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孟晚意就被沈汀舟强行带走了,然后被囚禁了起来。
他收走了她的手机以及那张合照,将她丢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区别墅里。
除了一个给她做饭的王姨,这个房子再也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目光所及之处空旷而冷清,除了白就是灰黑,连一盆绿植都没有,
甚至连院子里墙角上的爬山虎都是枯萎的。
孟晚意是在第四天见到了沈汀舟,他鼻梁上那一颗痣已经没了。
她怔怔看了眼前的男人好半天。
他看起来整个人似乎消瘦了一些,脸部线条轮廓更明显了,周身气息冷得像冰窖。
“不像他了是吗。”
见孟晚意不说话,沈汀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在她面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
孟晚意盯着玻璃里裁剪整齐的字条,依稀能辨别出是那天沈汀舟拿走的合照。
她几乎是立刻伸手去抢,声音都在抖。
“你把它绞碎了。”
沈汀舟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是啊。”
看到孟晚意瞬间苍白如纸的脸,他又道。
“我挺后悔没让你看见它进粉碎机那一刻,所以我带着它的全尸来找你了。”
沈汀舟边说边抓住孟晚意争夺的那只手臂。
“想要啊?没门。”
接着这个玻璃瓶就顺着窗户被扔了下去。
孟晚意推开沈汀舟的钳制扑到窗台上,垂眸看着底下那摔得四分五裂的瓶子,心如刀绞。
那是她和靳灿唯一的合照!
她转身红着眼,怒视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沈汀舟!”
沈汀舟面无表情的抓起孟晚意的手往外走。
“这只是开始。”
接着孟晚意就被他塞进了车子里。
随着沿途的风景越来越熟悉,孟晚意内心的恐惧一步一步放大。
“你要干什么?”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前头的司机目不转睛的开着车,身旁的沈汀舟只给了她一个冷峻的侧脸。
直到孟晚意被拖进那个熟悉的出租屋里,看到客厅里中央摆放的那些东西,她终于意识到沈汀舟要干什么了。
沈汀舟一手扣住孟晚意的腰,一手钳住她的下颚,逼她直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孟晚意,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随着沈汀舟的一声令下,孟晚意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保镖,毫不犹豫的砸碎了靳灿送她的水晶球,撕掉了她的纪念册,折断了她的风筝,摔掉了她的许愿瓶。
甚至连火山的猫爬架也被拆得七零八落,最后连它的逗猫棒玩具都无一幸免。
孟晚意花了好长时间装扮的小窝,此刻一片狼藉。
孟晚意看着地上那些被她小心翼翼珍之藏之的东西就这样被沈汀舟毁了,
顿时坐不住了,她开始疯狂的挣扎想要去补救,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往下坠。
“不要,不要!”
喊到后边声嘶力竭,声音到哑了。
然而沈汀舟置若罔闻,他看着砸在自己虎口上的泪珠,扯出一抹嗜血的笑。
“别着急啊,留点力气后边哭。”
紧接着孟晚意听到了火山凄厉的叫声,刚刚一直躲在角落的火山被一个保镖提着后颈拎了出来。
此时张牙舞爪的在空中挣扎,看到孟晚意后,它叫得更凄惨了。
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背上的毛儿都炸了起来。
孟晚意看得心都要碎了,呼吸也开始急促,挣扎要去抱火山却再次被沈汀舟死死的扣住。
“沈汀舟,你放开我,你想要干什么!”
“你觉得呢?”
孟晚意眼底的焦灼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她表现得越在乎他越想弄死这只猫。
它的存在越发让沈汀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知道我这几天去干了什么吗?”
他也不等孟晚意回应,自顾自道。
“你经常去的南锣鼓巷里那几家店我拆了,听说靳灿以前经常溜去那买吃的,他是不是还承诺要带你逛一逛?
觉得很遗憾是不是,所以就经常坐在他那个位置,点他吃过的那些东西,很痴情嘛,很可惜啊,你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沈汀舟说这话的时候,腮帮子崩得紧紧的,目光如炬的盯着孟晚意的表情。
看到她露出痛苦的神色,沈汀舟觉得痛快极了,但很快心头又涌上一种令他窒息的嫉妒。
往日的甜言蜜语,千依百顺此刻化作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口。
这个人原来从来都不属于他。
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
她就是个骗子。
孟晚意不知道沈汀舟此刻的想法,她被他眼底的疯狂彻底吓到了。
她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扑灭他的怒火,只能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哀求道。
“放了火山好吗?它只是一只猫,我只有它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沈汀舟此刻却像一个冷酷的刽子手,伸手遮住了孟晚意那双会扰乱自己心绪的眼睛,冷漠道。
“你所珍惜的,所在乎的,和他相关的所有东西我今天都要一一摧毁,包括那只猫。”
孟晚意心底唯一的希望在此刻瞬间熄灭,在听到火山那凄厉惨叫声时,她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
然而她这一昏,睡了三天三夜。
她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儿。
那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从她眼前闪过。
她梦到许久不归家的父亲带着她最爱洋娃娃突然出现在她跟前,问她想不想爸爸。
这时,在厨房做饭的母亲刚好端菜走了出来,一旁的父亲立马陪着笑脸上前开口哄人,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玫瑰花一把塞进了母亲怀里。
孟晚意看到刚刚还有些不高兴的母亲嘴角弯了起来,但很快不见,语气是故作高冷。
“哦,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老婆孩子啊。”
老孟用手盖住孟晚意圆溜溜的眼睛,亲了一口自己老婆。
“结婚纪念日,我怎么样也要回来的。”
孟晚意撅着嘴,“爸爸是不是在和妈妈亲嘴嘴!”
脸皮极厚的老孟被孟晚意这一问,脸刷的红了起来。
孟晚意被母亲敲了下头,“今晚看电视的时间没了。”
画面一转,刚刚还在和父亲打情骂俏的母亲,此时抱着一个黑白相框一身白衣坐在那暗暗垂泪。
孟晚意扑过去想抱住母亲,却被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吓得瘫倒在地。
那个女人说,“晚晚,爸爸妈妈很孤单,下来陪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