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少康整日忙着家事之时,火族那边还是传来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有一部分人从西方跨越黄河正向东迁徙。
少康闻言大惊:“不早晚的,怎么就在这时候有人迁来呢?”
后来琢磨着,正是因为天寒地冻,黄河进入冰期,这才让中原地区的人们有机会越过河来,进入山海部落领地。
这消息属实让少康大为震动。
他将三个妻子安顿好,嘱咐了一遍家长里短的话,又与阿赤告别,只身骑马奔去火族。
到了那里,少康一口气都没有歇,便询问起异族迁徙的事情来。
火蛇将详情汇报说:
“这次迁徙来的人大约有数百人,头领叫做殷太,自称华胥氏部落,据他们说是为了躲避洪水才来到这里的。”
“躲避洪水?”少康笑道:“我没听错吧,这个季节到处都冻成冰蛋了,哪里来的洪水?”
火蛇说道:“贤弟你不晓得,我们就更是难以理解了。”
“他们人在哪里?”
“暂时住在西河南岸。”
少康说道:“好,我们前去瞧瞧,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模样?难道又是像赤族一样来抢地盘的?”
火蛇引路,带了几名士兵,众人骑马向南绕过西河上游,再沿着河南岸向西骑了数里,来到华胥氏的暂居地。
一名士兵前去通报之后,从对方人众里走出来一位中年汉子。
只见他身材魁梧,面貌清奇,目光如炬。
少康不由得心头一震,立即下马迎候。
火蛇对少康说道:“此人就是华胥氏的首领殷太。”
话毕,殷太笑容满面走到近前,距离少康两步之时立住脚,双手搭在两侧胳膊上,颔首说道:“华胥氏殷太见过大头领。”
少康看了殷太举动,便知那是对方见客之礼,连忙双手互搏,还礼道:“贵客远来,到我山海部落不知所为何事?”
少康心想:“对方暂时人少,只有百十人,不知后面还会有人来否。一切还是小心应对为妙,先探清对方虚实方是上策。”
“华胥氏此来是为避难,对山海部落别无冒犯之意。”
殷太说话语气十分谦恭。
“不知道贵族有何难?我们山海部落能帮上忙吗?”
“你们听说过河患吗?”
殷太问少康等人。
少康和火蛇相对一望,皆摇头。
“什么叫河患?”
“大河将会发生洪水。”
“洪水?”
少康和火蛇等人皆惊愕,少康知道对方说的大河大概就是黄河了,但这个季节黄河怎么会发生洪水呢?
殷太见众人不明白,凄惨一笑,说道:
“我们住在大河岸的人都知道,每到春暖之际,大河便要来一次大洪水。”
“敢问老前辈,在下孤陋寡闻,不知洪水从何而来?”
少康非要弄明白洪水原因,他只知道雨季会发生洪水,但春天未必。
“洪水从何而来,老朽也是不知,也许跟大河解冻有关。”
殷太继续说道:“这是大河定规,每逢解冻日,就是洪水泛滥时。”
少康寻思:“以前偶尔听说过黄河春季会有凌汛,莫非就是殷太口中的洪水泛滥?”
所谓黄河凌汛,是因为冬季黄河中下游结冰,上游河水不断堆积,在冰面上形成越来越高的冰凌,堵塞河道。
到了解冻时节,冰凌融化,水量大增,就形成了泛滥之势。
原始时代的人没有窥探黄河全貌,所以只知道会发生灾难,但不知为什么会发生灾难。
想到此处,少康心中骇然。
那时的黄河并无什么水利,每逢洪水泛滥,只能任其到处流淌,所以不知什么时候,附近的居民都可能遭央。
少康问殷太:“大河距离此地有多远?”
殷太道:“有近一日的路程。”
少康回头对火蛇说:“大哥,我想前去看看,万一真的有洪水,我们也好提前应对。”
火蛇道:“贤弟说的是,你怎么说,我照做便是。”
殷太道:“你们对路不熟,老朽年迈不能代为引路,不如就让小儿陪你们去如何?”
少康笑道:“不必了,我们起骑马前去,不用半日便回。”
殷太甚是惊奇,指着少康身后的马匹说道:“你们就是骑着这么个东西?”
少康和火蛇相视一笑。
“对,这就是马匹,我们骑着它上哪也不用半晌。”火蛇笑道:“骑马是我贤弟所创造。”
“你们可会自己取火吗?”殷太怯怯的问。
“会啊,那也是我贤弟发明的。”
“这就奇了。”殷太道。
“有什么奇怪的?”火蛇笑问。
殷太摇头又点头,忽然笑道:“没什么,是我浅见。”
少康见殷太神情古怪,只道是被马匹惊艳到了,并不放在心上。
众人别了殷太,骑马沿着西河走了一程,就遇到一条巨大冰障挡住去路。
这冰障宽约数百米,不见头尾,从西下来,分成两股,一股向南,一股向北。上面满是尖冰倒刺,犹如犬牙交错。
其壮观之势,宛若银河铺地。
众人沿着冰障走了数里,不见尽头。
少康立马横在冰前叹道:“不亏是九曲黄河,要不是冬天结冰,任谁也难以逾越。”
火蛇奇道:“这就是殷太说的大河了?果然比我们东西河要宽得多。瞧这样子也没有水呀?”
少康问他道:“冬天一过,这些冰雪会怎样?”
火蛇道:“当然是融化了。”
“这么多冰雪融化还怕没水吗?”
火蛇幡然醒悟,说道:“贤弟说的极是,看来这洪水非虚。”
“如今,华胥氏为了躲避洪水而来,我们如何应对?”
火蛇还是担心这个新来的部落会抢占地盘,因为有赤族的前车之鉴。
“这个我已想好了。”
少康调转马头,缓缓行进。
“看他们长相和气,并非歹人,人数也不过数百,就给他们一条生路,划给他们一块地,你看怎样?”
“我只是担心,他们后面再有别的人来。到时候他们势众,必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火蛇说道。
“这个好办,有什么疑问,回去问个明白就是。收不收留他们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少康言毕,快马加鞭,踏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