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万年，再次见到本该死去的兄弟，莫塔里安感到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他对帝皇创造的那片领域，那颗黑色太阳内的情况知之甚少。
窃听蠕虫没办法渗透进去，因为那里的过渡秩序化会令它们的伪装暴露无遗。
更别说帝皇的力量还能彻底的将恶魔抹杀——它们都对祂感到畏惧不已。
其实莫塔里安自己也是一样，内心仍然惧怕着父亲那强势的威严。
尽管他永远都不会承认这点。
但是不管帝皇现在的状态如何，他仍然拥有着极强的力量，这点毋庸置疑。
因此只要灵魂的主体没事，像四神那样将其塑造成类似恶魔亲王的存在，对于人类之主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也变得和我一样，成为了一个升格的存在？”莫塔里安讽刺道，“口口声声说亚空间有害，却从始至终都在使用这股力量，我们的那位父亲还真是将虚伪进行到底。”
“当然不是，莫塔里安，直到如今父亲都在极力避免这样的事情，是你们的背叛造就了如今腐朽愚昧的帝国，你们让他别无选择，他必须想办法保护好整个人类族群。”圣洁列斯试图解释道。
帝皇对于将自身力量投射到凡世这点秉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
“荒谬！”莫塔里安挥动寂灭，指着前方的大天使咆哮道，“按照这么说来，伱现在率领他的爪牙大举入侵慈父的花园，也是为了所谓的保护人类，而非趁机替他争夺亚空间的霸权？”
“他并不在乎黑暗诸神那所谓的伟大游戏，那是恶劣的，有害的，除了满足邪神残暴的私欲以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原初毁灭者需要的是被彻底肃清。”圣洁列斯回答。
“说得好像我们的那位父亲对权势不感兴趣似的，当初是谁在一个劲的催促我们进行大远征，为他的帝国开疆扩土？”莫塔里安呵斥道。
“那是因为灵族堕落至深，混沌的崛起已然不可避免，人类必须征服星海才拥有足够的力量对抗四神，否则我们面对的将会是成千上万个被混沌腐化的异形文明。”
“一派胡言，荒谬至极，你被他蒙蔽的是如此之深，圣洁列斯！”莫塔里安看不惯对方这幅高高在上的忠诚者嘴脸，扑闪着身后的蛾翼便杀了过去，“既然父亲派你到此作为我的对手，那我们就在这里分个高低！”
“在所有兄弟之中，只有我和多恩是陪着父亲进入终局迎战荷鲁斯的，我们得以看到他身上更多不为所知的一面。”大天使举起圣枪，抵挡住袭来的寂灭，“而且我来此的任务并非是同你进行厮杀，莫塔里安，你大可不必为此上心。”
两位原体在空中迅速的交手，身影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神圣的光芒和剧毒的雾气彼此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极度危险的气旋。
而圣塞勒斯汀和圣洁列诺则是听了大天使的话语，转而投身于对其他混沌恶魔的战斗之中。
“既不是为了挑战我，也不是为了争夺霸权，你难道是带着大军来这里旅游的吗？”
莫塔里安不断捕捉着圣洁列斯的身影，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机会难得，他渴望击败众原体当中公认优秀的三好学生。
对于一头恶魔而言，没有什么事情要比将高贵圣洁的存在踩入污秽更有成就感的了。
“当然不是，兄弟，父亲不能成神，在这个问题上，你我的观念一致，否则不仅仅是人类种族，就连整个银河系的生灵都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复活他的肉身是关键，必须想办法维系住他与现实宇宙的锚点。”圣洁列斯认真的开口道。
“说得好像他正在被迫登上神位一样。”莫塔里安笑道，“你只不过是不希望他过早的死去，试图延续他那早已摇摇欲坠的性命，为他的登神争取时间而已，别以为用这种诡谲的言辞就能欺骗我——他屁股底下的那台维生机器，黄金王座正在不可避免陷入的崩溃，这个消息所有亚空间生灵都已知晓。”
在莫塔里安看来，帝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成为神明。
推行虚伪的帝国真理是为了掩该自己的真实目的，大远征统一银河系则是为了收集足够多的灵魂作为祭品。
而正是当年荷鲁斯给帝皇的那记重创，才成功打破祂登上神位的美梦，将其卡在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无可奈何的帝皇只能被迫打脸，重新捡起宗教崇拜那套玩意，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企图依靠众生信仰来获得一丝翻盘的机会。
然而即便是面对全盛状态的帝皇，四神都能成功将其拉下马来，如今沦为活尸的人类之主更是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就像祂那腐朽的帝国一样。
莫塔里安在对这个问题的思维逻辑上已经形成了闭环，没有任何打破的余地。
圣洁列斯知道莫塔里安听不进去，也无意和对方在言语上分个高低，只是他觉得作为家人，有必要将一切都说得清楚明白——毕竟他们之前就是因为太缺乏这点，才导致了后来如此多悲剧的发生。
“总而言之，为了能够让父亲日益腐朽的躯体重新恢复生机，我觉得有必要借助灵族的生命女神一用。”圣洁列斯说道。
“所以这就是帝国勾结灵族的根本原因。”莫塔里安轻蔑的笑道，“为了苟延残喘，你们所谓的忠诚派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居然恬不知耻的和那群尖耳朵异形勾勾搭搭。”
“呃，关于这件事情，帝国民众的想法似乎更加激进。”圣洁列斯的语气突然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帝国民众？帝国什么时候开始在乎普通人的想法了？”莫塔里安顿时眉头一皱，不知道对方这是唱的哪出。
“在父亲所创造的领域里，我能够听到人们祈祷的声音，那汇集起来的亿万份心愿，平时那些祈祷的内容都是希望获得庇护、力量、安宁或者幸福之类的，最近一段时间却出现了很大的不同。”
“凡人的痴愚始终如一，还能有什么不同？”
“他们希望父亲能娶了爱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