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不仅被禁锢了身体,就连力量也被暂时封住,她不禁有些惊讶。
自继承神命以来,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克制她,除非同源并且大于她的力量。
“这是桑麦奎的东西?”萧何暗自心惊。
万安娜果然在桑麦奎那里得到了重用,否则也不会持有这种针对自己的物品。
“等一下。”
眼看他的手伸来,萧何忽然制止了他。
“你刚才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旋转阶梯之上,在李晓之看不见的角度,帕蒂卡刚准备下楼梯的脚僵住了。
她刚绕了一圈回来,发现附近没有人,又隐约听到了萧何的声音,便轻声走进来一看究竟。
不料才刚找到入口,就碰上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出。
更令她的心坠入冰窖的是,李晓之竟直接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发誓,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帕蒂卡不由得紧咬着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音。
为什么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李晓之就被萧何“抢”走了?!
她不知道萧何是不是故意试探,她只在意李晓之的答案。
然而这一句话,就把她刚诞生不久的梦狠狠击碎。
她终于忍不住逃离了这里。
万安娜的身影从浴室走出,罕见地没有拦住她,因为她跟当初的自己太像了……
水池边。
李晓之仿佛已经沉醉在自己的表白中,看着萧何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萧荷,你能不能……换回原来的样子?”
“原因?”
“我更喜欢卸下伪装的你。”
“可我觉得现在的我也很美啊!难道我变了样子,你就不喜欢了?”萧何又故意说道。
李晓之也不知为什么跟萧何说话总这么呛气,不过想想,过了今天就好了。
于是他说:“就算你不愿恢复,我也有办法让你恢复的。”
“什么办法?”萧何面不改色。
李晓之收回手,转身拿起另一瓶酒喝了起来。
萧何认得出,这是一种有名的烈酒,名为“火烈鸟”。
李晓之就这样“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整瓶,放下空瓶子时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他似乎很喜欢粉白色的装饰。这个地下泳池除了白玉的池子,其他的装饰一概以红与粉为主。
如果萧何有一颗粉红少女心,或许她会很喜欢这个房间。
但此时的她毫无感觉。
她只是很好奇,李晓之为什么非得先喝个酒。
直到看见他眼中越来越强烈的迷醉之色,她才明白他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喂?不是先废我修为吗?!”
眼看他就要扑到自己身上,萧何连忙瞪着眼睛提醒他。
可李晓之已经听不太清楚她的话。
脑子里唯独记得万安娜说过的“方法”。
——只要在萧何面前掰断那枚十字架……就能看到她的样子。
万安娜也没骗他。
因为在他努力地掰断十字架之后,那张熟悉的脸真的出现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站起来,又怎么会跟自己一般高,但此时的李晓之已经什么都无心去想。
他激动得难以克制,颤抖的手摸上了“她”的脸庞,并将嘴唇一点点地凑近……
此时的萧何已经看不见这一幕。
因为王雪峰通过戒指将她换了出去。
简而言之,亲眼见证李晓之召唤桑麦奎的人,是被束缚在椅子上的王雪峰。
“……”
桑麦奎也是茫然的。
他对眼前的这个朝自己又摸又亲的男人十分迷惑。
甚至慢慢地有点恶心。
于是他反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咚!”
当李晓之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时,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
临死前连一句遗言都没有。
“不——”
万安娜刚听到声音跑下来,看到的却是她的噩梦。
“晓之!!”
听见她的声音,桑麦奎皱起眉,总算明白了自己出现的原因。
“你让一个男人召唤我,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他?”
“不!不是的!!”
万安娜连忙指向躺椅,却在看见王雪峰的瞬间失声尖叫,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萧何呢?!”
她的心垂直跌落谷底,隐约明白了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什么萧何?”王雪峰和桑麦奎异口同声道。
万安娜将十指插入头发,一副癫狂的状态冲向王雪峰:“不可能!这一定是障眼法!你就是萧何!!”
桑麦奎的瞳孔逐渐深沉。
以前他觉得万安娜做事挺利索,所以才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期望。
如今,竟然为了一些俗事,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看来,你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万安娜忽然召出了他赠与的“武器”冰锥。
随后发疯似的刺向王雪峰,嘴里还不停大喊大叫。
“你给我变回来!给我变回来啊!”
她想争取这最后的机会。
寒冰之主的生命剥夺,任何人都无法逆转。
地上破碎的十字架很快就会融化。
等到完全融化时“寒冰分身”就会消失,她永远不会再有召唤他的机会。
一旁的桑麦奎就像个局外人似的,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王雪峰。
他当然能看出这不是萧何,对他们三人之间发生的事也没有兴趣。
只是见王雪峰被禁锢着,并且被那疯女人如此虐待,脸上的神色却依旧不改,还毫不避讳地与自己对视。
于是他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你真的把她藏起来了?”
“你看我身上还能藏人吗?”
王雪峰指了指被尖刺划烂的上衣,故意反问了起来。
“你!你把萧何藏哪了?!说啊!”万安娜看着越来越小的冰锥,恐慌的情绪濒临失控。
然而王雪峰答也不答,就当她是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一样。
看着他的样子,万安娜捏着仅剩的一根“冰针”,连指尖都在颤抖。
“把人给我交出来——”
话音未落,她一把抓住王雪峰的大拇指,将细长的冰针沿着指甲盖扎了进去。
后者终于皱了下眉头,但也只是咬着牙,压根不理会她。
待冰针全根没入,万安娜才发现自己已经两手空空。
有了冰针的疼痛程度在前,她再去掐脖子或指甲抓挠都已经没有意义。
“你!你……”
万安娜紧张地看了一眼地上,那融化过半的十字架,心中的残暴终于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