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晴被宿管阿姨带走,连岑转身就帮他拍了拍袖子,说:“没事,她的手是干净的,没有弄脏。”
这么一句话,就叫季英哲看出了她情绪不佳:“你怎么不高兴了?”
连岑也不知道,但确实有些感慨,她犹记得上午的时候,邵晴还在条理清晰的帮她分析问题,令她感到棘手的要求在她的话语中就被轻轻松松的拆分,变得更加简单。
年轻的女博士,被母校留任的优秀学子,以及初见时那个游刃有余的教师形象都还在连岑的脑海中盘旋。
这样骄傲的女孩,为了前男友闹成这样,连岑觉得有些不值。并且她不明白,感情真的有那么难放下吗?
这是邵晴的私事,连岑也不能随意向外说,她便摇摇头,反问他:“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以前呢,总有过吧?”
“也没有。”
连岑奇怪的绕着他走了一圈,有些啧啧称奇:“你外形条件这么好,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啊。”
“哦,我懂了!”她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怕你紧张时控制不住力量,把人家女孩的手捏断啊?!”
季英哲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有气还是单纯被逗笑:“你问这个干嘛。”
“本来是想问问你的,你觉得邵老师说的话对不对?”连岑微微抬头带着迷茫的眼神落在了季英哲身上,前方有一盏不是很亮的路灯,别的地方看不清,却正好能叫连岑看清季英哲的模样。
“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孩索吻时,会毫不犹豫的吻下去,你觉得对不对?”
她是真的感到疑惑。
因为就在不久前,尹优优刚找了男朋友,有一天一夜未归,被贾小晴打趣,忘记前面她们说了什么,但后面尹优优说:“你不懂,男人都会忍,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即便再情动,也只敢搂一搂腰。”
尹优优说,喜欢是忍耐,邵老师却说,要毫不犹豫的吻下去。
男人的心思比鬼的心思还难猜吗?
季英哲想了想,突然向她伸出手:“把手给我一下。”
连岑一脸不解,仍是乖乖递上了手。
手掌交叠的瞬间,男人手指微动,便将她的手扣在了掌心里。
连岑手指发凉,触到对方的手掌却十分滚烫,烫的她既想要逃离,又有些贪恋这暖融融的温度。
截然不同的温度传递到双方脑海里,让他们无比清晰的感知着对方的温度。
“疼吗?”
连岑摇摇头,不明所以:“不疼。”
“所以我能控制自己的力道,让我不伤害你。”他说完,便松开手。
连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回应她刚刚说的那句,害怕捏断女孩的手。
但季英哲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继续说:“这不能证明我喜欢你,只能证明我有身为男性基础的绅士风度,我懂得保护你、尊重你,这是我的礼貌与修养所在。而突破了自持的那份冲动,不再发乎情止乎礼的亲近,那才是在凌乱的心跳中,最有可能暴露自己爱意的动静。”
说完他才开始叠甲:“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这世间的每一个人或许都有对爱情的理解方式。只是在我看来,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也有亲密互动的意愿,在这时克制并不是聪明的举动,会产生误解也会把人推得更远。”
连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正懵懂中,忽然一个激灵,锐利的盯向教职工宿舍。
那是地府的气息,有人借因果绳托梦。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这应该是地府那边见因果绳要断不断,准许鬼魂托梦与亲人告别寻求解脱,有地府在后头兜底,她不该这么紧张。
“你吃饱了吗?”她缓了口气,仰头歉意的看着他:“我陪你去吃别的吧。”
“天已经黑了,我现在不饿,饿的话我会在家煮面。”季英哲把外卖袋递给她:“这些都是干净的,凉了也能吃,能加热一下更好,你带回去吧。”
连岑并没有客气,将外卖袋接了过来。
季英哲又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两人这才分别。
一直到夜间十一点,寝室断电突然一片漆黑,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哦不,两件事。
原本说好的她请客,又变成了季英哲买单。
而且她的校园卡,还在季英哲手上。
另一边,季英哲把玩着那枚薄薄的卡片,趁夜给年丰打去了电话。
听筒里的嘟声响了好几下,年丰才接起,语调还是那么慢吞吞的:“喂,英哲?”
“年丰哥,你店里适合女孩用的手机帮我挑一部吧,到时候帮我快递寄来,发到我在A市的地址。”
年丰一听一个激灵起身,他嗅到了一股八卦的的气息:“女孩?英哲,你是不是……”
“没有,是我在A市的朋友,她现在的手机不好用了,我跟她夸出海口,说你这里的手机又好又便宜,她特别高兴。”季英哲编造着压根不存在的事实,很是柔和的笑着:“年丰哥,你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年丰听见他这样说,认真的在自己店铺柜台巡视起来,边看边问他:“她喜欢什么牌子?有看好的吗?”
“她喜欢两千块以内的。”
年丰:“……”
他眉毛揪成一团,忽然明白了季英哲的言下之意:“我这里,最便宜的手机都要三千多。”
“你给她拿,差价我补,找个看起来像两千块,稍微过季但性能依旧拔先的就行。”
“稍微过季但性能拔先的手机,就没有看起来像两千块的好嘛……”年丰挂断电话,嘟囔着,开始认命的挑起来。
挑着挑着,他又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小子是大家公认的心黑,什么时候他热心到这种地步了?
又是帮忙买手机,又是暗中补差价的。
不知道这个消息,承安那边知不知道。
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