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了鱼,各自回家。
少康自然不会放弃这次展露手艺的机会。
他将一条十斤重的花鲢鱼开肠破肚,洗剥干净。
放入一口陶锅中,再放入先前保存的蘑菇、野椒、野姜,倒入雪水。
待水烧的滚开,熬了一会,放入一把食盐,一锅水煮鱼全是成了。
虽然没有食用油的炸炒,没有酱油的调味,在那个时代,能吃上这样的一锅鲜鱼,已经是顶级享受了。
云儿、彩儿、乙淇三人都是第一次吃这样怪异做法的鱼,又是好奇又是忐忑。
少康给她们每人盛了一碗鱼肉,笑道:“先吃肉,再喝汤,美味就得这样享用。”
云儿和彩儿瞪眼瞧着,乙淇早已迫不及待。她端起碗闻了闻,直觉鱼香味扑鼻。
“真香,这味道好特别。”
说罢,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顿时两眼圆瞪,张嘴唏嘘。
彩儿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乙淇摆摆手,表情十分怪异。
半晌,她终将鱼肉咽了,嘴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我的娘啊,太烫了,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真她娘的难受啊。”
少康闻言,笑道:“你没吃过水煮菜吗?吃之前要先吹口气,给菜降降温,谁叫一口吞的,你这么急,不烫你烫谁?”
众人都大笑不止。
乙淇见众人都笑她,一脸委屈,道:“好啊,你们都幸灾乐祸。早知道我不就吭声,叫你们也尝尝被烫的滋味。”
“谁叫你性子太急了?你呀该改改这么毛病了。”少康摇了摇头,“你看,彩儿和云儿,怎么就不像你这样做事莽撞。”
乙淇脸现怒色,将碗筷一丢,说道:“不吃了,整天说我急性子,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如别人。”
彩儿忙对少康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我看淇妹妹就是不错,咱们这个家,被她布置的多漂亮。”
云儿也说:“各人都有优缺点,多看看淇姐的优点吧,她为这个家可是操了不少心。”
少康也觉得自己说话冒事了,心中过意不去。夹起一块肉,吹了两下,送到乙淇嘴边,说道:“是我的错,咱们的乙淇是个好姑娘。也怪我没提前说,害的你被烫,我给你赔不是。”
乙淇见彩云二人帮着着自己说话,少康又主动道歉,整个脸儿一红,白了少康一眼:“谁稀罕你讨好,我又不是没有手。”
少康笑道:“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不说你就是。给我一个机会,吃一口,我这样举着很累的,姑奶奶!”
彩云二人看着乙淇忸怩的样子都暗自发笑。
“你不吃,那就喂别人啦!”少康很认真的说道。
乙淇见少康态度诚恳,当着众人面哄着自己,心下也喜。张口咬住鱼肉,只是用力过猛,嗑得牙齿生疼。原来是连筷子也咬住了,这回又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一旁的彩、云二人,终于忍不住,笑得差点摔到桌底下去。
乙淇捂着嘴,闭着眼,皱着眉头,疼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康未曾想她会咬到筷子,心中懊恼,真是好心办坏事。
他不敢再说乙淇莽撞的话,开始自责起来,又是赔不是,又是安慰她。
乙淇这回也不能怪别人,心中恼怒起来。
暗道:“我今天这么倒霉,罢了,这饭我也不吃了。”
起身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生着闷气。
原来少康这栋房子设计的是四室两厅的格局,每位妻子都有独立的房间。
进了正门是会客的地方,也是平时娱乐的地方。
东西两侧分别有两个房间,四个人每个人住一间,倒也互不干扰。
乙淇和云儿平时住在西侧,少康和彩儿平时住在东侧。
自从建设新居以来,少康整天忙碌,很少有时间陪着妻子。
乙淇的房间少康去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多数时候都陪着云儿和彩儿了。
没有男人陪,女人怎么能不发脾气,不急躁呢?只是少康对此事不通,认为是乙淇的天性。
彩儿身为大姐,自然不能见乙淇生气而不顾,急忙招呼少康去哄乙淇,不吃饭事小,气坏了身体事大。
乙淇望着房顶出神,听到脚步声,扭头望去,原来是少康。
“你来干什么?”乙淇没好气地说。
“你还生我的气?”
乙淇看向床里,一句话也不说。
少康走到乙淇跟前,打量起乙淇的卧室。
只见桌上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玩偶、珍珠、玉器......
有一部分是搬入新房之后,乙淇的哥哥从东离族捎带过来的,有一部分是乙淇自动手制作的。
“这些都是你做的。”少康拿起来一个毛皮玩偶问道。
乙淇没好气地说:“不是我做的,难道是你做的?”
“哎,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
“刚才的事就算了。”乙淇转过脸来说,“现在我才发现,你心里真的没有我!”
“这话怎么说?”少康小心翼翼。
“你知道这皮偶放着多久了?”
少康挠挠头,笑了笑:“大概有十多天了吧。”
“十多天了,你也知道十多天了。这么些天你就把我晾在这里?”
少康愕然,自己真的有十多天没来乙淇卧室了。
再傻的男人也明白老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康坐在床沿好言好语相劝,又骂自己不该长时间不来,并又发誓以后会经常来哄她。
乙淇得了少康的甜言蜜语,积攒在心里的委屈缓解了不少。
这些天,她总是觉得少康对自己不如云儿、彩儿两人,所以心里很是憋屈。
每次想在少康面前展现自己,却屡屡遭少康责怪。
现在云儿怀了孩子,自己肚子还没有动静,更是着急。
一心想要高人一头,什么事都想争个先后。这回云儿已经怀孕,嫉妒、懊恼、积怨,各种情绪集中在一起,不得发泄。
如今借此机会,她便向少康表明心迹,将一肚子苦水倒出。
少康听了乙淇诉苦,心中也很自责。
暗道:“既然娶了她,还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要不然早晚会生出事端。”
这么一想,不禁发了一身冷汗。
自古后宫挣风吃醋的事还少吗?我少康可不能明知故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