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二蛋终究是在村里长大的孩子，还需要继续历练增长见识，突然见着有人对着自己磕头，有些愣住了。
“起来吧。”
苏青婉有些不悦地说道，结果男孩磕得更加起劲了。
不给钱，看来是走不了了。
给钱？店小二的话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想要钱可以，自己挣！”
看着眼前两个脏兮兮的小孩，苏青婉突然有了想法，深呼吸了一口后说道。
“不！求您行行好吧，我娘今天真的不行了……”
小男孩的额头已经开始有些红肿了，骗人至于下这种血本吗？
许是其中有隐情？
“行，今天给我干活儿，今天我给你们结工钱！”
苏青婉想了下，自己又不是本地的父母官，只是个偶尔来一次的商客而已，有没有隐情，那并非她的职责范围。
“真的吗？”
“要我们做什么？女菩萨你尽管吩咐？”
“湖州城哪里可以摆小摊卖东西？带我们过去吧。”
“行。”
姐弟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领着苏青婉走了约莫两刻钟，方才达到集市。
打眼一看，这集市起码有2个足球场那么大，来来往往的可热闹了，有卖吃食的，有卖布匹的，还有卖各种手工艺品的。
酸味、臭味、香味、油炸味，在空气中弥漫，复杂得很，但不难闻。
甚至还有些一看就和本地人长得不太一样的胡商，操着口音略重的官话，在集市上和人讨价还价。
和上次卖冰的时候一样，苏青婉找了个商铺，花了30文钱，租了两个大木盆，一副铜锣，装满了水。
“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比澡豆便宜还更好用的香皂嘞。”
“洗完手不油腻，越洗越白皙的香皂来一看嘞。”
“错过了这村，可就找不到这店喽……”
……
姐弟俩很卖力，姐姐敲锣打鼓，弟弟扯着嗓子使劲喊，让苏青婉觉得这50文钱没白花。
不一会儿，小摊前就聚集了20多个人。
“什么皂？”
“真的好用吗？那么大一块，得多贵啊。”
“姑娘你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啊，闻起来倒挺香的。”
……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小摊前的人越来越多，苏青婉见时机到了，便把姐弟俩叫了回来。
“好不好用，咱们现在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你们都看见啦，这俩孩子现在手和脸都很脏对吧？”
说完后，苏青婉让姐弟俩先用清水把脸打湿，稍微揉搓后，用香皂在脸上手上打泡，再用另外一盆水清洗。
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刚刚还跟小花猫一样脏兮兮的俩孩子瞬间变得白白净净的了。
二蛋这才发现，这个小女孩长得挺好看的，眼睛大大的很有神。
“哎呦，看起来真神了。”
“来，过来我闻闻。”
女孩听话的走了过去，一胖妇人把鼻子凑到了她脸旁，虽然衣服还有些发臭，但脸蛋儿和手确实香香的。
“呵，小手还挺润的嘛。”妇人有些惊喜地说道。
“是啊，一般的澡豆，可没这个功效吧。”
苏青婉接着宣传道：“各位要是有兴趣，不嫌弃这两个孩子的话，也可以来试试。”
“我先来。”
胖妇人接过了香皂，照着俩孩子的流程，也洗了一把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后，一边擦一边问道：“妹子，多少钱一块啊？我买10块！”
“10两银子一块！”
“不，我刚刚说错了，我要20块！”
胖妇人赶忙改口，生怕苏青婉后悔，这玩意儿起码是澡豆的6倍大，价格还不到澡豆的2倍，不赶紧屯点儿，那不是傻嘛？
“行，那我这就给您包好。”
“给我来一块。”
“还有我的。”
“姑娘你们哪里的？明儿个还来吗？我今儿个钱没带够啊。”
……
小摊前越来越热闹，得亏二蛋读了些书，会算账，能帮苏青婉一把，否则她一个人可能忙活不过来。
“剩下的，我全都包了。”
豪爽的声音，从人群最后边传来，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中年女子，还带着一个约莫10岁左右的小男孩。
“您等下，我数数啊。”
“还有56块，您全都要？”
“对，全都要！”
中年女子很庆幸，自己来得还挺及时的，带回皇城去，价格翻个倍，那些贵妇们还会嫌弃太便宜了呢。
“行，我给您包好。”
“哎，对喽，姑娘，你不会就做这一点吧，以后有多少，我要多少。”
“那以后您得派人去平安县下的莲花村，去苏氏工坊取货。”
“没问题，你跟我去银号取钱去，兜里钱不够。”
苏青婉把东西还给了商铺的老板，又结算了姐弟俩的工钱，跟着她上了路。
交谈之际才得知，眼前这女子叫张慧佳，来自皇城的商贾，是个寡居的妇人，家里以前开酒楼的，去年两位掌勺大厨突然去世了，徒弟还没有带出来呢。
火候实力不到家，招牌菜的味道就没有那么正，老食客们不愿意了，纷纷去了别的酒家，生意越来越差。
她当机立断，卖了酒楼，带着孩子和家丁四处走走，一方面是想让孩子放松下心情，别老为了父亲的事情而伤心，一方面是想淘些皇城里少见的玩意儿，做点儿新的生意。
却没想到，到湖州就碰到了苏青婉在卖香皂，看起来可比澡豆好用多了，价格相对来说，还便宜，一下子动了心。
“那张娘子，就这么说好了，以后你每月15派人去村里拿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改日天气好了，各种花儿开了，我还想做些新鲜的，带花香的，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到时候我让你家伙计带样品给你看看。”
“行。”
“我和妹妹相谈甚欢，若非下个月父亲要过寿辰，我非得跟妹妹回去，看看是怎样有灵气的村子，才养得出妹妹这般聪明又俊俏的人儿来。”
“您说笑了。”
合同敲定后，三人又买了很多麻布，回到了落脚的客栈。
“大姐姐，你们明天还需要帮忙干活吗？”
“不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回老家了。”
听苏青婉这么一说，小女孩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失落，咬着嘴唇，忍着没哭出来，带着弟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