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初。
唐渊与余简摒除了误会,俩人之间的关系空前地融洽。两人的性格都是有些别扭的骄傲,谁也没有再往前进一步。
倒是几个兄弟看得焦急,拼命鼓动唐大厨。谁知道唐渊扭扭捏捏,又状似不在意地吐了几个字:「顺其自然」。
苏霁一巴掌差点想拍到他脸上,顺你个鬼哦!别等以后小姑娘跟人走了,你才后悔莫及。
对此唐渊还是有自信的:「阿简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是心悦于我的。」
苏霁和李含致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却又同时萌生了一个念头。两人阴恻恻一笑,把唐渊送上了飞机。
第二天,李含致转头就来了兰亭轩。黄毛如今无所事事,被唐渊留在了国内当大厨,倒是跟李含致厮混在了一起,两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不行不行不行,老大知道了得杀了我。」黄毛惊慌失色,连连摇手,还做了手割喉咙的手势。
李含致一把箍住他的喉咙,夹着他的脑袋把他带进休息室,悄悄地告诉他:「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他如今自身难保,精力都在事业上,哪有那么多功夫来管我们?」
黄毛耳朵动了动,心痒了痒。
「还是不行,要是余小姐告诉唐渊怎么办?」他面色惊恐。
李含致又给他出主意:「都说了,你不要出面嘛!就每日送上一束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很难?」
黄毛摇头,不难。
但是,「你为什么不做?哦,我知道了,你是让我……」这么一想,黄毛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还说是什么好兄弟,不是赤裸裸的把他往火坑里送吗?
李含致动作一顿,但丝毫没有被戳穿地负罪感,讪讪一笑:「我这不是忙嘛,又不能像你一样天天看着隔壁的动静。」
又凑到他耳边说:「你放心,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们都给你想好人设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黄毛爱闹爱玩,在美丽国的时候没少整蛊别人。忽然回了国,确实有些不适应这般略微有些沉闷的气氛,大家的关系也很好,但也就普通的吃饭聊天,没点新鲜玩意儿。时间一久,他也觉得有些无聊。
「你说的啊,要是唐老大知道,我第一个拉你下水!」黄毛恶狠狠地说。
李含致拼命点头,心里笑成了一朵菊花儿。这傻缺,都知道是替死鬼了,还想着把他拉下水??果然在国外长大的孩子,都是傻缺一根筋。
……
余简最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无时不刻不在盯着她。
走在蓝海街的林荫道上,她皱着眉回了回头。背后空无一人,但那种被人盯着的灼热感,很强烈。
刚踏进余家食肆大门,周小妍就晃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八卦地朝着她挤眉弄眼。
「眼睛不舒服?」余简问。怎么每个人都奇奇怪怪的,那头那个,手里拿着抹布,眼神一直往她这里瞟,一只脚都要跨到景观池里去了。
周小妍哎哟了两声,努了努嘴,示意她往前台看。
一束硕大的香水百合静立在案面上,洁白如纱,皎皎如月,散发着迷人的清香,引人抬脚。
余简疑惑地看向她。
周小妍嘿嘿一笑:「有卡片,我看过了,不是唐大厨。」又瞬间兴奋起来,「阿简,你还有别的追求者??是谁?我认不认识?要是没有唐大厨帅,你就让他放弃吧!」
余简听着她夺命连环问,无奈地叹了好几口大气。摇了摇头,轻启莲步,走到花束旁,用两指捏出卡片,瞧着上面的留语。
「亲爱的小老板,你是我的光,你是我的电,你是我生命中最
亮眼的一抹色彩!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求你吧!阿门!」
余简被这种孟浪的词语逗得噗嗤一笑,刚凑得近一点,又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只得稍稍离了两步。
她花粉过敏,亲近的朋友都知道,连店里的食客都一清二楚。能送她花的,字迹弯弯扭扭这么丑的,还会说阿门的只有一个人。
她反手一张照片发给唐渊,连带着写了无数个省略号来代表自己内心的无语。
唐渊正在听着底下的管理层汇报工作,手机叮叮两下,怒意瞬间拔高,手一扬,声音阴沉:「休息十分钟。」
等众人退出会议室,他立马拨通了黄毛的电话,开口就是一句勃然大怒的吼叫:「你把皮给我绷紧咯,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里斯尔!」
挂了电话,黄毛瘫软在地,又颤抖地摁响了李含致的号码,对面机械女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汰!
黄毛狠狠地竖起了中指。
……
「你怎么修理他的?」余简咯咯笑。
唐渊无奈地摇着头,黄毛这家伙胡闹惯了,没想到在李含致手上折了腰。要说这计谋,换了个其他人说不定也就成功了。可主角是余简,她向来心思缜密,对每个人看似不在意实则摸得清清楚楚。黄毛出师未捷身先死,头一回就栽了。
唐渊也觉得这种伎俩真是小孩子才会耍得手段,笑着回答:「发配到工厂去看着机器制造了,不完工不允许再出来。」关键是,工厂里头都是洋毛大高个,他要是再敢随意开玩笑,高挺的鼻梁就等着出来做整形吧。
余简为他默哀了两分钟,又问起另一个始作俑者。
说起李含致,唐渊也有些咬牙切齿,主意肯定是他是跟苏霁一起想的,目的也是为了测试他跟余简之间的感情。唐渊暗爽余简的机敏,但又不由地幻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新的追求者,优秀如他,或者比他更有魅力。
阿简会不会重新做选择?
这两天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中度过,唐大厨也忧伤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李含致,这厮怕挨他骂,据说早就不知道逃到哪个犄角旮旯躲着去了。连带着苏霁也是,除了必要的沟通,电话一律不接,信息一律不回。
真是他的……好哥们!!
「对了,我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余简回想起这两天身后的异样感,说道。
唐渊凝了神,「韩遇白?」
余简摇头:「不像他。」韩遇白给她的感觉,像一条阴沉的毒蛇,周身都泛着寒意,且习惯蛰伏隐藏,只等给敌人致命一击。但这一回不同。
这种恨意,赤裸又明显。
好像是没什么文化程度的人才会表露出来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