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那年,苏承泽背上了行囊,拿上了姐姐准备的盘缠,和同窗好友一起踏上了京城前往京城的路。
刚刚出发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忐忑,但转念一想,大哥像他那般大的时候,已经撑起半个家了,二哥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已经走南闯北做生意了。
自己在家中白吃白喝那么多年,是该考出点儿成绩,回报下他们了。
这么一想,忐忑的情绪便少了很多。
苏青婉有些放不下心,原本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家中还有两个小孩儿需要照顾,便只能放下这个想法了。
她在湖州城里等啊等,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没有中状元,没有中榜眼,没有成为探花郎。
只是个二甲传胪而已,但她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这是苏家几十年来第一个高中了进士的人,不管怎样,都算对得起原主和她的父母了。
对于要走仕途的人来说,同门、同僚、同门、恩师是他们作为可靠的人脉渠道,维系人脉是需要时间的,三狗要在皇城里同其他学子参加宴席,宴请考官,参加关试,等待授官,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这湖州城。
“我们去皇城看看吧。”这年中秋时,秦瑶向苏青婉提议,乐乐知道姑母近日记挂三叔,乖巧了很多,怀周向来是不会闯祸的,苏青婉想了想,又给雨霏姐妹俩交代了一些事情,便也答应了。
皇城离湖州有3天的路程,路上晃悠悠的,人身体乏累得很,苏青婉原本想着到了就要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却没想到,脚刚刚踏进皇城,就被眼前的繁华惊讶得没了睡意,满眼都是好奇。
怎么说?
不夜城,身为现代人的她,当然是见识过太多次了,但现代社会的不夜城,看多了就会给人一种光污染之感,很容易审美疲劳。
用烛火和珠光宝气点亮的皇城,就完全不同了。
湖州城的商铺,大部分只有个木制的门匾,到了晚上,就只能靠着门外那微弱的灯笼看清楚门匾上写的是什么。
皇城里商铺完全不同,纸灯做成的门牌,到了晚上反倒是更加显眼,有的店家还请了画师,把自家的产品画在了灯罩上,一看就知道里边卖的是什么。
等待授官的学子们,住在专门的驿馆里,歇了一晚上后,苏青婉和秦瑶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三狗。
“姐姐?你们俩怎么来了?”三狗正在和几个学子一起喝茶,看到苏青婉以后,十分惊喜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驿馆外问道。
苏青婉:“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嘛,盘缠可够用?”
三狗:“够了够了,用不完呢。”
“我带你们在皇城中转转吧。”三狗他们并不知道秦瑶的身世来历,只以为她是个湖州城中的富庶商户,满怀自信地当起了向导。
同在如海书院读书的李博与司马昭然也欣然加入到了游玩的队伍中,他们一人中了二甲,一人只是三甲,但也算是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
皇城中的吃食,当真是要比湖州城多不少,苏青婉竟然见到了毛豆腐,自家的辣椒在皇城中的市场份额还不够多,做毛豆腐的人家只用了茱萸、大蒜和生姜来调味,和小米辣相比,显得有些寡淡,但还是值得一试的,就着毛豆腐吃了一碗稀粥后,秦瑶又掏腰包请大家吃了精致的点心。
点心做成了荷花状,样子栩栩如生,味道刚刚好,只有一丝丝的甜味,咬一口直掉渣。
“看,那里有斗蛐蛐儿地。”
“还有斗鸡斗犬的。”
司马昭然跃跃欲试,但李博和三狗都劝他不要去赌这些玩意儿,他们现在的身份还很特殊,名声传出去了不好听,影响前途。
司马昭然人也只能作罢。
“让让,女的不要挡道儿!”、
“就是就是,女的一边去!”
“今天这个绣球,绝对是我的!”
行至一张灯结彩的高楼附近时,人群突然拥挤了起来,苏青婉和秦瑶被挤到了一边。
“要不,咱们也去试试?”
“我听说,这是秦相家的小姐呢。”
司马昭然望着高楼上的衣着华丽的姑娘,咽了咽口水,向身边一些人提议道。
苏青婉碰了碰秦瑶的肩膀,问道:“还真有人抛绣球招亲呢?不怕变成王宝钏啊?”
秦瑶:“哪有那么简单,你看看吧。”
说完,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冲到了等在下边的人群中,瞅了几眼。
找出了那些明显缺胳膊少腿儿、五官不端正、衣衫破旧的人,随随便便找了些理由,说是这些人犯了事儿,拖到了外侧。
秦瑶:“站在前边容易接到绣球的,一般都是些提前接到消息的人,家境差不到哪里去的,按照规矩,只有站在那些红布围栏之内的人接到绣球,才算数。”
“混进去的路人呢,也是要看看颜值和衣着打扮为人做派的,你看那些一看就不怎么样的人,不是被赶出去了吗?”
“女儿是用来联姻的,一般只有孩子很多的家庭才这么做。”
“砸到了门当户对的人,刚好。”
“砸到了俊俏的路人,把孩子嫁出去,说明这家人比较重视信誉,倒也不算亏。”
“路人也穷不到哪里去的,你看那群人里边有几个穿的不是细布衫?”
苏青婉一看,好吧,确确实实如此。
“坏了。”
穿铠甲的士兵,看了三狗他们一眼后,把三人也拖到了围栏里边,司马昭然很兴奋,三狗确实一脸懵逼。
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要被拉去接绣球了?
“哇……”
“小姐砸我砸我!”
“今天肯定是我抢到绣球!”
高楼上的女子举起了手中的绣球,人群瞬间骚动了起来,男人们跃跃欲试,梦想着今日可以攀上秦府的高枝儿。
“哎?”
“怎么是这小子接到了绣球?”
“不是,到底算是谁啊?”
绣球先是砸到了三狗的脑袋上,他头上的束发冠勾下了绣球上的一条红布,被砸了一下后,他有些害怕,立马跳到了一旁,绣球落入了一旁的司马昭然怀中。
“这……”
穿铠甲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在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秦府还能有两个新姑爷?
“那好像是我的……我的九姨娘的第三个女儿……”
“这么多年了,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儿,也记不太清楚了。”
苏青婉:“你这家庭关系着实复杂得有些可怕了。”
“咱们还是想一下,怎么帮司马公子塑造下形象,我可不敢攀这门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