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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6回 她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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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回 她心軟了

    其實,宋南徑在決定開啓那三個月的約定時,就知道黎蕤注定是會“背叛”他的。

    準确地來說,黎蕤從未和他站在同一戰線過。

    小時候她喜歡追随溫敬斯,長大後她即便對溫敬斯沒了男女之情,也願意為他去做任何事,譬如回到他身邊。

    宋南徑如今已經可以推測出事情的來龍去脈——江佩矜入獄,祝璞玉和溫家早已知道當年的事情他有參與,因此找到了黎蕤作為“武器”對付他。

    而黎蕤一定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她應該恨死他了吧。

    可她的演技真的進步不少。

    宋南徑想起這段時間的相處,嘴角揚起,無聲地笑着,視線越來越模糊。

    他不恨祝璞玉和溫敬斯用這一招對付他。

    他甚至有些感激。

    若不是他們想到了這個辦法,他大抵至死都無法像最近一樣和黎蕤和諧相處。

    假的也沒關系,他有過了不是嗎?

    他可以騙自己的,反正之前那麽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

    黎蕤被接到褚京識這邊已經幾個小時了。

    褚京識為了避免她出什麽意外,特意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住處,還找了保镖看守。

    黎蕤跟褚京識不是很熟,因此并沒有和他讨論宋南徑的相關話題。

    褚京識挺忙的,将她安排過來之後就去工作了。

    黎蕤坐在別墅的露臺上,看着窗外發呆,還沒能從“宋南徑活不了多久了”這個消息的沖擊中抽離出來。

    都說禍害遺千年,黎蕤之前雖然經常罵宋南徑希望他去死,但真到了這一天,她竟有些恍惚。

    宋南徑到底怎麽了?

    黎蕤想起來,祝璞玉之前跟她說,宋南徑一直在跟史密斯看病,還在吃藥。

    難道是因為這個麽?

    黎溪說等他飛來之後當面聊這個話題,但黎蕤有些等不及了,索性就拿出手機聯系了祝璞玉。

    ——

    黎蕤來電話的時候,墨爾本已是深夜,但祝璞玉和溫敬斯還沒休息。

    聞知淵被帶走之後,祝璞玉和溫敬斯又去處理了很多相關事情,兩人一同忙到了後半夜。

    祝璞玉洗完澡出來,溫敬斯便為她遞了一杯牛奶:“喝完睡覺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處理。”

    祝璞玉“嗯”了一聲,連軸轉了一天,她的确累了。

    祝璞玉接過牛奶喝了一口,然後靠在了溫敬斯的肩膀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找到過這種塵埃落定後放松安心的感覺了。

    祝璞玉正享受這份寧靜的時候,手機響了。

    溫敬斯動手替祝璞玉從桌上拿起了手機,看到了上面黎蕤的名字。

    祝璞玉也看見了。

    她放下馬克杯,接起電話:“你到京叔那邊了吧?”

    “到了。”黎蕤先回答了祝璞玉的問題,之後才問她:“你為什麽突然讓我回來?”

    祝璞玉:“黎溪沒跟你說麽?”

    黎蕤:“他只說宋南徑沒多久可以活了,他怎麽了?”

    黎蕤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裏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着急,隐約還透着擔心。

    祝璞玉很敏銳地覺察到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顱內腫瘤,惡性。”雖然殘忍,但祝璞玉并沒有隐瞞黎蕤,“手術基本上沒戲,最多四個月。”

    祝璞玉這話說出來之後,那邊的黎蕤沉默了将近半分鐘。

    “可是……”黎蕤似乎是在努力消化這個消息,聲音艱澀無比,“他看起來和平時沒區別。”

    祝璞玉沉默,沒有多說什麽。

    其實這件事情很好解釋,宋南徑患上雙相吃藥那麽多年都沒讓黎蕤知道,想來是一直有意瞞着她的,可能是不想讓黎蕤看見他不堪的一面吧。

    宋南徑這個人也挺擰巴的,既想着黎蕤愛他,又不肯真的放下身段,盡是弄些歪門邪道。

    但別人的感情,祝璞玉不好評判,她也沒心思去分析宋南徑的心态。

    “那……我接下來該做什麽?”黎蕤問祝璞玉。

    “你安心跟黎溪回國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幫忙了。”祝璞玉停頓了片刻後,鄭重其事地對黎蕤道謝:“這次謝謝你。”

    “……我也沒幫到你什麽。”黎蕤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那我先挂了,再見。”

    祝璞玉“嗯”了一聲,和黎蕤道別之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祝璞玉放下手機,一擡頭便和溫敬斯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剛剛祝璞玉接黎蕤電話的時候,溫敬斯就在旁邊坐着,祝璞玉看他意味深長的表情,随口問“你都聽見了吧?”

    “她心軟了。”溫敬斯答非所問。

    祝璞玉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她跟黎蕤的關系也不算是特別親近,對別人的感情不好評判,但從黎蕤剛剛的言辭和态度裏,的确能感受到她對宋南徑的微妙變化——或者說,她可能一直以來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讨厭宋南徑。

    但這都不是她該關心的。

    “困了,睡覺吧。”祝璞玉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床上躺了下來。

    溫敬斯也跟了上去,跟她一起躺下,順手将胳膊搭上了她的腰,祝璞玉也沒推開他,就這麽靠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

    墨爾本這邊的事情花了三天的時間,基本上處理完了。

    聞知淵的調查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祝璞玉沒打算耗在這裏,事情結束後,便訂了回程的機票。

    訂票前,祝璞玉專程問了問溫敬斯的意見,他說都聽她的安排。

    他看起來沒有要繼續待在澳洲的意思——他的身體完全恢複了麽?

    如今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應該是他們開誠布公的環節了。

    但,溫敬斯看起來好像還是沒有要主動跟她坦白的意思。

    回程的航班在吉隆坡中轉一次,中間經停幾個小時。

    祝璞玉和溫敬斯、周清梵還有尤杏一起去了貴賓休息室。

    剛坐下來不久,祝璞玉便發現溫敬斯的臉色極其難看,并且一直在按壓太陽穴。

    祝璞玉看着溫敬斯的臉色,心口莫名發緊,“你怎麽了?”

    “機場空調太冷,不太習慣,可能着涼了。”溫敬斯說,“我去趟洗手間洗個臉。”

    祝璞玉“嗯”了一聲。

    溫敬斯起身,步履匆匆地走向洗手間。

    等他的身影走遠,尤杏和周清梵同時看向了祝璞玉。

    溫敬斯剛才的情況屬實不太好。

    但現在的問題是,除了陸衍行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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