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看着公孙胜说道:“与江南死难的百姓,还有这些年河北路枉死的百姓比,这几个人算得什么?郎君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行刺方腊……又能救下多少大宋的百姓?狗皇帝不但不会论功行赏,还能安享富贵强纳李氏反贼强迫来的郎君夫人!这又算什么?我青山营的人不是他予取予夺的哑巴畜生……我们不造反,但也绝不任人宰割!”
“你……你……你这是在害宋郎君!一旦事情败露……皇帝岂会放过你们?”
一旁的武二郎不忿道:“怕个鸟甚?他有几千佳丽娘们还不够用,非得抢别人老婆是吧?”
“唉……别说了,外城的禁军开始搜城了,瓦子街那些……那些人可有把握撤出来?”
小福子点点头:“早就出来了,临走时还顺带截了紫萱楼的银库……现在人应该藏在繁塔官仓那边的流民乞丐里面,熬几日就会混出汴梁!咱们郎君可是曾经在汴梁经营许久……这些人公孙道长不必担心。”
公孙胜低声问道:“金银藏在何处?被人发觉就万事皆休!”
小福子这才觉得公孙胜的心思确实缜密,微笑着指了指地下……“已经入水,除非放干了汴河……要不然没人能找得到!”
公孙胜松了口气……“现在最难的就是这姑娘如何送出汴梁了,要是从民间劫走也还罢了,可她是从艮岳皇家劫出来的……殿前司怕是会顺着痕迹仔细搜索,今夜要是走不脱……凭这姑娘的容貌,怕是就没机会了!”
小福子仔细想了想,突然抬头皱眉说道:“不妙,适才那守卫内城门的虞侯怕是见到师师姑娘的容貌了!不行,我们即刻就出城!这次只能用殿帅府的腰牌……六子,马小柳!立刻换衣服,备马!”
公孙胜叹息一声,知道此时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这些人加上自己都得面临灭顶之灾……干脆也披上一件禁军内营的短氅戴了毡笠混在一群换好衣服的乡兵之中跟着十来匹战马离开了开宝寺西院直奔陈桥门而去。
避开几伙大队禁军,小福子这次换了一副面孔拿出货真价实的殿帅府腰牌一路狂奔,两个女人被黑色大氅掩盖着驮在马后,剩下的人跟在后面快步而走。
远远的,就见陈桥门一片灯火通明,难得进城的南营禁军接管了汴梁城防四壁守卫、此时密密麻麻的守护在城门左右,虎视眈眈刀枪林立……城门之上还有禁军士兵手持弓箭向下观望!
武二郎咋舌道:“乖乖……这汴梁禁军倒也唬人,看起来还挺齐整、就是不知道禁不禁打?”
旁边的武大郎则有些发慌了,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拱卫大宋汴梁的精锐禁军,密密麻麻守卫城门的足足有上百人,加上城门紧闭、自己这些人难道真的能混出去吗?
一群人直奔陈桥门,远远的几名南营禁军的士兵挺起长枪喝道:“外城宵禁,来者何人?下马,要不然就地斩杀!”
小福子一勒战马,马儿唏律律一声嘶叫前踢扬起,把城门处的一群禁军震慑得有些发愣。
“殿帅府制使王龙在此,你们要造反吗?”
高俅高殿帅,在三衙禁军里面的威望……呃,或者说臭名简直可以比肩阎王爷!所有禁军一听殿帅府三个字下意识的就是一哆嗦。
一个都头赶紧奔出来,拱手对马上一身殿帅府禁军军官服饰的小福子拱手说道:“这位官长,咱们是南营左军三营!刚刚还奉了殿帅府的钧旨封锁所有城门不许进出,敢问您所为何事?”
小福子抬手拿出货真价实的殿帅府腰牌,呵斥道:“混蛋……好大的胆子,殿帅府的事情要和你交代不成?是不是不想在汴梁呆了?咱们这些人去城外接府里的女眷回京避难,耽搁了……你们谁去和高殿帅交代?”
尼玛……还交代?穿小鞋都被能把自己这些人给活活折腾死!
那都头满头大汗,回头不停的看自家指挥使大人、结果那指挥见来者不善还是自称殿帅府的制使……这个时候出城,要是被人揪住小辫子……高俅会不会给自己做主可说不准啊!
于是乎这指挥干脆低下头钻到城墙的藏兵洞里面不出来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们自己爱咋咋地。
那都头犹豫半晌,眼见对面的殿帅府制使就要发火,赶紧退到一边……“制使大人您自便,都是三衙禁军自家人,咱们可不敢耽搁了高殿帅的事……”
小福子松了口气,哼了一声打马就走,剩下武二郎等人也是屏气凝神仔细跟随,一行人呼呼啦啦的直奔城门而去。
突然,远远的……街角奔出一群人影,高举火把大声呼喝!看服色、居然是殿前司的侍卫亲军!
“拦住他们,别放他们出去……”
离得老远,陈桥门这边的人全都看着殿帅府这些人迅速通过,没什么人在意远处的吵嚷。
一个腿脚最快的殿前司侍卫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老远就对着陈桥门守卫喊道:“那些开封府的人是假冒的,假冒的……别放他们走!”
一个耳朵尖的禁军士兵回头看了看,疑惑道:“哪有什么开封府的人?过去的是咱殿帅府的制使,出去接人回来避难的……”
远处殿前司的人马越跑越近,一起呼喝……“那些是贼人假冒的,别放跑了贼人!别放跑了贼人……”
那都头脑门子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急忙抬头看向城门上面的指挥使大人,结果那厮还在藏兵洞里面蹲着吧,压根就没回来……
这都头还在犹豫,突然那队殿前司侍卫身前奔出几个巡城禁军,为首一人身姿矫健步履极快,手里一杆长枪寒光闪烁……
“贼人休走!”
还在犹豫的南营禁军士兵立刻反应过来,不远处这些自称殿帅府亲兵的家伙可能是假冒的!
小福子一咬牙,大喝一声:“夺门,杀出去!”
哗啦一下,一堆短弩从披风短氅底下显露出来,一个齐射就把扶着城门还在犹豫的禁军射倒了一片……
武松武二郎等十几个梁山好汉早就想报复一下赵宋朝廷,见状也是凶性大发亮出了兵刃!
一阵刀枪碰撞的响动,还有刀剑入肉的闷响和哀嚎……汴梁禁军士兵多年不曾闻刀兵,哪里能沉着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顿时四散奔逃哀嚎不已……
武家兄弟两个都使双刀,挥舞如风雪亮一片,明显武二郎的武艺要高出武大郎太多,几乎以一人之力断后,将围拢过来的禁军杀得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突然,一个身穿禁军教头服色的青年突袭而至,一杆银枪如出水毒蟒一般震颤而进直奔武大郎的胸口而来……
武大郎一回身就发现不妙,再想格挡已经晚了!
就在武大郎绝望之际,一口钢刀后发而至直奔那禁军教头的头顶劈落……“死来!”
这教头要是不撤手,就算能捅死武大郎,自己也得丢掉性命……这是江湖路数以命换命的打法啊?
撤步,抬枪!当啷一声,精钢枪杆把钢刀磕飞、随即枪尾横扫直奔武二郎的后背抽了过来……武二郎左手刀再挡,旋即两个人在狭窄的门洞里面厮杀起来!
小福子回头一看,险些气得破口大骂……
来者居然是已经补了军前效用在禁军北校场做枪棒教头的豹子头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