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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逍遥的侠客就要踏上江湖归路
    1941年出生,今年已经62岁的黄沾身子骨表面上看起来还很好,如果忽略掉他那脸上那肉眼可见的疲态的话。

    今年从开年开始算起,这位华语流行乐的宗师级人物就已经几次传出了病危死亡的消息了,可每次到最后都被他本人的露面给正面辟谣了。

    自从上次《三个光头佬》与《象王行》之后,周易与这位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老前辈联系就渐渐变得少了起来,也就偶尔让人送送营养品祝福一下这位巨匠。

    没办法,他也不是神医,癌症晚期那是真的神仙难救,虽然黄沾本人看的还算开就是了。

    “来来来,尝尝我这酒,珍藏的。今天在我家这,你就放开了吃喝,保管够,就当是我为你接风了。”

    27号晚上,将周易邀请到了自己家里的黄沾笑的还是一如既往洒脱:“毕竟你小子没事也不来香港,一年也就宣传专辑来一次吧?最多再加一次演唱会。”

    “这也不能怪我,香港玩的地方也就那样。”

    周易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况且这边的狗仔比内地猛太多了,出个门恨不得给我今天内裤穿什么颜色给扒出来。”

    就他这自带流量的吸睛体质,在香港出街太不方便了。

    “你还真实诚。”

    黄沾笑着摇头,末了,又似感慨般打量了周易几眼:“送你的那辆法拉利,差不多可以下产线了,定制的。怎么样,对你够意思吧?”

    “?”

    周易古怪地瞥了眼这小老头:“你来真的?我开玩笑的而已。”

    一辆法拉利,还是定制的。他本来都没当回事,就一直当口嗨材料,毕竟黄沾满嘴跑火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都过去一年多了他都没催过就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要不是黄沾主动提起来,他都忘了还有这茬。

    “你都这么威了,那我肯定不能食言,我怕你的那些粉丝骂我啊,我可不想自己走后还有那么多人戳我脊梁骨。”

    “沾叔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困了啊。”周易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一声叔那叫一个张口就来,惹得黄沾哈哈大笑,直指他是个滑头——

    “你的香港演唱会是在红磡举办吧?”

    “对,30号晚上,怎么了沾叔?”

    “缺嘉宾吗?老头子我来帮你暖暖场,怎么样?”黄沾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这倒是把周易给整不会了。

    红磡说起来名声响,但真实座位数也就那样,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出头的座位数,在周易目前开过的演唱会场合里算是最小的那一桌,开起来压根没什么压力。

    因此,他这场压根就没请什么嘉宾上台助演。

    “沾叔,你现在这身体,这玩笑可不能开啊。”周易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开玩笑,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得被人骂死。

    “这你就多虑了,我现在身体好的很,今年7月份还牵头参加了香港的非典义演演唱会,满满当当唱了两首歌。”竖起了两根手指的黄沾就像是老顽童一般,语气里多少带有几分炫耀。

    “你小子也别不领情,就你现在闹出的这摊事,没人帮你的话你还真有可能出事,那群人可不是吃素的,发仔都得讨好他们的。”

    已经完全不忌口的黄沾一擦嘴,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周易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我猜你应该也没让你那些个朋友插手吧?”

    黄沾见状,嘿嘿一笑道:“你这种脾气不改改,是会吃亏的。不过没关系,这次这个亏,我来帮你吃,我也看那群人不爽很久了。”

    “怎么,您老打算再弹一次《东方红》?”

    闻言的周易饶有兴致地与之对视着。

    在90年的时候,《今夜不设防》罗大右那一期,黄沾与罗大右一边喝酒一边聊音乐,结果聊尼玛嗨了,两人直接在节目里四手联弹,公然用钢琴奏起了《东方红》。

    再加上前面倪框多次贬低内地音乐的情况下,黄沾干脆直接颁出了进行曲噎得他没话说——

    这直接导致这一期播出后掀起了轩然大波,再次将这个本就遭受了众多非议的成人节目推向了风口浪尖。

    甚至还有过八卦,称其《沧海一声笑》这首歌的歌词灵感是来自于管理员那首著名的雪,不过这个说法至今没有一个可靠且可信的来源。

    “还用得着弹这个?就这点小风浪。”

    黄沾不屑:“你小子别不信,我82年写出《我的中国心》的时候,遭受到的批判可比你现在这点风浪大的多。”

    唱歌的张明明直接被港台联手封杀到查无此人,唱片公司解除合约、唱片下架;

    作曲的王福凌也被排挤,慢慢退居二线,1989年,年仅64岁就已病逝。

    唯有当时还年轻的黄沾始终不曾低头,仗着天赋异禀精力足到处折腾,还是那个响当当的风流才子。当然,这也跟他年轻时还是左右摇摆举棋不定的倾向有关。

    那时候的他还和许多人一样处于迷茫期,可进入九十年代初后,这位才子便坚定了想法,甚至还在2002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寄出了那封以后世眼光来看极其有远见的信。

    “我怕你死我演唱会台上。”舌尖掠过嘴唇,半晌,周易轻笑一声,抬眸道:“都一把老骨头了。”

    “我屌你啊,我很老吗?”黄沾举起酒杯,哈哈一笑:“你比我当年差远了,知不知道,后生仔。”

    “那辆定制的法拉利屌不屌,不拉风我不要的啊。”

    “那肯定屌,屌炸天的那种,包你开出去勾女没女仔能够拒绝。”

    “就知道口嗨,你个老色批。”

    “你个小色批还好意思说我?”

    并没有顾及明天自己还要去红磡彩排的周易与黄沾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指着对方骂骂咧咧。两人到最后甚至还玩起了行酒令,就是玩不过这位老江湖的周易总会找理由逃——

    “你个扑街仔,半杯酒你都逃?!”

    “你他妈套路我,说个屁!”

    “哈哈,愿赌服输啦,谁让你这么年轻呢。不过年轻点好啊……”

    喝了酒的黄沾摇摇晃晃站起身,双手叉腰站在了自家窗沿,浑浊的眼眸中倒映着瑰丽的霓虹街景:“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

    斜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面上的周易头也不回地转着酒杯:“什么好处?”

    注视着玻璃窗中那清晰映入眼帘的倒影,黄沾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尿尿都能比我尿的远啊。”

    “诶,别说,这一点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是吧?”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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