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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巫婆
    这一看,也看出了问题。

    不仅是花轿里的新娘是个纸扎人,就连抬花轿的那几个人和喜娘肩膀上都各有一个纸扎的小人。

    再远的人,楚窈就已经看不到了。

    只是一支迎亲队伍两天都没有回到男方家,属实有些奇怪。

    若是正常的迎亲队伍,就算是远行也不会直接用花轿,而是到了地方之后才会换上喜服,更不会用纸扎人代替。

    等到那一行迎亲队伍被远远甩在身后的时候,魏奎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

    “这是丧喜事,是为死人办的喜事。”

    似乎是看出了楚窈的不解,魏奎解释着,豆子般的小眼睛里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魏奎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的话却让楚窈一愣,一脸惊愕:"死人办的喜事?"

    这个词语太新鲜了,楚窈还从来没听过。

    "嗯,就是死人办喜事。你看到的花轿里那些纸扎人就是新娘,至于新郎……”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清楚的迎亲队伍,后脊梁还是觉得有些凉,继续说道:“新郎应该是个刚死之人,新娘需要先找活人,然后放到新郎面前,由巫婆跟新郎接触,看新郎是否同意这个新娘做妻子。

    然后新郎喝下一碗水,然后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这是他们的习俗,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会玩这种恶毒的招数,简直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啊!”

    “询问死人?这种荒唐事也有人信?”

    楚窈听的是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变态的习俗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她有些无语,可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萧郴之外,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惶恐。

    她愣了一下,开口道:“你们不会相信这些,觉得这些是真的吧?”

    南荣张了张嘴,像是生怕犯了忌讳一样,也不敢说什么。

    “巫婆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我亲眼看到有个巫婆在员外家招魂,招的是那员外家的父亲,那老员外有个存了一辈子的宝贝,但是死得急,还没告诉员外就蹬腿了。员外为了得到这个,就请了巫婆询问故去的父亲。”

    说到这儿,胖厨子魏奎像是已经忘记了害怕,还故意吊了一下众人胃口。

    “你们猜怎么着?”

    “找到了。”

    萧郴淡淡地接了一句。

    他虽然不相信这些,却也能大概猜到。

    魏奎连连点头,脖子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颤。

    “没错,那个巫婆被老员外附身,不仅准确地说出了放着宝藏的地方,还说出了宝藏的准确数量和钱财。”

    魏奎这句话刚落音,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目瞪口呆的看着魏奎。

    "这……这巫婆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我就是告诉你们啊,我也是远远看了一眼,真没看出来怎么做到的,只不过那个巫婆说的那个地方是员外家的老宅子,就在府邸旁边不远处。老员外家的老宅子很久之前就已经空置了。"

    楚窈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么玄乎的事情,连忙问道:

    "那老员外是谁?"

    她就不信真有此事。

    "那老员外叫陈福,是一个很有钱的人,据说还是皇商,在京城中有很深厚的背景。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暴毙了,最后那笔钱还是被员外拿走了。"

    "哦。"

    楚窈应了一声,颇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是魏奎道听途说,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人名字都记得。

    魏奎看了看楚窈,又看了看萧郴。

    两个恩人的表现都非常的冷静,这也难怪,毕竟这两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人,闯荡江湖肯定不会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刚刚我看到的那人,穿着打扮跟之前我见到的巫婆很像。”

    “是走在花轿最前面的那人?”

    萧郴忽然开口,他说的这个巫婆,正是之前那个冲着几人微笑的人。

    "我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但是她穿的跟巫婆差不多。"

    魏奎也开口。

    "你看的那人的长相怎么样。"

    楚窈忽然开口说道。

    魏奎想了想,开口道:“身材瘦弱的人,长得很丑陋,脸色蜡黄,双眼凹陷,整个人看上去就跟一个瘦弱的老太太一样。”

    楚窈开口道:"不对,那个人的长相不是这个样子,我刚刚看的那个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而且她的皮肤很白。"

    尤其是回头冲他们笑的时候,看上去又是娇憨又是诡异。

    “那应该不是一个人。”

    萧郴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压抑着某种东西,让人听了之后有些不安。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那个女人看起来很奇怪。"

    萧郴的声音很轻,但是却透露出无尽的寒冷。

    "奇怪?"

    "没错,我看到的时候是这样认为的。"

    萧郴很是肯定。

    楚窈不解,但是想起刚刚魏奎说的话,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郴摇了摇头,他没说话,而是看向魏奎,魏奎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然后才开口: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看到那人冲着你们笑,觉得好诡异,所以才……所以才......"

    魏奎说了半天,却也没把下面的话说完。

    楚窈不禁叹息了一声。

    "你说的没错,那个人看起来奇怪"

    "啊?"

    魏奎一惊,不解的看向楚窈。

    "我说,那个人奇怪。"

    楚窈强调道。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她的话还是传入了众人耳朵里。

    "刚刚在混乱中,锣鼓唢呐的声音那么响亮,可她却偏偏是在我问起他们的时候回头。"

    “这怎么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她也能听到我们讲话。”

    楚窈的话斩钉截铁,让众人心中更是一寒。

    良久之后,南荣才讪讪开口。

    “幸好他们跟我们只是路过。”

    虽然两次。

    “你之前说这些都是这里的习俗,难道就没有人制止吗?”

    楚窈心里却没那么乐观,反而更加警惕。

    她再次看着胖厨子魏奎问道。

    本来看众人都在沉默,以为没什么事便准备离开的魏奎一愣,这才想起了刚刚偏离了问题。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丧喜事在这里很常见,只要双方达成协议,官府一般不会管。”

    你情我愿的事情,官府不会管,就连女人最后被杀了,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女人的父母并不会报官,所以这里的丧喜事才会越发严重。

    最后发展成了习俗。

    只要是未婚而亡的年轻男子,基本上都会被自己父母安排丧喜事,这已经成了大家约定俗成的事。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燕国的风情人土真的跟大明不同,这里对女子似乎更加不善,生死大事连自己都不能做主。

    临近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官道上一家不小的客栈。

    这里是附近最大的客栈,里面丰富的菜式也让楚窈的心情好了很多。

    还没等他们看完菜单,小二已经站在旁边给他们介绍了起来。

    "这里有红烧猪蹄,清蒸螃蟹,红烧鲫鱼,清炒野兔,红焖鸡翅,清炖牛尾汤……"

    小二滔滔不绝的将菜名全都给说了出来,让人根本就无法插嘴。

    而他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见楚窈和萧郴一身气派不凡,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所以也尽挑些他们客栈里最丰盛的菜给他们。

    但众人听到全是肉菜,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尤其是南玄,恨不得直接堵上小二的嘴。

    那小二到底是机灵,见到南玄这副样子,也没有再说下去,反而试探地问了一句。

    “几位客官是想吃点素食吗?”

    楚窈看着小二为难的神色,让他荤素都上了些,只不过有一桌是纯素菜,南玄和胖厨子魏奎等人坐在那桌。

    小二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记了下来。

    很快,菜就上齐了。

    魏奎看了看桌上,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满桌的素菜,他的胃口都被挑拨起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小二看了看楚窈和南玄,又看了看魏奎和南玄等人,似乎想从几人脸上看出什么。

    "客官,你们吃不惯吗?如果你们想吃别的,小店还有别的菜品。"

    小二又开始劝说了起来。

    这里的菜式他是早已经熟悉了,也都是他家乡特产,可是这两个看起来气质非凡的夫妻竟然一点都不买账,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萧郴示意小二先下去。

    几人才用过膳找好房间,就听到了客栈里有道熟悉的声音。

    “快马加鞭走了一路都没见到他们,许是他们真的走了水路。”

    “那个宋肆真是太狡猾了,我觉得他是故意想让我们绕远路。”

    开口的两人正是康勇嘉和梁王,他们听上去像是在说楚窈等人。

    楚窈看了一眼萧郴,发现后者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带着楚窈下去了。

    下去之后,果然是梁王和康勇嘉一行人。

    当初在燕京被解封之后,楚窈和萧郴就直接离开了。

    燕政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萧郴,是不会轻易对梁王和康勇嘉动手的,毕竟他们两人才是代表大明。

    所以分开也是为了不牵连他们,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在得知楚窈和萧郴离开之后,也一路跟了出来。

    看到楚窈和萧郴两人,梁王憋了一肚子火气。

    “你们也太过分了,走之前竟然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儿,梁王的声音压低了些。

    如果不是宋肆派人去提醒他们,他们恐怕还在燕京等着呢。

    “宋肆跟你们说的?”

    “没错,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你们让他插手燕国的事情吗?燕京的谁很深,尤其是那个燕政,他隐忍了那么多年,是不会轻易败北的。”

    梁王以为萧郴想对燕国动手。

    “不是,燕京事情如何了?”

    萧郴挡住了康勇嘉的视线,问起了燕京的事情。

    “我们临走之前,那宋肆已经联合薛家等人废除了燕皇的亲笔诏书,立燕硕为太子。之后,刚出了城就听说燕皇已经驾崩了。”

    说到这儿,梁王的神情有些凝重。

    燕京的争斗不仅是燕硕和燕政两方,还牵扯到了蒙国的蒙太多越。如果不是他们受到宋肆提醒,早早离开,现在恐怕也陷在其中了。

    燕皇驾崩,燕硕才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额人。如果燕硕想要皇位,就只能逆反。

    梁王刚把这些说出来,就听到萧郴开口道:

    “不会。”、

    以燕政的算计,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你是说他会技术当个摄政王?”

    楚窈明白了萧郴的意思。

    “不错,燕硕尚且年幼,他这个摄政王辅政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的话,薛家跟他更是成了对立面,燕政也至少得再徐徐图谋多年。

    端看他耐不耐得住。

    燕政自然是耐不住的。

    他之前一直隐忍着,隐忍到现在才动手,更是尝到了权利的乐趣,眼看着距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却被人夺走,他简直对燕硕和薛家一行人恨之入骨。

    “王爷,新皇尚且年幼,您还是燕国的摄政王,我们可以徐徐图之。”、

    一位幕僚忍不住开口提议。

    燕政却摔了自己手里的茶杯。

    “本王已经等了这么久了,等到那个老家伙的儿子们都死了,现在孙子都上位了,还要本王等到什么时候?”

    “王爷,新皇刚刚登基,名正言顺,我们此刻做什么都不妥,反而会成为乱党,成大事者……”

    “闭嘴!”

    燕政凶狠的眼神盯着那幕僚,吓得那幕僚立刻跪倒在地上,不敢再说下去。

    "本王的心意已决,你们就算是再说也没用。"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下去了。

    燕政冷哼一声,便不理会众人。

    一旁的黑风看着他们,心中暗骂他们愚蠢,燕政都已经忍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不想忍了,现在燕硕年幼,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只要燕硕死了,燕国名正言顺的人只有燕政。

    这一点,燕政自然也想到了。

    黑风开口问道:

    "王爷,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是唯一一个孑然一身,毫无顾忌的人,唯一在意的人黑雨也在王府,倒也不像其他幕僚一样心里有牵挂,自然无所顾忌。

    "燕硕已经登基,身边一定有不少人保护他,尤其是黑风之前接触过的那个女人,她跟另外一个男人最近一直跟在燕硕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本王想动手都不方便。你们有什么办法把这两人引开?”

    燕政说着,看着众人。

    众人一阵沉默。

    他们都不是孤身一人,身后背负着家族的荣耀,原本以为跟了燕政能振兴家族,没想到燕皇摆了一手,直接让燕硕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如今他们想要再投靠燕硕也已经晚了,只能尽可能帮助燕政,可燕政却像是被压制太狠,过于冲动。

    "那女人的功夫非常厉害,我们不一定能够赢得了她。"

    沉吟片刻之后,一位幕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试图让燕政停止这个想法。

    “这件事情就不劳诸位操心了,本王会亲自解决那个女人!”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至于那个女刺客,虽然黑风不敌,但是他不一定。

    “王爷不可冒险啊!”

    "王爷,那个女人武功高强,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

    “是啊王爷,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众人纷纷劝阻。

    "本王既然敢这么说,就有把握,如果本王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那么这个江山早晚都是别人的,你们不必多说,这件事情本王会处理。"

    燕政冷声说道,语气之中满是威胁。

    “你们需要做的,是把他们引开,或者本王把那个女人引开之后,派人去杀了燕硕。黑风,明白吗?”

    燕政也明白只有黑风是赞同他的。

    至于其他大臣。

    “你们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

    那几人对望了一眼,都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纷纷起身告辞。

    "你们都给本王记住,如果本王失败了,你们的下场也绝对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属下知道!"

    几人匆忙退了下去。

    看着众人的离去,燕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冷。

    “这些人若是敢背叛本王,本王定会让你们看看惹怒本王的代价是什么!"

    另一边,宋肆有惊无险地把燕硕送上了皇位,就被薛家人邀请到了府上。

    “多谢宋公子为我皇作出的贡献,请受老夫一拜。”

    薛家老太爷说着就朝着宋肆拜了一拜。

    宋肆连忙避开。

    “薛老言重了,不过是燕皇临终所托,举手之劳。”

    薛老看他神情坦荡,不似作假,心里也松了口气。

    看样子,宋肆的确是没有存别的心思。

    “宋公子年轻有为,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老夫膝下有一孙女,正值二八年华,温柔贤惠,与宋公子很是相配。”

    薛老笑眯眯的说着。

    宋肆听到薛老的话,顿时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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