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赤的迎亲队伍天亮从水族出发,一部分木筏运载聘礼,一部分人乘着马匹,水陆并进。
同来的有十多人。
这是头一次出远门迎亲,很多人都是图个新鲜热闹,不请自来。
何况很多少康的好友听说他在草族,就是给少康的面子也要出来一趟了。
迎亲队伍一路东下,到了草族,已近晌午。
少康早早就带着人在路上迎接。
只见来的有六匹马,外加两个木筏。
木筏上的人们,隐约都是各组的组长。有逐水、宽宥、大山、雷生......
众人老远便纷纷呼喊着。
少康见了诸多朋友,甚为激动。
水族一别,本以为再无相见日,现在重逢在异地,怎能不感慨。
没等木筏靠岸,众人便纷纷跳下。
“少康,奥不是了。大头领了,好久不见,还这么精神啊!”
“大头领,听说你娶妻了,还娶了三个。”
“康哥,我可真想死你了。”
众人把少康围在中间,七嘴八舌。
少康一一和各人相拥,难得的笑容:“大家都是好朋友,还是叫我少康吧,听得舒服。”
众人嘘长问短,宽宥笑道:“怎么没见三位嫂子呢?”
“她们在帮新娘子准备着呢。宽宥你变得黑了……逐水你又长个了......”
众人聊了一会,都笑道:“我们别顾着聊了,今天可是阿赤的大喜之日,不要抢了人家的风头。”
接亲、迎亲的礼仪不必赘述,水族众人送去聘礼,来不及观看草族的风土人情,争相围观接送新人之礼。
过顿饭时间,在众人的注目下,新人终于出了门。
子萁穿着崭新的嫁衣,被阿赤抱上一匹高头大马,虽然她第一次骑马,有些紧张,但是阿赤万般呵护,到也有惊无险。
阿赤在前牵着马儿,喜滋滋的缓步前行。
阿赤今天换了一套全新的皮衣,虽然一夜没睡好觉,但是精神很足。
他知道子萁怀孕,不敢催马走得急。
其余众人跟在后面,迎亲的加上在草族相亲的一共三十多人,个个欢喜。一路上说说笑笑。
水族众人见了少康的三个老婆,少不得一番恭维。
彩儿和乙淇都有些拘束,云儿对众人毫不客气,有着开不尽的玩笑。
少康一路上和人们聊着水族发展的情况。
他问逐水:“最近还打造铁器吗?”
逐水道:“说来也怪,现在河边的土里再也烧不出铁来了。”
“噢,你用的是红色的粘土?”
“是啊,红色的土用完了,现在到处也找不到了。”
少康点点头:“指望烧土取铁不过是权宜之计,还是要寻找铁矿石才是正道。”
又想铁矿石都在山区,说不定南山那一片就有铁矿存在,有时间要去察看一番。
少康又问了烧纸陶器的一些事,只见逐水对答如流,显是早已改掉了结巴的毛病,心里甚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我离开这些天,你成亲了没有?”
逐水笑道:“哪里有啊,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又是结巴,族里谁能看得上我。”
“这个好办,哥哥做主,等有时间给你物色一个好姑娘。”
少康这两天脑袋里想着的都是给人提亲的事,看到逐水也不能例外。
彩儿从一旁听到二人又是谈论铁矿又是谈论陶器,甚是亲热,知道这定是少康在水族的铁哥们,此人深的少康喜欢,定有过人之处。便有心帮少康一次,说道:“康哥,你忘记了可婶子拜托你的事了吗?”
少康一拍大腿道:“是啊,我把这事倒忘了。”
原来领居可婶子托少康给她女儿找个好丈夫,少康差不多都忘了,幸好彩儿提醒。
“嗯,可婶子的女儿今多大了?”少康问彩儿。
“有十五了。”
“逐水你多大了?”
“我啊,十六了。”
少康道点点头,两人年龄相当,就是有点小了,对逐水说:“好吧,在等等,等来春哥哥就给你把这亲事办了。”
“多谢康哥的美意,我还不想娶妻。”逐水欲言又止。
“怎么了?”少康问道。
彩儿笑道:“他是没见过小翠,怕人长的不好看,怕不中意不是?”
逐水急道:“不是,别误会。”红了脸,只是低头。
少康笑道:“是我疏忽了,有空我带你去见见,如果你不满意,我也不会强逼你娶她。”
众人一路说笑,隔着阿赤越来越远了,但后来不见了人影。
阿赤先到水族。水族很多人都争着看稀奇,因为这是这辈子第一次遇到外族的姑娘嫁到水族。
子萁骑在马上,首先见到的是远处整排的木头楼房。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房子,惊得目瞪口呆。
这位姑娘心想:“我难道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人竟住这样的地方?”
正想着,前面就有几个人挡着去路,放眼瞧去,只见一位老妇人,面如干裂的黄土,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站在中间。
阿赤对子萁道:“这是我族的巫师。”
子萁一愣,心想:“巫师,是什么人?”
阿赤表情恭敬,上前招呼。
巫师点点头,目无表情,嘶哑的声音说:“恭喜了,族长。”
“巫师在此,有什么吩咐吗?”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按照族规,外族来的新人需要过三关。”
“三关?”
“是啊,为了族里的安危,防止邪魔入侵本族,凡是外族人嫁来本族都需要过三关!”
阿赤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三关是什么意思?”
“三关就是三道考验。一道是火关、二道是水关、三道是五毒关。”
阿赤心中有种不祥预感,旁听的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毕竟族里多年没有外族人嫁来,谁都不知道还有过三关一说。
不过既然巫师这么说了,又是族里的传统规矩,旁人自然是深信不疑了。纷纷问道:“巫师,这火关是什么样的?”
“很简单,取一些燃烧的炭火铺在地上,让新娘子从炭火上走过去。这也叫火攻,只有用火攻才能消灭从外界带来的邪气。”
巫师说完,领着众人到了熊熊燃烧的一条火道旁。
众人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这条火道长约十步,宽约两步,乃是烧得通红的火棍拼成。
每根火棍都有碗口粗细,有的冒着浓烟,有的火头正旺,发出吱吱的爆燃声。
巫师说道:“外界之人多有邪气,火能销毁万物,驱除邪魔,保我水族永世太平。”
阿赤乍舌不已:“这火关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要从上面走过去,不死也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