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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测试开始
    这倒是一个值得考量的问题就是了。

    但是这样跑出来本来就是违反冥府的规定了吧?

    大概是看见我露出了奇怪的目光,所以她摆了摆手说道:“毕竟现在头脑一热,跑都跑出来了,如果不多待点时间再被抓回去,那本都回不了的!”

    ……我居然在某种程度上觉得她说得对。

    “算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去监狱里面看看情况吧。”我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事情越早开始解决越好,说不定后面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就麻烦了。”

    凯尔拉丝点了点头,然后晃了晃站了起来:“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算我的业绩,但是我根本没指标啊,那这应该算谁头上……算了不去想了,如果能减刑就好了。”

    不要现在就开始想那么悲伤的事情了好吧!

    步入城门,街边的人群面对这种反常的情况已经略微有些议论纷纷了,很显然碧妮尔还没有完全公布现在的情况,不过偷听群众的谈话来看,他们对于不死者的认知似乎更多的停留在如同亡灵一般的这个等级之上,而他们对于亡灵的态度并不好。

    这种天然的、先入为主的概念很大程度上也是我所担心的情况。

    现在我已经可以几乎对比如果真正轮到魔族和人类共存时候的情景了,而我所要做的事情,实际上也很简单。

    扭转人们对于一小部分魔族的认知。

    我并不期望人族对于魔族的认知会有改观,因为魔族曾经对人族做的事情是确凿无疑的,这是无可违背的事实,然而也得确实认识到,也有如同诺兰勒丝这样的魔族并不期望和人类交恶,甚至是打算和人类交好。

    只是这种打算要付诸实施,至少得让人认知到什么魔族是无害,甚至于有益的。

    在这个瞬间意识到这件事的我,略微庆幸没有把应对猎魔人的办法真正实行。

    跟随着关押犯人的卫兵,来到了不朽要塞的监狱,这是位于中城区的一栋巨型圆柱状建筑。从地表来看,这栋建筑物有着令人生畏的高度,而真正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圆柱的内壁之中充满了牢房,由牢房所围住的中央则是犯人们平常活动的场地。

    这种待遇让我稍稍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实际上这种在城内的监狱扣押的也许并非重刑犯,大部分都是可以在经过一定教育之后放出来的犯人,所以才专门安排了这样的地方吧。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我转过头,看向了卫兵们。

    他们陆陆续续地把所有的犯人都关押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男性走了过来。

    他有着一眼看上去就显得有些阴翳的眼睛,鼻子也和白帝国主流的人种看起来不太相似,似乎是来自于其他帝国的人,比起白帝国的人来说,他的鼻梁骨显得高而窄。

    他这个时候正用着一种略微有些了然,却又疑惑的复杂眼神看着我们。

    “请问,你们就是殿下所说的,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吗?”他的身材相当瘦长,因此要略微低下头才能和我们正常对话,“看起来的确是足以令人信服的人。”

    我略微笑了笑说道:“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情,还要等到真正见到那些不死者才能够确定。”

    “面对这种情况,肯有出手帮忙的人就已经很好了。”似乎是监狱长的负责人谦和地笑道,“这件事情的特殊性,我想您也是知道的,所以不必谦虚,能站出来就已经是极大的努力了。”

    他的语气极为恭敬,所以让我感觉到了一点点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平常直来直去惯了,所以现在乍一听见这种程度的恭敬词汇都会显得无所适从吧?

    想到这件事情后,我就有些释然了。

    不过就在我觉得这件小事就这样过去的时候,凯尔拉丝却不动声色地,在那个监狱长转身过去的时候,轻轻戳了戳我的肋间。

    我转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然而让我有点意外的是她居然脸色严肃地指了指那个监狱长。

    她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我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监狱长,大概是有问题的。

    意识到这件事情后,我和监狱长之间的距离略微拉开了少许,防止有任何的意外的产生。

    我的动作极其自然,就仿佛我确实只是因为某些情况,所以步履略微慢了一些。

    这个距离,是法术护盾可以反应过来的最短距离。

    如果他要反手袭击我的话,那最外层的法师护盾可以最快的展开,而后我就可以展开反击了。

    只不过,现在这位监狱长还未曾暴露自己的意图,因此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亦或者是打算利用监狱长这层伪装做些什么。

    之后,我们在监狱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这些不死者的地方。

    大部分的不死者都相当安静,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有一部分的人还是骂骂咧咧,一副完全不服气的样子,似乎觉得这是卫兵随意抓人,抱怨着各种不公。

    凯尔拉丝略微扫视了一下监狱的情况,而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的确是……全部都是不死者。”

    像是确认着什么一般,凯尔拉丝靠近看了看,之后转过头对监狱长说道:“话说,你叫什么名字……算了,总之是监狱长阁下对吧?麻烦找一个最安静,心情最灰暗的人过来吧,最好要那种对之后的生活完全没有进行下去的勇气的那种。”

    监狱长微微愣了下,然后轻轻搓了搓手咽了口唾沫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要……”

    我大概想到了凯尔拉丝打算进行什么样的说辞,所以轻轻按住了凯尔拉丝的手,之后稍微凑到前面说道:“因为这样的人,灵魂的波动会趋于稳定,有利于研究他们现在的情况,所以……”

    监狱长了然道:“原、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快速地走过了笼子,然后指着一个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就最合适……虽然只是最近才关起来的,但是他是第一个来报告自己是不死者的人,我们都叫他悲伤拉里,是个不想活下去的家伙,只不过现在很显然他死不成了。”

    凯尔拉丝站在栏杆边上看着里面躺着完全没动静的人,有些惊讶地说道:“原来世界山真的有一点都不想活了的人啊?”

    “……现在这种人大概会不少吧。”监狱长叹了口气,“因为战争的缘故,所以流离失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能够抢救出来东西还好,有一些干脆就是从战区核心过来,根本就是孑然一身,活又或者是不活本身对于他们的区别只是痛苦的延续罢了。”

    他轻轻摊了摊手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从头再来的,心态崩溃的人就会像他这样了。”

    凯尔拉丝似乎也没在听监狱长的介绍,只是略微有些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人。

    她敲了敲铁栅栏,然后说道:“虽然不清楚你的名字,但是现在还是赶紧起来吧,现在有些需要你帮忙的事情,所以……”

    话音未曾落下,在床上躺着的人似乎有些惊讶地坐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栅栏之前说道:“请、请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眼前的人……虽然面容枯槁,但是仍旧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年轻人,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清洁了,所以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

    只不过,在凯尔拉丝说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的回答似乎略微有些失措。

    “是啊,我听说你是自己告诉卫兵你是不死者的,所以相当好奇这件事情。”凯尔拉丝有些一反常态地说道,“毕竟身为不死者,怎么看都是不容许存在的吧?”

    “存在不存在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啦。”年轻人叹了口气,“不死者已经完全就是异类了吧?只是异类也好,正常人也罢,反正这都是有理由的而已,没有理由存在就没有理由存在好了,我现在也就是很烦恼我现在的情况罢了。”

    “那么,你是记得自己死去时候的情况……对吗?”凯尔拉丝轻轻地说道。

    “究竟怎么死的……虽然是件没有什么所谓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好好地记下来了,因为我没什么可以纪念的事情,人生的第一次死掉,也算是有纪念意义了吧?”年轻人仍旧在进行着对话,不过莫名的是,我感觉他似乎热情了一些。

    “在战区的死亡方法大部分都是无聊的吧,我也不过是受到了魔法的余波,然后打翻了在家里面正在进行实验的药剂才死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我倒下的时候,头就浸在药剂里面,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可以记得我死亡时候事情的一个原因吧……我说不定是唯一一个个例。”

    “……药剂?”

    “说是药剂,但实际上也是取巧所以才制作的那种东西——只是简单的记忆药水而已。”年轻人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也许我忘记了自己死掉的事实说不定还好一些,但是现在居然还能被人研究的话,那我就应该感激不尽了。”

    的确是消极到了一定程度的发言,甚至我都稍微有点被他这种随便而无所谓的语气有些感染了。

    “那你可以记清楚,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描述是没办法描述啦,那个人肯定是处理掉了我的这部分记忆,只是她没想到我居然死的时候脑袋浸在记忆药水里面,所以我姑且算是记下了一点点东西吧……啊,那个家伙是个女人,她大概是在我临时的时候,说了句‘真可怜啊’之类怜悯的话,接着就有股温暖的力量充满了我的四肢,于是我就有了感觉和……温度?”年轻人唠唠叨叨地说道,“反正你们要找人的话,就一定是那个家伙了没错。”

    ……这个描述实际上就是和没说区别并不大就是了。

    虽说至少知道了对方是女性,但是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这样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嘛?”我只能寄托于凯尔拉丝能知道点什么。

    没想到的是,凯尔拉丝略微撇了撇嘴说道:“这种程度的信息量,你到底是期待着我能说出点什么嘛!我可不是名侦探啊!”

    是我错估你的智商了。

    我歪过头,总算是没敢把这话说出口——主要是我觉得她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咬人可能形象影响不太好。

    “还是没能帮上什么忙吗……”年轻人有些惨淡地笑了笑,“果然就算是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还是不行,不过大概我可以到此为止了吧?你们找像是我这样的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打算让那些反抗精神浓厚的家伙惹事,所以挑我这样的人是最合适的了。”

    “你倒是看的挺开。”听见了年轻人说的这话,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不过倒是恰好蒙对了一部分原因。”

    “不死者也是人……你们原来是这么认为的嘛?”年轻人出乎意料地说道,“那你们可真是好人啊,不过恐怕识相的不会那么多。”

    “你了解的……不少。”我谨慎地说道。

    年轻人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死之前,我好歹也是个贵族喔,虽然是个失败的贵族罢了。”

    凯尔拉丝歪着头,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那么请问你……真的做好了死的准备吗?”

    “准备是有了,不过临近真正死亡前,我还是有个要求的——麻烦真的要下手的时候,可以快一点吗?只要让我没办法感到疼痛就可以了。”年轻人豁达一般说道,“不死者和生者的界线不应该被打破,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现在有人能处理,可真是帮了大忙啊。”

    豁达,和绝望并存。

    这种奇妙的感情实在是让人感叹生命的复杂性。

    我看向了凯尔拉丝,而凯尔拉丝也并未再犹豫。

    “既然取得了同意,那么……测试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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