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温云染已经没有困意了。

    她脑子里有个疑团，怎么都没想明白，是关于那个面具的事情。

    她非常肯定，她是用手碰过那个面具的，不可能没有粘上指纹的。

    上面的指纹哪去了？

    难道，指纹被曾大壮那个老东西自己擦了？

    不可能，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这么做。

    难道，她离开后，还有人去过vvip802？

    可他为什么要把她的指纹擦掉？

    他看到她动手了吗？

    不夜城今晚所有的监控都被她给黑了，就算有疑云，她自己也看不了监控了。

    -

    何赛把她送回了浅水湾公寓，她才看到她手机上的信息。

    是陆昭然发的，询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她回复：【刚到家。】

    陆昭然：【你不是比我还先走吗？怎么现在才到家？】

    温云染还是那个理由：【临时有点事。】

    温云染：【昭然，你以后别去梧桐公寓找我了。】

    梧桐公寓是温云染之前住的地方。

    陆昭然：【为什么？】

    温云染：【我搬家了。】

    陆昭然：【搬家？为什么？】

    温云染：【我被包养了。】

    陆昭然：【谁？席瑾？】

    温云染：【你信吗？】

    陆昭然：【那你现在住哪？】

    温云染：【浅水湾公寓。】

    陆昭然：【成，那我以后要找你，就去浅水湾。】

    温云染：【浅水湾你更不能来。】

    陆昭然：【这又是为什么？】

    温云染：【这是席瑾金屋藏娇的地方啊。】

    陆昭然：……

    陆昭然：【我真的好想把席瑾绑过来好好研究一下，他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蛊。】

    -

    三个小时后，天边出现一圈红晕，天微微亮了。

    温云染基本没怎么睡，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片场。

    沈华心把她拉到墙角，小声说：“云染，你知道吗？曾导昨晚在不夜城被打了。”

    温云染很惊讶的样子：“啊？被谁打的啊？”

    沈华心娓娓道来：“那谁知道被谁打的！他平时那么横，有仇家也不奇怪吧！只是……”

    “只是什么？”温云染咬了一口吐司。

    “这下手的是个狠人啊，医院出具了伤情鉴定：头部重创，重度脑震荡，肋骨断了三根，手掌的骨头也被折断了。”

    温云染吃东西的动作停了：“肋骨断了三根？手掌骨头也断了？”

    沈华心点点头：“是啊。他被打了，我这心里啊，别提有多爽了！不过我们这宣传片，可怎么办啊？导演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啊。”

    “我还听说啊，行凶的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整个不夜城的监控，以及不夜城周围的监控都被黑了，你说是不是见鬼？”

    温云染眼神放空。

    她下手的时候特地避开了要害的，不可能断他三根肋骨，更不可能把他的手骨给折断。

    所以，她确认了她的猜测，她离开vvip802后，一定还有人进去过。

    只是，他为什么要打曾大壮？

    又为什么要帮她把面具上的指纹擦掉？

    -

    帝都医院。

    曾大壮醒了，关既白开始审讯。

    “把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描述一下。”

    曾大壮浑身缠着绷带，脑袋上也是，只露出两只眯眯眼，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

    “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我昨晚就是跟几个朋友在包厢喝酒，我就一个正经人，然后有个女的，她过来找我，说今晚要做我的人，她穿的那叫一个性感啊，你说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见着那么妖娆的一个女人，我怎么可能不心动……”

    关既白敲了敲台面：“说重点。”

    曾大壮继续：“我就跟着她出去了，谁知道，她竟然上来就打我，像个疯婆子一样。”

    “一个女人，就把你打成这样了？”

    曾大壮简直想哭：“不是，那个女人打累了后来就走了，后面又来了个男人，对我又是一顿暴打。”

    他越说越悲伤，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次毒打还不够，还要惨遭二次蹂躏。

    “看清打你的人了吗？”

    曾大壮艰难摇头：“没有，打我的女人戴着个猫头面具。打我的男人是把我摁在地上打的，我根本没机会看到他的脸。”

    “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最近……”曾大壮想了想，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小蹄子，“倒是有一个。”

    “谁？”

    “温云染。”

    -

    半个小时后，温云染被带去了警局。

    例行问话结束。

    关既白没有听出任何问题。

    但曾大壮一口咬定是她做的，他便联系了不夜城的一个夜场陪酒小姐过来。

    那个女孩子是曾大壮在包厢点名去陪客的，叫韩炜霜。

    韩炜霜来了警局，温云染认出她了，是昨晚她在包厢走廊见到的女孩子。

    那时，温云染还给了她一张卡。

    关既白问：“我们问了不夜城的经理，她说你昨晚很早就离开了，你为什么走？”

    韩炜霜偷偷瞄了温云染一眼：“因为我不想干这一行，所以能尽快离开我一定不会多留。”

    关既白说：“有人穿了会所给你准备的护士服，把曾大壮给打了，你见过那个人吗？”

    韩炜霜回忆起昨晚跟温云染对话的情景，她基本能确定，打人的人大概率是温云染。

    因为，昨晚她特地问了曾导的外貌特征。

    她抬头，看向关既白，眼神很坚定：“关警官，我昨晚很早就走了，没有见到什么人。”

    “那你为什么有钱赎身？”

    “是我母亲四处打工存下来的钱。”

    ……

    显而易见，关既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实在没办法，就让她们离开了。

    出了警局。

    沈华心赶忙过来接温云染：“云染，你没事吧？”

    温云染摇头说没事。

    “那个杀千刀的曾大壮，竟然还敢污蔑你。”

    沈华心就好气啊。

    “心姐，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沈华心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沈华心只好答应：“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回去自己小心点。”

    “嗯。”

    沈华心走后，温云染才走向树荫底下的那个人。

    “刚刚为什么帮我？”她问。

    韩炜霜说：“我要报答你。”

    温云染说：“你爸那边怎么样？”

    “你说的对，他就是无底洞。”韩炜霜低着头，“昨晚卡里剩的钱，也被他抢走了。”

    说着，她眼里的泪又快出来了。

    温云染看她像个大学生的样子，生了恻隐之心。

    “大学毕业了吗？”

    “嗯。”韩炜霜点头。

    “有工作吗？”

    韩炜霜摇了摇头。

    “你学什么专业的？”

    “酒店管理。”

    温云染想了想：“我有个朋友，在帝都酒店做大堂主管，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她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韩炜霜鼻头又酸了：“谢谢你，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尽快把你给我的那些钱都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