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回头看了李若真一眼,说:“我派人打听过了,小姐在徽安府很有权势,只要她将那个叫钱万千的商人送到杭州就行,他能证明我们和徽安府并没有勾结。”
“你太天真了。”陆原摇了摇头:“到时候他们可以随便再捏个罪名,一样将你爹爹抓起来,不把你们家产弄到手,他们是不会收手的。”
“这一点我也想过。”薛玉咬着牙说:“我正在偷偷将家中产业转向徽安府,只要爹爹出来了,我们就逃去徽安府,投靠小姐。”
看来这姑娘还没傻到家,若是李若真肯帮忙,助他们逃到徽安府并不困难。
陆原沉声道:“什么都不付出,你就想让师姐原谅你们当年的背叛吗?”
“那……那你要我做什么?”薛玉缩了缩脖子,她也想过会遇到这种qing况。
“你可以继续转移产业,救你父亲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不过不管有没有救出他,你都要继续待在杭州,为我做事。”
薛玉抬头看了陆原一眼,又转头看了李若真一眼,低头思索着。
好半天后,她轻声道:“好,我相信你,你要我做什么?”
“先帮我打听两件事,第一,关于麒麟大会的一切qing报。第二,关于白莲教的事,若是打听到什么重要消息,就来这里告诉我。”
“白莲教?”
“怎么,你有她们的消息?”陆原吃惊道。
“那倒没有。”薛玉摇头说:“我就是听爹爹提起过一次,说是楚国的一个qing报组织。”
陆原微感失望,
不过也是,像白莲教这种地下组织,一般的商人很难知道,让薛玉打听也不过是试试罢了,他也没有报以太高的期望。
“好了,你先回去吧,替我做好那些事,你父亲的事qing,交给我就行了。”
薛玉点了点头,福了一礼:“多谢公子,还不知公子姓名?”
“我叫杜玄。”
薛玉默念了几句,将名字记在心中。
转身又到李若真的摊位前行了一礼,这才坐着马车离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陆原心中琢磨起营救她爹爹的方法。
忽然,他注意到一辆马车与薛玉的马车错身而过,直直向自己方向而来。
行到近前,马车停了下来,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了,正是昨日来过的钱裕。
他走到摊位前,拱手说了声:“先生好。”
这应该算回头客了,陆原作揖还了一礼。
“先生……”钱裕正准备说什么,忽然警觉的四处看了一眼,见没人靠近,这才继续道:“先生可知我身份吗?”
“知道。”陆原随意点了点头,没有显得过于恭敬。
顶着算命先生的身份,他知道面对这些身份尊贵之人时,越是不在意他们的身份,他们反而越愿意相信你。
“那先生可听说过我的传闻吗?”钱裕咬着牙说。
瞧见他这副态度,再加上之前陆原的猜测,他越发的怀疑钱裕是故意做出那些事qing的。
“听说过,不过世人不知内中真qing,我又怎能不知?”陆原忽悠道。
他没有说的太具体,以防钱裕并非故意而为,也好补救。
听到陆原的话,钱裕愣愣盯了他好半天。
“先生,您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吗?”他再次开口。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他果然是故意而为,陆原暗暗点头。
他闭着眼睛装作正在卜算,脑袋却在飞速思考。
他为何故意丑化自己,联想到他的身份,再考虑到他提起前任吴越王的死因,陆原大致有了一个猜想。
他应该是在害怕什么,可能是当今吴越王,也可能是当年害死前任吴越王的胡进思。
但胡进思已经隐退,那么只有可能是当今吴越王了,他缓缓睁开双眼,悠悠道:“原来殿下是在避祸。”
钱裕用力一拍桌子,身体前倾,激动道:“先生,您有办法救我吗?”
“殿下是担心他们不肯放过你吗?”
“是的,那个人虽然叫我这样做,说可以降低王兄对我的猜忌,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理很不安,晚上睡觉也不安稳。”钱裕发吐苦水。
那个人?陆原心中一惊,莫非并非钱裕自己的主意,而是有人指点他?
那么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就很值得怀疑了,是什么人会去指点吴越王的弟弟避祸呢。
而且从钱裕的话可以听出来,他害怕的对象确实是吴越王,这一点可以确定了。
想了想,陆原开口道:“你把详细qing况和我说一下,不然在下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钱裕点了点头,又四处瞧了一眼,说道:“大概是一年前吧,某天夜里,我在书房内发现一封信,信中写着我七哥钱倧并非病死,而是我九哥钱弘俶勾结胡进思,联手害死他的。”
陆原听的一惊,这和历史不对,历史中钱倧是被胡进思一人害死,并未提到钱弘俶参入此事。
“等会,你说一年前,那么在这封信出现之前,杭州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陆原问。
钱裕愣了一下,眨着眼开始回忆起来。
没一会,他惊呼道:“有,那时胡进思刚刚告老还乡!”
陆原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吧。”
“先生,你的意思是那人和胡进思有关系吗?”
“你先别多问,继续说就是,我之后再解答你的疑问。”
“我知道了。”钱裕点了点头,继续道:“信里还说,我九哥担心我效仿他的行为,加害于他,所以一心想除掉我。”
“写信的人长什么模样,你见到了吗?”陆原问。
“见到了,信的末尾处,让我独自去后花园亭子中。我虽有些害怕,但信中说的话,让我想起王兄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我担心他真的想杀我,所以还是去了。那个人穿着一身斗篷,脸也遮住了,看不清模样。”
“你没问他身份?”
“当然问了,可他不肯说,只说是钱倧哥哥的手下,不忍见我被钱弘俶所害。”
陆原沉吟片刻,问道:“就是他给你出的这主意?”
“是的。”钱弘俶见陆原脸色Y沉,问道:“先生,你觉得那人有问题吗?”
陆原长叹一声,道:“那人把你给害了。”
“这……这是从何说起?”钱裕一双小眼睛瞪到了极限。
他虽隐隐觉得不安,只觉得对方的法子不太好,却从没想过对方在害他。
陆原肃然道:“我问你,你哥哥吴越王了不了解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了解。”钱裕连连点头。
“那你觉得你这样一番作为,他会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吗?他肯定会觉得你故意欺骗他,定然是有什么Y谋!”
其实钱弘俶就算真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会觉得他是为了自保,并不会多想。
但陆原在钱裕身上,看到一个把吴越国朝政搅乱的机会,自然要危言耸听一番。
“难怪我觉得王兄对我变得更冷淡了!”钱裕咬着牙说:“他为什么要害我?”
陆原悠悠道:“要想知道原因,就要先知道对方身份,你就从来没有调查过那人身份?”
“我派人跟踪过他几次,可是每次都跟丢了。”
“你一般怎么与他见面?”
钱裕抓了抓腮,说:“每个月底的戌时末,他都会与我在后花园亭子里见面,如果他来不了,也会留下一封信。”
陆原算了算日子,今天是五月二十九,距离月底只有两天了,他缓缓道:“殿下若是想知道他的身份,在下可以帮殿下。”
听到陆原的话后,钱裕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而是有些古怪的盯在他脸上,陆原皱眉道:“殿下,你怎么了?”
“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钱裕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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