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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2)
    师叔们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诉说对簪星的思念以及这些年顾白婴给宗门带来的困扰。就在顾白婴忍不住即将发火的时候,有小童从内殿出来,对簪星道:“师祖请簪星师姐进去。”

    

    众人看向簪星。

    

    顾白婴拉住她:“我陪你。”

    

    “不必。”簪星挣开他的手,“我自己进去就好。”

    

    少阳真人现在已经不是太焱派掌门了,如今宗门里大大小小的事宜都由孟盈决断,少阳真人都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

    

    甫一看到少阳真人,簪星就愣了一下。

    

    他仍然俊美出尘,只是如今看起来,比往日虚弱了许多,仿佛不属于这世间,下一刻就要淡成一抹云烟消失。

    

    他抬眼看向簪星:“你来了。”

    

    他神情平静,瞧不出丝毫激动,仿佛早已料到如今一幕。

    

    当初在金门之墟时,关于“天道”的棋局,从始至终,只有少阳真人窥见真相一角。他知道“飞升”与“补裂苍穹”的选择,知道天道的陷阱,甚至知道她最大的秘密。

    

    他将她引入金门之墟,让她做出选择。也是少阳真人,在簪星化为星辰的最后关头,以元神催动她体内的琴虫果实,让她的一丝神魄得以保留。

    

    登仙台前,少阳真人曾看着她道:“问仙卦昭示,都州覆灭在所难免,唯有世外之人出现,绝境或有一线生机。”

    

    绝境中的一线生机,不止是都州的生机,也是簪星的生机。

    

    这位看似爱欲平静的真人,才是真正疯狂的赌徒。

    

    不过,簪星今日想问的不是这个。

    

    眼前男子抬眸,目光落在簪星身上,淡声开口:“你不是,有问题想要问我?”

    

    簪星沉默,片刻后,她终是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真人,”簪星道:“当年问仙卦所示,所谓世外之人,究竟有何深意?”她注视着少阳真人的眼睛,“又为何要说,我是世外之人?”

    

    殿中空寂,朱色花柱上玉堂富贵的纹案繁复,玉兰花、海棠与牡丹层层交错,富丽堂皇。

    

    少阳真人微微笑起来:“世外之人,不理红尘,不见众生。”

    

    “若当年你将自己视为世外之人,便无法补整苍穹,无可拯救苍生,都州注定会覆灭,生机断绝。”

    

    “而如今你亦为众生一个,早已身在此世之中。便不是世外之人。”

    

    “不念来路,不悔归途。”那总是淡然冷静的男子,第一次,面上似乎出现了些人情滋味,他看向簪星,温声道:“此地,就是你的归途。”

    

    ......

    

    从金华殿中出来后,天色已近傍晚。

    

    孟盈这几日有些忙,修仙派新起的几个小宗门派来门中弟子,正在殿中与她说话。

    

    做掌门,总要比做弟子忙得多。

    

    孟盈已经提前令人在多罗台前设下席宴,好为簪星接风洗尘。簪星与顾白婴他们往多罗台那头走,还没走到,就有人远远唤她名字:“杨簪星!”

    

    晚霞中,有身穿粉色纱袍的少年兴冲冲地跑来,隔着老远就冲簪星张开双臂:“你回来了!”

    

    簪星还没认出这人是谁,顾白婴额上青筋跳动,一枪拦住对方欲上前的拥抱,语气有些不悦:“你干什么?”

    

    门冬放下手,有些委屈地开口:“师叔,做男人不能如此小气。”

    

    “门冬?”簪星有些惊讶。

    

    当年的门冬在她眼里,还是个小孩子。几年一过,也成了翩翩少年,就是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脱。

    

    门冬喊道:“他们没告诉我你们是今日回来!我和田师兄去后山摘灵草了。杨簪星,真的是你?”

    

    簪星瞅着他笑:“不是我是谁?”

    

    “师妹——”他身旁的汉子手中斧头“咚”地一声掉在地上,似乎也想上前拥抱簪星,看了顾白婴一眼后遂又作罢。田芳芳抹了把眼泪:“师妹,你真是狠心......”

    

    好好一个壮汉,说着说着竟还哽咽起来了。

    

    当年簪星消失时,对田芳芳打击也颇大。这些年,虽然他嘴上不说,不过每每得了什么好玩意儿或是灵宝时,总是忍不住开口:“要是簪星师妹在就好了......”宗门的新弟子们不知内情,还以为“簪星”是他什么旧情人。

    

    “牧师兄去接孟师姐了。”门冬看了看簪星,“我们还是先去多罗台吧。”

    

    长春池的莲花开得比过去更艳了。

    

    一簇簇嫣红缀在翠色之中,夏夜不知忧愁。

    

    萤虫落于亭角花丛里,还未近席前,丹心酒的清香就已经慢慢飘了过来。

    

    几人才刚刚坐定,还未说话,就见夜色里又有人行来。孟盈一身白衣翩跹,眉心一点朱色,腰间月魄漆黑又沉重。比起当年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姿态,如今的“孟掌门”,多了一点不怒自威的气势,她仍然貌美倾城,但举止之间,已经有了掌门风范,比当年的少阳真人还要惹眼几分。

    

    这将她身边的灰衣青年衬得宛如一个尽忠职守的打手。

    

    簪星怎么也没想到,牧层霄与孟盈,最后竟会发展成眼下这般境况。听说牧层霄这些年一直单恋孟盈,不过太焱派的年轻掌门人一心只想振兴宗门再创辉煌,对找道侣一事兴趣不大。是以当年他们什么关系,如今亦是什么关系,半点进展也无。

    

    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毕竟人生漫长,万事皆有可能发生。

    

    众目睽睽之下,牧层霄看向簪星,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匣子,他踌躇了一下,道:“师妹,知晓你回来,这个送给你。”

    

    牧层霄除了在门冬和孟盈面前还有话能说外,其它时候一向寡言。只是他这般扭扭捏捏的姿态,落在众人眼里难免多想。再加上当年簪星与牧层霄的那段绯闻,气氛难免尴尬。

    

    门冬看了看牧层霄,又看了看簪星,小声提醒:“牧师兄,你什么时候又移情别恋了?”

    

    闻言,顾白婴微微挑眉,他也不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看着牧层霄。

    

    仿佛只要牧层霄一个回答得不好,这人就要提枪砍人了。

    

    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牧层霄脸一红,忙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顿了顿,他又道:“师妹,你不打开看看?”

    

    簪星笑了笑:“好,我来看看师兄送了我什么好东西。”

    

    她打开了手中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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