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小丫头可招了?”
钱老爷还坐在后衙等消息,看到马强,那喝得鼻头红红一脸醉意的模样,瞬间更加朦胧了几分。
马强无奈,上前扶了一把,“爷,那丫头咱们怕是动不得了。”
“怎么?”钱老爷瞬间坐直了身体,酒都醒了大半。
马强将前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后,道:
“我看那几位,都是大有来头的。尤其是那钱师爷在梁大人耳边说过之后,那梁大人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钱老爷还有些不信,“她不就是一个南边来的流民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护着?”
而且还个个是京中权贵。
“哼,”马强嗤笑一声,“别的不说,那小娘子模样长得还是十分不错的。我打听过了,她前几日才从京中回来,也许用了什么手段,这才勾了这些人来护着她。”
钱老爷拧眉。
那庄子紧挨着他的宅子,若是能拿到手直接将庄子扩建是最好的一块地方。
原本这赵家没落,这庄子到自己手中是早晚的事儿,是以他才设局,让赵二将庄子作为赌资输给了自己。
却不想有吕大有那么个蠢奴横在中间。
可到底大家都顾及着钱家的面子,不敢对此事儿横插一脚。
却不想凭空蹦出来了个姜晚。
“钱半年,你跟我说实话,这赵二真的是这姑娘杀的?”
梁有才从前堂急匆匆地走回来,将头上的帽子摘下,猛地放在了桌面上。
“就那丫头身后的人,任何一个出来,都能给她更好的,她用得着去跟你抢那么一个破庄子?”
钱半年被梁有才说的无言以对,叫道:“姐,姐夫!”
梁有才,就瞪了他一眼,“别乱叫。”
他夫人姓杨,可不姓钱。
钱老爷的姐姐,是梁有才的良妾。
貌美如花不说,娘家还非常有钱,只陪嫁进府中的一干嫁妆,不知道帮他疏通了多少。
在这清苑县已经是他任期第五个年头,眼看就要升迁,可不能被这么一档子事儿给耽搁了。
他看了钱半年一眼,“若真的是你为了那庄子试图污蔑,那干脆收回爪子,找个替罪羊顶罪我还能捞你一把。若是你非要和他们较劲儿,那到最后什么样子可不好说。”
钱半年也犹豫了。
他道:“姐夫不着急,容我好好想想。”
说着,他起身向外走去。
马强赶忙跟上。
“去告诉那孙旺的家人,就说他诬告被下了大牢。说那姜晚拒不承认杀人,且身后有靠山,梁大人治不了对方的罪。让他们干净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马强:“您就这样放过孙旺一家了?”
钱半年瞪了马强一眼,“如今官府的人正盯着他们,他们能跑到哪儿去?何况,他们的卖身契可都在我手中。”
马强:“那您这是?”
“咱们动不了那丫头,但这脏水自己不能沾上。让官府以为孙家人欲逃,就正好坐实了他们诬告的事情。”
“那这庄子,咱们当真不要了?”
钱半年一巴掌险些呼在马强头上,“要不是你们前后拖了这么久,这事儿能弄成这样?”
马强勉强躲过,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您,害怕出了人命将事情弄大,这才一再忍让那吕大有。结果您看人家,一出手就折断了咱们十来个兄弟的手脚。这若论起来,谁是恶霸都不一定。”
“还说!”
钱半年又一巴掌抡过去。
可到底后悔没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
姜晚他们离开衙门后。
就一起回了清和园。
袁成道:“这官司毕竟牵扯到了人命,想来一时半会儿也结不了案。不过想来那梁有才也不敢再随意糊弄。”
姜晚看一眼一路上都跟个鹌鹑似的躲在袁成背后的张承铭。
她道:“谢谢你了。”
张承铭一张脸瞬间通红,“没……没什么,我没想到大家都在,其实我去不去也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袁成一巴掌呼道自家表弟后脑勺上。
“我们都没公开身份,晏珩的情况又比较特殊,你这一出来那梁有才脸色都变了,有用的很。”
张承铭这才笑了笑。
只是看姜晚的眼神像是化了的水,黏在上面挪不开。
这丫头女装的样子,真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欢喜。
只是目光,刚移到晏珩身上。
他又默默的垂下了头。
可怎么就跟这么一个煞神呆在一处呢?
张承铭内心垂泪。
姜晚又对吕大有一行人道:
“一会儿让主管家给你们准备些饭食,吃完就回庄子里,这边的事情你们不用管,我没做过的事情,想必那梁大人也拿不出本就没有的证据来。”
吕大有点头应了。
目光又看向了晏珩。
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他一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句话没说重重给晏珩磕了个头。
“哎,你跪错了,袁将军在这边。”
一旁的田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吕大有跪在晏珩面前,他赶忙抬手去推。
吕大有一把将田兴挥开。
一张黝黑的面孔上,带着坚持和不甘。
袁成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将两人拉起来。
一双修长苍白的手先一步按到了吕大有肩头。
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吕大有当即红了眼,他道:“将军。”
“大有哥,将军在这边。”田兴都有急了。
一旁的姜晚却笑了,她问吕大有,“吕大哥,你既曾时候军户,后虽然解甲,怎么会成了赵家的奴仆呢?”
而且,签的身契还是死契。
吕大叹了口气:“当年我们是最早一批从军中离开的,福王之乱的时候家乡遭了波及,一家人流离失所幸得赵老太爷相救。我们无以为报,这才自卖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