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恒在虞锦溪这没讨到好,掉头就急匆匆的去铜锣巷,他走的匆忙,想着虞锦溪在家里便没怎么遮掩,岂料后头还跟着旁人。
天黑前,顾启恒终于赶到了柳如烟的院子里,原本打算洗漱的柳如烟一看到匆匆赶来的顾启恒当即就笑了。
“老爷吃饭没?我让人备饭,再让人备水,天晚了,好好歇息,明天再回吧。”
柳如烟就没想着问他为何而来,反正他丢下家里那个碍眼的正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晚上的来,一住几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在留男人的本事上,柳如烟自认自己有本事,所以压根也没将虞锦溪放在眼里。
岂料,这一次她失算了,顾启恒不是来吃饭的,反而是来找事的。
“吃什么饭呀?我有事问你,你最好如实回答。”
他声音凌厉,柳如烟顿时就有些不满,“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顾启恒一把抓住柳如烟的胳膊,“我问你,你是不是派人去害虞锦溪了?”
柳如烟一听就顿住了,心里的不满顿时变成了醋,“你今天来不是看我的,你是来为虞锦溪鸣不平的?”
柳如烟下意识的就以为顾启恒说的是顾承轩扔了那个小姑娘的事,可那个小姑娘也没丢,还被谢家小公子送了回来,现在人好好的,他来发什么疯?
“真的是你?那轩儿呢?有没有插手?”顾启恒的心凉了一大半,一想到三皇子插手了这件事,他顿时觉得自己脑袋上官帽不保了。
柳如烟甩开顾启恒的手,不悦的说,“是我还是轩儿有什么两样?只要虞锦溪死了,咱们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
“再说了,她现在不是没事?犯得着你大晚上的跑来质问我?”
见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启恒被气的两眼昏花,扬声怒斥道,“什么没事?出大事了。”
柳如烟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本想发怒,却见顾启恒脸色铁青,她连忙捂着肚子,哎呦呦的叫疼。
一旁的丫环连忙扶着她问怎么了,可顾启恒却无动于衷,而且她哭叫的声音反而让他更暴躁,直接掀翻了一旁的桌子,“都大难临头了,你还在这装疼?这有什么好疼的,等你脑袋落了地,那才疼呢!”
脑袋落地?
柳如烟一下瞪圆了眼睛,当下肚子也不疼了,推开丫环就朝着顾启恒走去,“怎么会掉脑袋?你犯了什么事了?”
“我能犯什么事?还不是你和轩儿干的好事!”
顾启恒气急败坏的说,“我早就说过了虞家是皇商,她只能死在内宅,不能死在外头,否则虞家追究起来,上头那位也保不住我,到时候肯定拉我去祭她的命。”
“柳如烟,你往日里做什么妖,我都应承着你,我念着你当初供我科考的恩情,一直容忍你,护着你,可你为什么总是贪心不足?一定要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当正夫人?”
顾启恒盯着柳如烟,恶狠狠的说,“我告诉你,三皇子一旦查出来这事,你我谁也跑不了,我们就到地底下去做一对鬼夫妻吧。”
柳如烟被吓到了,身子一软,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哪怕丫鬟扶的及时,她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肚子是真疼了。
“又没把人怎么样?怎么会这么严重?”
柳如烟脸色煞白,顾启恒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这一次不光是虞锦溪,还有张大人家的姑娘,那可是张大人的宝贝疙瘩,人家能不宝贝着吗?这事算是没完了。”
翰林院的张大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嫡子。
顾启恒虽然受宠信,但他更知道自己和张大人嫡子的差距。
真要让人家知道自己外头的一个妾室都胆敢去害他的妹妹,就算是没事也得弄出事来。
这官儿,算是到头了。
顾启恒垂头丧气,柳如烟害怕过后骤然反应过来,“张姑娘是谁?跟我和轩儿有什么关系?”
顾启恒怒道,“要不是你和轩儿派人去街上丢鞭炮,炸虞锦溪的马车,连累到张姑娘,这事也不会这么严重。”
“炸什么马车?”柳如烟一脸奇怪的说,“轩儿不过是把虞锦溪养在家里镇宅的那个小女孩弄出来想丢了,结果还没丢掉又送了回去,我们母子何时炸马车了?”
“啊?”
顾启恒一脸震惊的看她,“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
柳如烟算是明白了,顾启恒跟她说的就不是同一件事。
而且一想到他刚才的语气和态度,还要拉自己一起去死的样子,柳如烟就忍不住来气,可她心里又很明白,现在不是闹得时候。
她正妻的位置,还没到手呢。
顾启恒还愣着的时候,柳如烟忽的抽泣起来,“老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您要信我呀,不能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挑拨我们俩的关系。”
“我知道错了,你是最好,最心善的人,这种坏事肯定不是你做的。”
顾启恒借坡下驴,当即走过去扶柳如烟,“都是虞锦溪那个贱人,是她跟我说这件事三皇子下令要查,还说要查到我头上来,我一着急,这才昏了头。”
“你肚子没事吧?要不要找到大夫来看看?”
柳如烟哽咽道,“疼的,刚才孩子都踢我了,前几个月的孩子不能摔,我好怕会伤到她。”
见她哭的嘤嘤的难受,顾启恒当即派人去请大夫,然后又扶着柳如烟去床上休息,好一阵安抚后,她总算没有再哭。
大夫大半夜的被人送出来,刚回药铺,结果门口就来了人,二话不说,直接将人请走。
夜里,宴淮的书房灯火通明,青峰带着大夫进来,一见他寒霜似的脸,大夫吓得脸都变了。
青峰道,“你不用慌,问你什么,实话实说就好。”
大夫连忙点头。
当着宴淮的面,青峰问一句,他答一句。
青峰见差不多了,请示了宴淮后才命人将大夫送走,并给了一笔银子封口。
青峰转身回书房,宴淮一脚踢碎了一个花瓶,“狗东西,他还真敢在外头养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