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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 想和我抢陛下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王德化被去职,暂时不知道罪名是什么。从王德化各处宅子都被查抄可以看出,应该是犯了很严重的罪名。

    接掌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的宦官,竟然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秉笔太监王承恩。而且这个王承恩在内阁表现非常强势,一反两个前任的作风,甚至隐隐有天启朝魏逆的影子,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相比这件大事来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影响非常大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口音奇怪,却非常受皇帝信赖。

    凡帝遇事,皆询之!

    这份信赖,比起崇祯朝前面几个宠臣似乎还要来得深厚,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能赢得皇帝如此的信赖?

    一时之间,各个府邸,都在私自商议着这个事情。

    相较他们而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心情要更糟糕一点。就见他在自己府邸大堂问他的亲卫道:“李若琏真得要陪太子南下?”

    对于他来说,太子南不南下,对他影响不大。因此,他更关心的是,平时和他走不到一起,被他排挤的李若琏竟然会陪太子南下,很显然是受到了皇帝重视,这就让他格外关注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太子南下,需要锦衣卫陪同的话,崇祯皇帝肯定是要召他前去商议,看派什么人比较好。但是,如今他竟然是到了傍晚才知道有这个事情,这就透露出了一种很不好的迹象了。

    “千真万确!”这亲卫叫骆横的连忙回答道,“大概是今日快到中午时分,皇上传召他过去,随后好像出宫去了。”

    说到这里,他又有点气愤的样子说道:“大人,您是不知道,那些平日里和他走得近的,如今都得意了起来,见着我们,连个招呼都不打了!”

    如果是以往的话,李若琏那一派系被打击之下,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平日里遇到,绝对不会不打招呼的。这情况的突然改变,让骆养性这边的人很是不爽。因此,趁着这个机会告了个状。

    骆养性一听,面沉如水,冷哼一声,有点不屑地说道:“就凭他陪太子办个差事,还想翻天了不成?”

    不过,他心中终归是警惕的。

    李若琏有了这个机会,至少能讨好太子。如此一来,要是等到太子登基的话,这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就很有可能会换人的。对于这种情况,骆养性当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崇祯皇帝刚登基的时候,他还只是锦衣卫中的一个百户而已。不过在文官们的建议之下,他越过了很多人,直接被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

    从此以后,整个锦衣卫,都是他一言以决,出门也是威风凛凛。

    这种权势的滋味,既然已经尝过了他就没想失去。也就是说,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骆养性绝不容别人来伸手。

    当初他爹当过锦衣卫指挥使,如今他在崇祯朝也得了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以后,最好也是他的子孙来当这个锦衣卫指挥使。

    因此,骆养性在说了一句狠话之后,便开始重点关心起李若琏的事情。就见他皱着眉头问道:“李若琏出宫去干什么了?”

    “从守宫门的兄弟那边获悉,他好像是跟着那个穿蟒服的人出去了,然后就没再回来过。”骆横猜测道,“看样子,似乎是当护卫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就又连忙补充道:“对了,还有王公公的干儿子王二彪随同,对那人的态度也是很恭敬的样子。”

    一听这话,骆养性不由得又嫉妒了。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可以说是崇祯皇帝最信任的武官,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被赐予蟒服。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何德何能,竟然被皇帝赐了蟒服!

    骆养性这么想着,便冷声问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听口音,应该不是京师本地人。”

    “给我查,查清这个人的所有一切!”骆养性听了,发狠地说道,“还有李若琏那厮的情况,也要查清楚了!”

    骆横听了,连忙答应一声。随后看看骆养性好像很着恼的样子,便凑过去低声说道:“大人,这人受宠之深,前所未见,如果他出了意外,那想必李若琏就……”

    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却非常明白。

    骆养性听了心中一动,这算是一箭双雕之计了!不过他随即眉头一皱,想了一下后还是摇头说道:“这事儿非同小可,且再看看吧!”

    暴力机构的想法,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很显然,这种龌龊的事情,锦衣卫估计是没少干。

    听到心腹亲卫答应了一声后,骆养性忽然叹了口气道:“早知道王德化那没卵的人会倒霉,年初就不送礼了,如今又得要破费!”

    没办法,如今的厂卫中,还是东厂更强势一点。骆养性从前朝得来的经验,就是不当出头鸟,因此,宁可花钱孝敬东厂,也不愿去和东厂抢权势。

    相比于他的不爽,京师另外还有一人,比他要更甚,这人就是如今的兵部尚书陈新甲。

    一直以来,他是杨嗣昌之后最受崇祯皇帝宠信的外臣。皇帝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和他商议。然而,今日文华殿议事,他就仿佛成了空气,根本就没有一点存在感。反而是那个穿蟒服的人,就听到陛下的“先生怎么看”,“先生以为呢”,“先生是什么意见”……

    一想起这,陈新甲就坐卧不安。然而,他把家丁都派出去打听,也没打听出那个人的来历,这让他根本无从针对。

    “不知道那人到底是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陈新甲心中暗想道,“总之,必须得尽快改变这种局势才是!”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声冷笑:想和我抢陛下,还嫩着呢!

    这么想着,陈新甲便下定了决心,不再管那些金主们的想法,先把圣宠抢回来再说。那个事情只要全力推动,绝对是挠中皇帝痒处的。

    ………………

    崇祯十五年三月初三,天气还是很冷,不过好歹是天亮了。某人一觉睡到这个时候,才算是睡饱了起床。

    听到动静,外间便立刻传来清脆地声音道:“先生起床了么?”

    张明伟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坤兴公主,心中不由得无语。这个丫头片子,该不会早就醒了,一直在外间等着伺候自己?这积极性是不是太高了点?

    心中这么想着,他决定不理,自己先起床再说。

    可是,张明伟左看右看,到处找了下,就是没发现自己的衣裳在哪里,只好对外面说道:“嗯,起床了!”

    “那我进来了!”

    随着这声音一落,就见朱媺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色红扑扑的,手中捧着的,正是张明伟的衣裳:“老爷,烘得热热的,穿得暖和。”

    张明伟穿着里衣的,又是后世的人,倒也不怕难为情,便接过衣裳穿了起来。

    这些衣裳都是明代的,显然是精心准备的,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合身。只是第一次穿这种衣裳,张明伟穿得有点笨拙。

    朱媺娖一见,便鼓起勇气上前帮忙。结果她也是第一次服侍人,让她帮忙反而越帮越忙。

    张明伟无奈,便只好自己接着来。

    边上的朱媺娖有点尴尬,想起一事,就连忙说道:“先生,父皇派人传来消息,说那些被先生赶回去的人,全都一人十仗处罚了。”

    张明伟一听,停下动作看了她一眼,想了下,没说什么,便“哦”了一声继续穿起衣裳来。

    这一开口说话,朱媺娖感觉果然没有那么尴尬,便转头看了外面一眼,然后低声问道:“先生,费珍娥到底有什么故事啊?”

    很显然,她估计一直惦记这事,找了这么一个早起的机会来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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