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狼121
走出病房, 苏隽鸣脑海里一直想着爷爷跟他说的那句话。
保险柜,在卧室?
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如果他爷爷真的把他认成是父亲, 告诉他保险柜在哪里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保险柜跟找出来的那把钥匙真的有关?
就在他想得入迷时忽然被拉住手腕,他停住脚,侧过头去看冬灼, 然后就看见他转身背对着自己蹲下。
“上来,我背你走走。”
“?”苏隽鸣见车就要不远处:“司机不是在外边等我们吗?”
冬灼保持着这个单膝蹲下的姿势, 他把手放在膝上,扭头看向苏隽鸣,凝神注视着道:“背你走一段哄一哄你, 让司机跟着我们,上来。”
在夜里,这双晶蓝色的双眸宛若深沉的湖水, 满眼只有一人,装载着温柔与深情,似欲漫出。
苏隽鸣心头一动, 不再犹豫,薄唇浅勾, 弯下腰便附上冬灼宽厚的后背抱住他的脖颈,附在耳边轻声道:
“乖乖,谢谢你。”
入夜风静谧,医院外围的小径路灯光亮, 将脚下板砖路照亮, 高大青年背着男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落在地面, 可以看见后背上的男人脚晃了晃。
黑色的车以缓慢的速度跟在他们后头, 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气氛懒懒,步伐慢慢,一切都显得那样惬意温柔。
“刚才你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苏隽鸣把下巴枕在冬灼的肩膀上,侧过眸,注视着他侧脸的轮廓,像着了迷那般:“爷爷跟我说保险柜在卧室。”
冬灼看着前边的路,听着苏隽鸣在耳畔轻喃般的声音,虽说是说着正事,但是这声音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勾唇笑着,转过头看向他:“撒娇呢?”
“哪有。”苏隽鸣也侧着脸枕在他肩头上,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像是着了迷那般,就在这短暂的几秒凝视里,彼此眸底倒映着对方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描绘着彼此的样子,无声弥补着这十天里分开的时间。
冬灼轻笑一声,心满意足的把头转回去,稳稳的背着苏隽鸣往前再走一段路。
“那你是觉得这个保险柜跟我们刚找到的钥匙有关吗?”
苏隽鸣听着冬灼这么问‘嗯’了声:“虽然我觉得有点巧,但是万一呢,现在能够证明我父亲清白的只有这份手记,只要手记的内容公之于众,那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那你是打算回家一趟吗?”
苏隽鸣沉默须臾,趴在冬灼肩头,贴近他耳畔小声问:“可以吗?”
落在耳畔的吐息温热,声音轻轻,冬灼喉结滚动。
这十天可是因为很想念把他憋得不行,而这男人每次找他聊天都是聊的正事,最多就是结束通话前说一句想你,就没了。现在见面倒好,说话都轻轻的,这不是在撒娇在招惹他还是什么。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不可以吗,我听你的。”
苏隽鸣盯着冬灼的喉结,见在滚动,伸手摸了摸,还捏了一下。
然后就感觉背着自己的这只狼脚步停住,扭头看向他,眼神幽怨。
苏隽鸣默默把手收回,一脸无辜道:“我不是故意捏的。”
“要不是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怀着孕,你今晚不用睡了。”冬灼弯下腰把他从背上放下,牵过他的手往身后的车走过去:“回家了。”
夜幕被这句隐忍克制的直白情感染上深色。
苏隽鸣由着冬灼牵着,看着这个高大身型隐匿在黑色衬衫下的宽肩劲腰,扶了扶眼镜,垂下眸:“那我今晚……再借你一下?”
司机打开后车座门,冬灼站在车门前侧眸看向苏隽鸣:“上车。”
苏隽鸣弯腰上车前看了冬灼一眼。
冬灼收回放在车顶的手也跟着上车。
在车门关上的瞬间,车窗上隐约看见两人靠近的身影移动。
车后座里,肩肘触碰的温度隔着单薄衣物传递着气氛升温。
苏隽鸣将手撑在身侧,微微侧身靠近坐在自己右边的冬灼,用手勾下金丝边眼镜,垂下手,眼镜框在指尖上吊着,再将身体贴近,眼皮漫不经心的往上,眸光流转,落在近在咫尺的唇。
目光交织的瞬间,将吻落下。
唇瓣轻触如同蜻蜓点水,却让某只狼快要疯了。
“这个借你。”苏隽鸣离开冬灼的唇,抬手戴上金丝边眼镜,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含笑看着他:“要不要。”
这一吻,薄唇渡过了温度,还不能明白吗?
冬灼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被一个字填满得几乎寸断:
要要要要要要要要!!!!!!
他深呼吸一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喉结滚动得频繁,手紧紧握着苏隽鸣的手,跟他十指紧扣,将掌心潮湿的心意告诉他。
这男人真是要把他逼疯了。
回到家后,除了客厅给他们留下的一盏灯,二楼的卧室已经熄了灯,而他们的主卧在三楼。
为了不吵醒二楼睡着的陆应淮跟小雪瑞,他们坐电梯上了三楼。
到了三楼,回到卧室,门还是轻轻关上的,但在门关上的瞬间,两人便靠在门后拥吻了起来,想着把这分开的十天所有都弥补回来。
巨大的落地窗投入月色皎洁,地面落着相拥热吻的身影,跌落衣物的动静被月色听到似乎都变得羞涩,渐渐移开了。
细碎亲吻贪心的处处落。
落过胸口开刀处留下的伤疤,心疼且迷恋的亲吻过。再落到还很平坦的孕肚,这里正孕育着属于他们的小生命,还没有任何动静,却已经让身为父亲的他们为之牵动。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但是他们的生活不能停止。
因为他们知道就快尘埃落定。
“痒。”
苏隽鸣没忍住一缩腰腹,手摁住冬灼的脑袋,尾音发颤。
冬灼抬起头。
“换我了。”苏隽鸣的手轻轻扯起冬灼的衣领让他站起身,手指拨过他的黑衬衫,就在他想要蹲下的瞬间却被冬灼的大手掐住腰,阻止了他的继续。
整个人被冬灼面对面托抱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抱住脖颈,疑惑低下头:“不要吗?”
借着月色,苏隽鸣对上这双在夜里也能看清楚的晶蓝色双眸,比夜都深沉,布满着对他的迷恋,满眼都是他。
“我哪里舍得。”冬灼抱着他走去浴室:“不要你蹲着。”
“那我们干嘛?”
“洗澡。”
“洗澡干嘛?”
“你说呢。”
苏隽鸣笑出声,双手抱上冬灼的脑袋,在他耳畔低声笑着说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换来的就是冬灼警告的掐腰。
……
两天后,苏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好转,苏隽鸣决定回家一趟,带上冬灼。
但他没想到竟然被爷爷拒之门外。
话里的意思就是他已经不是苏家的子孙,没有责任再回来看他这个老头,生死都不用他管。
于是苏隽鸣跟冬灼就在山庄外吃了闭门羹,连大门都不给进。
八月的天气炎热,盯着烈日,两个人站了快半小时汗都湿了后背,有些受不住。
“少爷,您还是走吧,老爷子已经发话了真的不让您进来,这天又热,要不您还是改天再来看他老人家吧。”山庄外保安亭里的保安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看着站在烈日下的苏隽鸣,四十度的天能不热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脸色都不大好了。他们也都没有想到这次苏老爷子当真心那么狠,这可是苏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孙啊。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了,是苏隽鸣爱上了个男人,就是站在他身边这位。
这件事早就在豪门望族里传得到处都是,嚼舌根的不好,来笑话的也不少,但也都碍于苏老爷子的威严没敢在明面上说,但也没少暗地里冷嘲热讽的。
也听说了苏隽鸣为了这事是主动跟苏家断绝关系的。
但毕竟是老人家身体抱恙,血缘上还是有关系,就是想来看望一下老人家,结果不让进。
苏隽鸣身姿笔挺站在大门口,也不傻站在阴影处,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神色未变看着山庄里头:“冬灼,这个门我肯定是要进的。”
一也是看看爷爷,二是为了那个保险柜。
他才不信爷爷会突然跟他说保险柜的事,爷爷就是故意这么招他的,知道他迫切需要证明父亲绝对没有参与这个所谓的人狼杂交实验,跟背后那些利益链毫无关系。
他也不信爷爷不担心自己儿子被泼黑水的事,按照他爷爷这种专/制型的大家长,也是典型的护短。
“我知道你要进,但是我们不能就傻傻站在这里。”冬灼见苏隽鸣的脸色不太好看,担心他被晒得头晕,他已经让苏珂意在里面安排了,心里还是暗暗吐槽这个苏珂意没点用。
都半个小时了,连开个大门都没什么权利。
害得苏隽鸣在太阳底下晒了二十分钟,他倒没什么事,就是担心苏隽鸣的身体受不住。
“再站五分钟。”苏隽鸣动了动脚,其实他也觉得累,但是他也了解他爷爷,现在指不定就在监控那里看着他。
冬灼见他被晒得满头是汗,伸手给他擦了擦,然后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盖让他喝一些:“蜂蜜水,先喝一点。”
苏隽鸣笑着,说了句真贴心,接过保温杯正想喝。
可就在他拿起准备喝时,有一种思绪被放慢拉扯渐远的感觉,握着保温杯的手微微发颤,心跳骤然加速,恶心反胃的感觉忽然上涌。
他身体晃了晃。
……好想吐。
保温杯里的蜂蜜水随着杯身倾斜倒出,最后跟着保温杯跌落在地‘嘣’的一声撒一地。
冬灼眸底倏然一沉,上前抱住整个人发软的苏隽鸣,见他脸色都白了,立刻把他打横抱起转身要走。
此时山庄大门缓缓打开。
保安从保安室里探出头来拦住要走的冬灼:“苏老爷子说里边有医生,比去医院快。”
冬灼停住脚,低头看着怀里显然是被晒得晕乎的苏隽鸣,下颚线猝然紧绷,脸色如被阴霾笼罩着那般,这个该死的老头!
“……进去。”
冬灼听到苏隽鸣睁开眼,狠戾的表情立刻收起,担心问道:“是不是想吐?”
苏隽鸣虚虚的点了点头,他脸色煞白,显然是在忍着:“……很想吐,我要去我爷爷面前吐,快进去,不然要吐了。”
冬灼:“……”
有时候真的也会被这男人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