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挽月转头看向宁怀昭,耸了耸鼻子道:“不知不觉的就吃多了嘛。”
“嗯,散散步,消消食。”
迟挽月点了点头,看着四周热热闹闹的场景,心里涌上来阵阵满足。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朝堂争斗,他们的生活应该都好过很多吧。
可惜,只要有人,就有贪欲,有贪欲就有争斗,有争斗就一定会有死亡出现。
迟挽月的目光落在路边的摊子,挑了挑眉梢,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宁怀昭转头看她。
迟挽月扬了扬下巴:“好像是我二叔。”
“走,过去看看。”
宁怀昭跟着迟挽月走过去,迟良正低着头整理自己摊位上的陶瓷,看见有人过来,还以为是有客人,连忙抬起头:“您看看您想要……”
话说到一半,看见面前站着的人是迟挽月的时候,瞳孔放大,明显的惊讶,随后连忙挡住自己的脸。
“二叔,我都看见了,你现在挡会不会太晚了?”
迟良放下手,搓了搓手,干笑了几声:“阿宝,原来是你啊。”
“我来摆摊的事情,你别告诉你二婶,你也知道,你二婶不喜欢我捯饬这些东西,若是她知道了,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迟良的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忍不住嘱咐着迟挽月。
迟挽月手里拿着一个花瓶,点了点头,随口应下。
“阿昭,你瞧瞧,这都是我二叔刻的。”
宁怀昭接过去看了看,花瓶上面的花鸟人物都是刻上去的,栩栩如生,连鸟雀的羽毛都纤毫毕现,不难看出来刻瓷的人是花了大功夫的,而且技艺精湛。
迟良看见宁怀昭在旁边翻看着花瓶,忍不住拉了拉迟挽月的胳膊,小声问了一句:“是不是晋王?”
“是啊,不过你不用行礼了,街上人来人往,低调点。”
迟良连忙应下。
“阿昭,你觉得我二叔的技术怎么样?”
宁怀昭把手里的花瓶放下,赞同的开口道:“技艺精湛。”
虽然是短短的四个字,但是迟良开心的忍不住咧开嘴角:“多谢王爷夸赞。”
“二叔,阿昭可是不会说谎的,他既然都说你技术精湛,那就说明你的刻瓷技术真的好,你不如去开个小店啊,比较稳定,也能招揽固定的客源。”
迟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与生俱来的瑟缩,那是经常被人打压的一种习惯。
“我这不行的,我总觉得自己的技术还不到家,而且如果真的开了店,你二婶那边就瞒不住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银子。”
说着话,迟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窘迫,目光四处游弋,有些手足无措。
看见他这个样子,迟挽月挑了挑眉:“也是,依照二婶的脾气,如果知道你开店,一定会把店铺都砸光。”
“这样吧,你尽管去找店铺,我出银子,二婶问起来,你就说我才是老板,怎么样?”
迟良有些犹豫:“这样行吗?”
“可以,本王可以派些人过去帮忙。”
迟挽月还没有说话,宁怀昭就开口了。
他如果派人去的话,就算李氏心生不满,也不敢怎么样,毕竟是晋王府的人。
“二叔,这下你放心了吧。”
迟良高兴的连连点头:“高兴高兴,这样一来,你二婶就不敢闹事了。”
“那咱们怎么分成?我赚了银子的话,总要给你的。”
“我四你六。”
“要不然五五吧,毕竟我也没出什么力。”
迟良比李氏要憨厚多了,毕竟钱都是迟挽月出的,就连伙计都是晋王府的,所以他总觉得自己拿六成有点良心不安。
迟挽月倒是不太在乎,反正她也只是帮迟良,目的并不是赚钱。
“二叔,我什么事情都不管,这个店铺都要你自己来经营管理,所以你拿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好,谢谢你啊阿宝,没想到你肯帮二叔。”
“客气了二叔,我们是一家人。”
迟良的眼里出现了几分感动,狠狠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我们先去玩了。”
“好好好。”
迟良应下,看着迟挽月和宁怀昭走远,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人上了年纪了,还真有些容易感伤。”
宁怀昭和迟挽月逛了好一会儿,这里的夜市还是热热闹闹的。
长京的夜市可以通宵达旦,所以往往到深夜,还有人在夜市上游逛。
迟挽月走的有些累,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呵欠。
“既然累了,我送你回府。”
迟挽月点了点头,张开手朝着宁怀昭撒娇:“我走不动了,阿昭。”
宁怀昭的眼里出现了几分无奈,伸手去抱她:“往后还这么逛吗?”
“当然了,虽然累,但是跟你一起玩嘛,开心。”
迟挽月晃了晃小腿,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宁怀昭勾唇,抱着她出了闹市,把她放进了巷口停着的马车里,吩咐车夫去侯府。
马车在路上行驶,发出沉重的轱辘声。
马车里,迟挽月窝在宁怀昭怀里,已经睡了过去。
宁怀昭垂眸,看着她的睡颜,眼里柔情似水,带着满足。
如果以后每天醒过来都能看到迟挽月的脸,应当是很满足很开心的一件事。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迟挽月的唇。
马车平稳的行至侯府,迟挽月还是没有醒,是门口的人看见晋王府的马车过来,才凑了上来。
掀开马车帘子以后,宁怀昭抱着迟挽月下了马车,朝着侯府内走去。
门房见状,连忙赶过去通报。
听说宁怀昭送迟挽月回来,迟老夫人和迟瑞都走出来迎接。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宁怀昭抱着迟挽月,而她睡得正熟。
迟老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悦,喊了一声:“阿宝。”
宁怀昭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不忍心她被吵醒,朝着迟老夫人微微点头示意:“迟老夫人,方才去逛了一遭夜市,阿宝玩的累了,我送她去寝房,可方便?”
迟老夫人对着宁怀昭行礼,礼数周到,说话也很得体,只是带着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