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纸被棺材钉压制，无力掌控尸水，被迫将尸水全部释放，让杨间很轻松就关押了尸水，削弱了人皮纸，却也发现了棺材钉的一个缺陷——

    棺材钉是无法钉住尸水的。

    尸水会在被钉住以后顺着棺材钉往下流淌，等它完全流下棺材钉以后，就拜托了棺材钉的压制。

    也就是说，棺材钉只对具有实体的厉鬼起作用。

    这无疑使棺材钉的作用范围降低了不少，也让杨间对棺材钉能否限制鬼画产生怀疑。

    杨间回忆起人皮纸提供的情报，它当时说的是“我打算用棺材钉限制鬼画，毫无疑问，这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我能正确使用它。”

    然而，人皮纸却没有告诉杨间，怎样才是正确的使用方法，紧跟其后提供了一个幕后黑手的信息，转移了杨间的注意力。

    “果然有陷阱，恐怕就算暗中的那个人不出手，我也没办法关押鬼画。”

    “正确的使用方法……什么才叫正确的使用方法？”

    杨间无法确认该如何使用棺材钉，也不知道该怎么抵挡暗中的人，于是和王小明通话进行情报交换。

    王小明对于杨间提供的信息并不是特别惊讶，他告诉杨间，鬼画和鬼差的对抗几乎达到平衡了，最后鬼画入侵现实的灵异已经弱得可怜。

    然而，就是这弱得可怜的灵异，疑似被人引入大京市，然后消失不见，完全找不到踪迹。

    等到再有人发现鬼画时，鬼画已经开始逐步复苏，最终成功压制住了不完全的鬼差，进而全面入侵大京市。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间拖得越久，鬼画的复苏程度越高，也就越难被关押。

    所以，王小明只能尽可能地选出一些佼佼者尝试处理鬼画。

    以及，这些驭鬼者死在鬼画里面后厉鬼复苏，和鬼画对抗，降低鬼画的恐怖程度。

    比如李军的鬼火鬼域，比如贺天雄那件能够撕裂鬼域的灵异物品，比如王察灵的四只厉鬼，比如……杨间能够切割厉鬼的柴刀。

    当然，王小明选择告诉杨间，意思就是情况危急可以把柴刀塞给李军，杨间本人通过鬼门撤退。

    杨间非常生气，直到王小明承诺两根红色鬼烛，而且柴刀丢失后可以再在总部取一件灵异物品后才恢复了平静。

    “那鬼邮局怎么处理？放任何月莲不管？”讨论完鬼画，杨间问起了鬼邮局。

    “总部先前就抓过三个行踪可疑的人，他们手里有一些和灵异相关的东西，正在审问的时候突然出现厉鬼袭击，直接死了两个。”

    “剩下那个见到总部实力后，决定配合调察，总部已经获得了部分鬼邮局的信息。”

    “另外，你也知道，队长候选银子本身就是信使，现在由她带队处理何月莲的事。”

    “银子……”杨间想起了凯撒大酒店见到的那个女人，她确实很有背景，送信任务让总部调动了数位顶尖驭鬼者。

    虽然也有要探明凯撒大酒店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背景，总部肯定选择封禁处理而不是调动驭鬼者支援。

    ……

    霍方毅不知道自己在饿死鬼的肚子里呆了多久。

    霍方毅庆幸因为自己的存在让饿死鬼和鬼画的对抗总是有一方占据相当大的优势，这让他能够快速反应过来调整灵异，帮助弱势的一方。

    饿死鬼现在已经是完全体了，将所有的人偶都消化完毕，只剩下一个霍方毅。

    反观鬼画，因为被密封在棺材里，隔绝现实，鬼画的鬼域完全无法体现出它的优势。

    青黑色的雾霾蔓延到了整幅鬼画，让这幅油画的内容不断发生改变。

    然而，每当饿死鬼要彻底压制鬼画的时候，鬼画就会重启，清除饿死鬼的一切优势。

    霍方毅不清楚对抗的具体情况，只知道饿死鬼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霍方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妻子、朋友，开始回顾自己的这一生以及……遥不可及的上辈子。

    似乎也正因如此，鬼画发生了异变。

    何月莲和鬼画一模一样，霍方毅想到何月莲时就已经触发鬼画的杀人规律了，只不过被饿死鬼挡住罢了。

    但是饿死鬼终究没有完全压制霍方毅，鬼画还是依靠霍方毅的记忆发动了袭击。

    而随着霍方毅想起上辈子的事情，那完整的世界为鬼画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鬼域模板。

    鬼画构造出了一个全新的鬼域。

    能够发挥鬼域的优势以后，属于饿死鬼的鬼域瞬间被压缩，蔓延到整张油画的青黑色“污渍”直接缩成了一个黑点。

    原本霍方毅的意识只是个普通人的意识，自然不足以支撑起鬼画构造这么恐怖的鬼域。

    但是现在霍方毅的意识直接绑定了故事，上辈子的记忆写成了一本书，鬼画则成为了其中的插图。

    那是一个不怎么和平的世界，人类热衷于内斗，无数人类受困于贫穷死于饥饿。

    没错，因为故事里是有类似物品的“npc”的，所以鬼画甚至制造出了无数人类！

    在这个堪比真实的世界里，饿死鬼迷失了。

    饿死鬼的鬼域被压制到了极限，完全找不到鬼画的本体，甚至被困在人类无法踏足的深山老林里——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至少在霍方毅的认知里面，没有。

    然而，鬼画的袭击却没有终止。

    饿死鬼是鬼域中不协调的地方，是需要清除的对象。

    鬼画一次又一次主动走入饿死鬼的鬼域，再反过来被饿死鬼压制，然后继续重启，继续入侵。

    在这个过程中，胜利渐渐向鬼画倾斜了。

    可以预见，饿死鬼最终将会在鬼画的袭击下陷入死机，被鬼画驾驭。

    而鬼画在清除饿死鬼这个“bug”以后，它自己就成为了最大的“bug”。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至少在霍方毅的认知里面，没有。

    鬼画根据霍方毅的认知构造了这个世界，它要么毁了这个没有厉鬼的世界，要么毁了身为厉鬼的自己。

    而厉鬼是不会死的，鬼画陷入了无法终止的自我毁灭。

    霍方毅将成为最终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