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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回 值得麽
黎蕤跟黎溪聊過微信之後,就再也沒睡着了。
她躺在床上反複琢磨着最近宋南徑跟她相處的細節,完全想不出有哪裏反常——除了昨天晚上睡太沉。
黎蕤不曉得自己為什麽會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她以為自己很期待宋南徑“徹底消失”,可是卻因為黎溪的那句話失眠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時候,黎蕤拿起手機看時間,與此同時,看見了褚京識一個小時前發來的短信。
他發了一串地址,後面跟了個時間,是上午十點鐘。
還有五個多小時。
黎蕤回了一句“收到”,然後删了短信。
放下手機後,她再次将目光轉向了躺在身側的人。
可能是後半夜都沒睡的緣故,黎蕤的眼睛有些澀,她擡起手來揉了下眼眶,之後抓了抓身上的被子。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身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宋南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餘光瞥見黎蕤後,慵懶地轉了個身,擡起手在她臉上摸了摸,嘴角勾起:“醒這麽早?”
他的聲音帶着晨起之後特有的沙啞,搭上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透着幾分性感。
只是,黎蕤發現,他的臉色白得有些過分——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了那個消息,看他時,總覺得他整個人病恹恹的。
“昨天睡那麽早,我早醒了。”黎蕤保持着平時不耐煩的态度同他說話,“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睡得像頭死豬。”
“哦?”宋南徑忽然翻身壓住她,“所以我們寶貝還觀察我睡覺的狀态了?這麽關心我?”
“神經病。”黎蕤習慣性地罵出了這三個字,之前短暫的擔憂一掃而空。
不得不說,宋南徑真的很會惹她煩,随便一句話都能戳中她的雷區,黎蕤雖然脾氣不好,但真的從未遇到過誰能每句話都惹到他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宋南徑也算是很有本事了。
“嗯,我是。”宋南徑低頭去吻她的脖子,還是很開心的樣子,一邊吻一邊低喃,“難得寶貝關心我一次,我死而無憾了。”
黎蕤聽見他說出“死而無憾”四個字,目光略微僵了一下——這種話,宋南徑之前經常說,原先她都是當他放個屁,可是現在……
黎蕤将手藏到被子下面,掐了掐掌心,和他四目相對:“那我多關心你幾次,你能去死麽?”
這種問題也很有她平時的風格,從宋南徑聽完之後哂笑的反應便看得出來,他并未懷疑什麽。
笑過之後,宋南徑煞有介事地說:“你真會讓我傷心。”
他沒有正面回應那個問題。
意識到這點,黎蕤的心又向下沉了幾分。
她不是那種擅長揣度人心的人,可她也知道,人在談到敏感話題的時候會下意識地避開。
按宋南徑一貫的風格,她這樣說完,他應該會回她一句:“好啊,你先關心我。”
黎蕤腦子很亂,胸口悶得慌,她不想被宋南徑看出端倪,便動手去推他,“下去,我要去洗手間。”
宋南徑不要臉地親了她一口,又在她胸上捏了一把才放開她,不錯過任何一個揩油的機會。
黎蕤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去了洗手間,“啪”一聲關上了門。
宋南徑聽見關門聲之後,嘴角噙着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揉了揉眉心,從床頭櫃拿起眼鏡戴好,準備下床的時候,眼前發黑,整個人差點倒下。
宋南徑及時地撐住了衣櫃,低着頭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狀态終于好轉。
他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拖着沉重的身軀走出了卧室。
宋南徑剛出卧室,正好碰上了上樓的張森。
張森看到宋南徑腳步趔趄,馬上走上來扶住了他,臉色無比嚴肅。
“止疼藥。”張森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他的狀态,宋南徑已經提了要求。
張森扶着宋南徑去了書房,接着去樓下車裏拿了藥和一瓶水送了上來。
宋南徑把藥接過來,服了三倍的劑量,混着水,一口氣吞了下去。
張森在一旁看着,表情越來越複雜,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在宋南徑放下水瓶之後,小聲地說:“先生,你一直這樣是不行的,醫院那邊——”
“別說我不愛聽的話。”宋南徑打斷他。
“我一直都聽你的,但這件事情……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放棄。”張森難得地忤逆了宋南徑:“希望你能進行手術,這也是宋董和夫人的願望,他們就你一個兒子——”
“手術,然後呢。”宋南徑擡眸看着張森:“死更快點兒麽。”
張森被噎了一下:“手術是有可能成功的,但你放棄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他狠了狠心,不怕死地直接搬出了黎蕤勸他:“你想想夫人,就算是為了她呢?”
“她?”宋南徑忽然笑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眼前有些霧氣。
宋南徑仰起頭,酸澀的眼眶看着天花板,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她恨不得我早點死呢。”
“我死了,她才好開心啊。”
張森聽着宋南徑破罐子破摔的口吻,心髒一緊,拳頭握住,頓時後悔自己剛才說出的話了。
他真想給自己兩個耳光——怎麽能指望黎蕤呢?
黎蕤這次跟着他回紐約,就是為了送他去“死”的。
宋南徑清楚地知道她的用意和目的,但還是将她帶回來了,不僅帶回了人,還真的打算滿足她。
作為宋南徑的心腹,張森其實是看不慣黎蕤的。
宋南徑對不起溫敬斯是真,可他從未做過任何傷害黎蕤的事情,黎蕤對宋南徑漠不關心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種時候給他插刀子。
聽宋南徑的口吻,是要完全放棄這條命了。
張森想着想着便有些憤怒,他沉不住氣,反問宋南徑:“先生覺得,為了一個根本不在意你的女人放棄生命,值得麽?”
張森的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是在宋南徑的的雷區蹦迪。
他一聽見,臉色便變了,揚起水瓶便朝他砸了過去。
張森沒躲,受着了,不怕死地繼續:“那些人想讓你死,你就這麽滿足他們,不是你的風格。”
“張森,別說了。”宋南徑閉上眼睛掏了掏耳朵,“我累了,出去吧,讓我清淨會兒。”
“你好好想——”
“再多說一句,你以後都不用來了。”宋南徑打斷他。
他口吻依舊輕飄飄沒什麽起伏,但張森卻了解他,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
張森只好将話都吞下去,轉身準備離開。
出門之前,張森又聽見身後傳來宋南徑的聲音:“別去她面前亂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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