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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与花
    两把战刀再度交拼,陈凌风和时刃的脸上皆是挂着某种疯狂的印记。

    兽血的狂暴与扭曲人格的癫狂。

    转眼交拼数合,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时刃虽是极度亢奋,但并未如陈凌风般失去意识。

    面对陈凌风搏命似的攻击,他且战且退,意图与之拉开距离,找寻星痕劈砍间的破绽。

    挡下陈凌风无匹雷芒的间隙,时刃终于找到机会,与其拉开数米的距离。

    “很久没如此畅快的一战,来吧,让这最后一舞盛开更绚烂的血雾之花!”时刃战意狂飙,手中长刀也似有所感应的鸣动。

    只见他腰身下压,单手握住刀柄,樱斩横立于头顶,另一只手架住刀腹,刀尖点地,摆出突刺的起式。

    狂暴化的陈凌风在兽体细胞解放的战力推动下,具象化的雷电之力,搅的天空也出现异象。

    雷声滚滚,星痕舞动,竟引的天雷降落。

    雷电劈中钢架结构的人工岛,窜起数米高的金色电芒。

    此时时刃也动了,脚尖急速点地,长刀连同他自己化作一道银色闪光冲进雷电的攻击圈。

    身形乍动,时刃的身法竟快过疾空怒雷,闪至陈凌风身前半个身位,樱斩猛地刺出,漫天刀影雨点般袭来,每一击都将空气撕裂,发出刺耳悲鸣。

    刀光闪现,陈凌风下意识举刀格挡,起初几轮攻击还能勉强接下,但时刃突刺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就连星痕凝结的雷电气劲也被冲散。

    “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余力吧!”时刃双眼凶光掠过,刀尖雨点般扎进陈凌风身体,转瞬间,已在他身上开出数十个血窟窿。

    最后一击,时刃巧妙避开陈凌风要害,长刀穿臂而过,竟将他挑至空中,接着又重重摔落,笔直将他拍在地面上。

    纵使有兽体解放的快速回复能力,短时间承受过多伤害,也让陈凌风嘴里喷出大量鲜血。

    并未给他多少喘息机会,时刃举刀走到他面前,长刀急速下刺,没有任何迟滞,樱斩便将他的手掌贯穿。

    剧烈的痛楚加上求生的本能,让陈凌风恢复些许意识,体内兽体细胞再度发出异变。

    两只黑色布满黏液的手臂自他的背脊处破体而出,新生的手臂指尖迅速长出外束骨骼,形成坚硬的骨爪。

    接着一只手臂捏住樱斩,控制住时刃身形,另一只手疾速挥爪,直取他裸露的小腹。

    时刃未料到兽体细胞异变如此迅速,抽身退离已是慢了半拍,虽堪堪避过致命一击,但身上仍被利爪划出长长血痕。

    陈凌风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浑身充斥着愤怒,宛如四臂的阿修罗,誓要将眼前之敌轰杀。

    风平浪静的海面,眼下也变的怒涛汹涌,伴随着海风咆哮,霎时间暴雨侵袭。

    雨点如注,将地面的血迹汇流成河。

    尸山血海间,对峙的两人,狂飙的战意,终是无法被这雨水浇灭。

    怒雷穿过水雾,陈凌风裹挟着星痕疾斩而至,时刃同样回以切开水流的劈砍。

    两把战刀碰撞的一刹,激起的气劲,竟让雨水也无法侵入。

    陈凌风故技重施,黑色手臂握住樱斩刀锋,猛地向后一带,接着顺势抹进时刃身侧,利爪随即轰出,眼看就要得手,忽地斜刺里银光闪过,一把短刀架住爪击,生生将他推开。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逼的我使出双刀了…”时刃脸上不再浮现癫狂的笑容,被雨水淋湿的长发遮住他的双眼。

    呼吸逐渐变的均匀,整个人的气场也在发生转变。

    “该是最后的高潮了,与你一战果然痛快,其实我早已明白自己缺失的是什么,我只是想用这残破的身体亲自确认罢了。

    你们的信念和羁绊,让我逐渐找回了作为人类的情感。

    但我仍然厌恶人类,但却希望你们去改变什么,活下去,我会在地狱看着你们扭转世界…”时刃低语呢喃,嘴角开始渗出血水,那并不是外伤所致,而是来自体内的病变。

    刀身旋转,樱斩攻势凌厉,瞅准陈凌风异变出的手臂不易于发力的位置攻击,逼的他只能以星痕对攻。

    然而他的力量终是不及时刃,很快便落了下风。

    架开星痕雷芒刀击的片刻,时刃反手握住短刀,削向陈凌风身后的黑色手臂。

    手起刀落,黑色手臂已被斩断,断臂处又生出扭曲的经络般肉藤,意图缚住时刃,也被他旋转的短刀悉数斩落。

    “噗”短刀再度将另一条黑色手臂切断,陈凌风意识到眼前是一个不管怎样也无法战胜的对手,心里第一次生出对死亡的恐惧。

    有了怯意,便再没有战斗下去的意义,陈凌风很快被时刃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轰的溃不成军,星痕也脱手飞出。

    “到此为止了…”时刃扭动身体,灌注全身力道的一击轰出。

    然而樱斩却在离他脖颈寸许的位置停了下来。

    时刃整个人保持着斩击的姿势僵在原地,脑袋低垂,嘴角挂着一缕血痕,发丝下的双眼渐渐变的空洞,就像这雨水抽走了他最后一丝的生气。

    他死了,在快要取下陈凌风项上人头的刹那前死了。

    海面恢复平静,暴雨停息,汇聚的血流在死去的时刃脚下形成了一副别样的图案,就如同他后背的伤痕,那是一朵盛开的血之花。

    “这家伙真是强的没边了。”剃刀按着还在渗血的手臂,探了探时刃的鼻息,确认他是真的死了。

    “为何他会如此执着的阻击我们,他并不属于莫北城的人,总觉得他似乎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凝雨将瘫坐在地上的陈凌风拉了起来。

    从惊魂未定中平复过来,虽然浑身的伤仍是让陈凌风痛彻心扉,但他清楚的知道,刚才与时刃的交手,对方发动的所有攻击都避开了他身上的要害。

    简单的说,时刃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死他,而是在不停的激发他的潜力,若是他认真发起攻击,恐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我猜想他是在寻找某种认同和自我肯定吧,或许他在你们身上看见了关于人类的价值…”诺馨怡看着时刃满背的伤痕欲言又止。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揭示着时刃曾经承受过何种非人的虐待,或许他早就对人类厌恶至极,但却因为和萤火的遇见,让他重新找到了人类存活的价值

    诺馨怡这么想着,双眼又望向那无边深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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