上菜。
冬灼看到虾的时候蹙了蹙眉,前两天他大爸说苏隽鸣吃了虾吐得厉害后,这几天他都没有让苏隽鸣再碰虾了,现在吃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他看了眼苏隽鸣。
却发现这男人直勾勾的盯着那盘虾,看起来不像是不能吃的样子。
直到所有菜都上完毕,苏老爷子看向冬灼:“陪我喝两杯白的。”
冬灼:“?”他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扭头看着苏隽鸣眼神求助。
苏隽鸣心想这只狼哪里喝过酒,而且谁刚喝酒就喝白酒的,他对爷爷说:“他不会喝酒的。”
苏老爷子又从鼻腔哼了声:“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护短了?喝两杯!”
说着就让燕姨去拿白酒出来。
在桌底下,苏隽鸣握住冬灼的手,爱莫能助的安慰着,他心想不过是两小杯而已,这只狼应该不会那么没用。
白酒的度数很高,对于没有喝过酒的来说很难不醉,但是冬灼却跟千杯不倒似的,一边喝还能一边淡定的回答问题,甚至还能给苏隽鸣剥虾。
神态清明。
“弟夫还挺能喝的。”苏珂意自然也是改口,这个改口对他来说也是有着最大的好处,他跟冬灼碰了杯,就见他给苏隽鸣开始剥虾,笑了笑:“也挺会疼人的。”
苏隽鸣看着自己碗里堆得越来越高的虾,他的余光落在冬灼脸上,虽然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他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醉了。
只是怎么做到醉了还能那么淡定自若的,那他就不知道了。
他伸手摁住冬灼还要继续剥虾的手:“好了,我够了,吃不了那么多。”
冬灼见他摸自己的手,便把手中刚剥好的虾递到他嘴边:“啊……”
苏隽鸣:“……”
苏老爷子半眯双眸,那种不堪入目辣眼睛的感觉啊。
苏珂意只能当作没看见,林依依看得津津有味。
“宝宝,吃吧,都剥好了。”冬灼用虾碰了碰苏隽鸣的嘴唇,几乎是哄小孩的语气,在酒精作用下的双眸有些许迷离,但在外人看来就是深情款款。
苏隽鸣被这一声‘宝宝’惊了一下,在桌底下拍着冬灼的大腿示意他收敛点,但也碍于情面只能低头把虾给吃了。
但在吃了这口虾后,恶心反胃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脸色煞的一白。
他立刻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怎么回事?”林依依见况担心的站起身。
冬灼比她要快,说了句‘我去看看’便长腿一迈快步跟了上去。
洗手间里,苏隽鸣扶着马桶又是吐得昏天暗地,把刚才吃的东西全给吐出来了,吐到最后幸好是被冬灼抱着,差点没站稳。
“是不是吃太多了?”冬灼把苏隽鸣扶到洗手台前,用手接水给他漱口,见他吐得脸色又是苍白苍白,心里有些难受。
苏隽鸣正想说吐完了没事,抬起头看着镜子时,就发现站在他身旁的冬灼眼眶红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哭笑不得:“你干嘛?”
“都怪我。”冬灼扯过纸巾给他擦脸,一边擦脸一边自责,估计是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情绪格外的动摇:“如果不是我让你怀——”
苏隽鸣瞥见洗手间没关门的,眼疾手快的捂上冬灼的嘴,微乎其微的摇头,压低声道:“不能说,会吓到他们的。”
他怀孕的事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现在好不容易爷爷能尊重他跟冬灼在一起了,他能怀孕的事还能缓缓再让他想一下要怎么说的好。
但现在不是能说的时候。
冬灼被苏隽鸣捂着嘴,他深深注视着身前的男人,低下头,借着这掌心,唇贴在上头,将这只手的手背,印在苏隽鸣唇上。
这一吻,隔着掌心与手背,还有酒精微醺的作用,四目相对间又有什么在发酵。
不过好在彼此都还有点理智,知道这里不是家里,再怎么动情也只能克制着。
苏老爷子看着这两人走出来,主要是看着苏隽鸣,眉头一直皱着:“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中午又是中暑现在都还没吃什么东西就吐,顾医生有没有给你再检查检查仔细?”
苏隽鸣忽悠过去:“应该是手术后的后遗症,没事,我会注意一点的。”
苏老爷子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把目标转移到冬灼身上:“平时你多看着他,他这人你别看他年龄这样,比小孩都不爱惜自己。”
冬灼点头:“我会的爷爷,我一定会好好盯着他保护他的,您放心吧。”
“今晚就留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走。”苏老爷子喝完汤,估计是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走心了,面子又落不下,杵着拐杖站起身:“我吃饱了有些困先上去休息会,你们慢慢吃。”
苏隽鸣低头喝着汤,余光看了眼冬灼。
正好对上冬灼看过来的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不管怎么说,爷爷这一关总算是波折中达到自己最想要的。
夜幕降临,苏家庄园被静谧笼罩上。
此时某间开着睡眠灯的卧室里,在某只狼在餐桌上伪装酒量海量过后,进入房间就原型暴露,摘下对方的眼镜,掐着那纤细平坦的腰身就托抱起来,抵在墙边吻了起来。
一路细碎轻吻,落至还微隆起的孕肚上。
孩子不过才一个半月大,腰腹依旧平坦纤细,看不出任何隆起的迹象,却让人无比期待。
苏隽鸣被亲得觉得痒,被吻着有些站不稳,下意识的用手撑着跟前的脑袋,然后感觉什么被碰到,下一秒身体僵住。
冬灼站起身,凭借着高大强势的体格将苏隽鸣圈在墙与臂弯间,他垂下眸,在酒精微醺的作用下,凝视着怀里的男人,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温柔哄着。
“帮你好不好?”
苏隽鸣额头抵着冬灼,薄唇微抿,肩头低垂微颤,单薄的衣物勾勒出肩胛骨,没敢让自己出声,在某个瞬间时他求助的抬起眸。
湿漉请求的眼神直接让某只狼理智寸断。
“帮帮我。”苏隽鸣觉得腿软站不稳,把脑袋枕在冬灼的肩膀上,在他耳畔小声请求:“……求求了。”
夜的迷醉,是被飞溅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