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尝一尝?”
武国良嘴角略弯,双手抱胸,说道:“不用尝了,你这份荷花酥,光寻了形,但神韵不足,自然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
余简不相信,自己率先拿起一个放入嘴里。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荷花瓣炸过了头,虽然颜色还是一样,但隐隐已经有了些苦味。
“不过你这制酥的手艺还算马马虎虎。”吴国良又表扬了下她。
没想到余简更觉得挫败了。这糕点制作,有开酥、起酥、包酥三个主要过程。油温和时间她控制得很好,那唯一出了问题的便是开酥的过程。
酥皮要以水油面团做皮,包入油酥后经过擀卷,才能形成层层相隔的酥皮面团。
余简抿了唇,心中暗自思量,以后还是要多研究。
武国良大概看出她的小心思,轻轻一笑,把他拉到一边:“你看着,这酥到底是如何开的。”
酥皮的配比也是有讲究的,猪大油、面粉和红菜汁的比例要严格。调色的菜汁必须纯榨,不能加一滴水。
揉合成团后就开始摔面,这是一项基本功,摔过后的面团会更加滋润。无错更新@武国良用着同一力道把面团摔下再拿起,又摔下,撒了一把面粉,把面团放上,盖上保鲜膜,饧上一段时间。
乘着饧面的功夫开始做油心,武国良用的大油洁白如雪,在面粉的承托下,尤其显得澄亮白净。和面用指节,慢慢抓捏均匀,同样捏成圆团。
饧过的面团还要再摔几次,这样跟初期相比,面团的光泽感和油润感更甚了。第二次饧面,要用低温,在冰箱的冷藏室内放置两个小时。
武国良洗了手,老神在在地招呼余简:“这都到饭点了,走,武伯伯请你吃大餐!”
“可是……”余简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冰箱的方向,犹犹豫豫不肯走。
武国良见状直接勾住了她的后领口,把她拎出了厨房,又在她的惊愕注视下,直接关上门,落了个大锁,钥匙晃了三晃,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那大咧的嘴角分明就在说,别再想了,赶紧走!
余建平不知道去了何处,院子里静悄悄地没有声响,连着大黄都不见了踪影,肯定跑出去玩了。
武国良叹了一口气,说了句:“真是不省心。这看住一个,另一个又不见了。走吧,先去找你建平叔吧。”
余建平去哪儿了?
武国良和余简去了厨房,留下他跟大黄独处。狗子虽然体型比以前大了好几倍,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脏,那尾巴上的毛,油得都能撸着炒菜了。
余建平琢磨了半天,再也不能视若无睹,扣上牵引绳,就带着他往来时经过的一个小池塘边。这地方他来过好几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也不知道以前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大黄,肯定是偷偷溜出去找小母狗撒欢了。
“你自己下去,还是我扔你下去?”池塘边的青石板上,一人一狗对峙着,相互不让。
大黄有些害怕地夹住尾巴,不断地朝着余建平呜咽。
余建平挡住它的路,大声说:“你小时候可喜欢游泳了,怎么年纪越大,还越怂了?”
可能像你?大黄露出人性化地神情。这池塘的水冷得跟冰似的,它才不要下去呢。
“汪汪——”大叫了两声,大黄瞅准机会,一骨碌从余建平两腿之间溜走,跑到大路上,还不忘记使劲朝着他摇晃几下尾巴。
“嘿——还嘲笑我呢是吧?你给我等着——”余建平一看不得了,一只狗还敢嘲讽他,撒开脚丫子,就开始追他。
等余简找到这一人一狗的时候,余建平早就已经气急败坏了,扶着老腰在路上破口大骂:“我以前给你吃了多少好东西?你这个白眼狼,快给我回来……”
而前头不远不近的范围内,大黄吐着舌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翘起后腿舔起了屁屁。(本章未完!)
所谓开酥(一)
。
忍俊不禁地看了好一会儿,余简才从背后叫住余建平。到底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大黄跟他主人一样,浑身贱兮兮的贼样。不过建平叔,倒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是的,开心。嘴上在骂,心里却是愉悦的笑。这份高兴也感染了余简,她露出笑容,招了招手:“建平叔,快走,武伯伯说请我们吃大餐……”
一切阴霾散去,如果一直能留在这一瞬,那该多好。
……
王松抽着烟,焦躁地抖着腿,眼神不时地扫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还是没有电话。_o_m
他豁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去。渡边村一那边刚刚又给他施加了压力。
“王桑,你不是美食协会的会长吗?怎么一个小小的不上名的厨师都不听你的话?”渡边村一依然是平稳的语气,可怎么听,都是浓浓的讽刺。
王松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压抑住内心的火气,向他保证:“渡边先生您放心,明天我一定让您见到余简。”
渡边村一这才满意:“王桑,明天是我在京城的最后一天,后天一早我就要飞欧洲了。”非遗结果马上就要公布,他必须亲自到场,见证这个神圣的时刻。
时间紧迫,如果明天带不来人,他在国际友人面前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面子,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见到余简。
“叮——”手机简讯传来,他匆匆一瞥,是那人发来的余家地址。他不敢浪费时间,摁了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周小妍压根就忘记了马上名片的事儿,私心里,她也不想让余简趟浑水。
张明明靠在前台,偷偷地问:“上午来的那人是谁啊?”看着人模狗样气势汹汹的。
“一个***。”周小妍微启轻唇,吐了四个字。
张明明又说:“周姐,上回那事有结果了没?”他使了个眼色,希望从周小妍嘴里探听点八卦。
戏是他配合的一起演的,演了大半他就大概明白了,估计小老板是想借着他钓鱼呢!看来这食肆里头,还有存了异心的。
“什么结果?一个月厕所没扫够?还准备再扫一个月?”周小妍白了他一眼,开口骂道,借着桌面上摆放的摆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指尖轻轻写了两个字:有人。
不远处的门帘微动,地上的影子闪了闪,又静静地消失……。
所谓开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