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时钰听到苍老而熟悉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
在看到习嬷嬷的时候,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终于见到了父母,下巴抖动着,眼眶里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下一刻,他就直接扑到了习嬷嬷身边,“嬷嬷!世子!世子他!”
姜晚心头一紧,直接冲到时钰身边,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晏珩怎么了?”
时钰这才注意到这个披着斗篷,样貌精致的女孩。
一句你谁啊还没说出来,就在嘴里拐了个弯儿变成了:“你是?姜晚?”
“你真是个女子?!”
姜晚从来没想过掩饰自己的性别。
无非是在这个对女子相对苛刻的时代,稍微模糊下性别更利于自己行事罢了。
更何况时钰还是晏珩的人,这性别瞒与不瞒就更无所谓了。
习嬷嬷也急了,她一巴掌拍在时钰后脑上,“臭小子!你要急死老婆子!快些说,世子如何了?”
时钰骤然回神,又抽噎了下,“世子让我将他绑起来,然后将我赶了出来。说,无令不得入内。”
姜晚一张脸瞬间苍白,她看一眼那安静无声的木门。
“他在里面?”
见时钰点头,姜晚抬手就去推那木门。
“没用的,世子从里面将门闩上了。”说着声音又小了几分,似是有些心虚,“他还说:无令不得入内。”
“所以你就任由他自己呆在里面?”姜晚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一双眼睛盯着时钰完全没了平日里笑嘻嘻的模样。
反而将时钰盯得后背发凉,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看姜晚这模样,难道世子真的出了大事儿?
若是真如此,他可真是百死难辞其咎了!
想着,人就要去翻墙。
姜晚将其一把扯开,一并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扯了下来扔给了时钰。
“守好大门,无论谁都不能放进来,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你们也不要进来。”
说完,一个助跑攀上墙头。
时钰急的大叫;“世子说了,无令……”
“无令你妹!我又不是军人!”
声音未尽姜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墙头。
时钰正要跟着翻过去,却被身后的习嬷嬷一把揪住了后领子。
“嬷嬷……”
习嬷嬷叹了口气,“我观那姜公……姑娘的神情,她对世子身上的毒十分了解,比咱们强。”
又道:“你可知我为何来寻你?”
时钰这才想起两人来的蹊跷,毕竟姜晚可不知道这院子的。
而且刚刚他去客栈找姜晚,大晚上的人不在不说竟然和习嬷嬷一起从侯府方向而来。
他心头微惊,“侯府出事了?”
习嬷嬷:“三少爷要砍了梅林。”
时钰:!!
“要不是爷当初让位于二老爷,他如今能当得上侯爷,怎的?如今连梅园里的几棵梅树都容不下了吗?!”
言罢又冲着院中大喊:“姜公……姑娘!麻烦你帮忙照看世子,我们去去就回!”
说完,已经拉着习嬷嬷迫不及待地直奔安南候府而去。
……
晏珩眼下所在的宅子并不大。
从墙面翻过便是一个青砖铺设的院落,堂屋一片漆黑只在一侧的厢房房檐上挂着一盏灯笼。
微弱的暖光照亮方寸之地。
白雪飘洒而下,在那方寸之中被染成金色回落地面。
也只有那厢房此时还燃着灯火,只是火苗忽明忽暗,似是被风吹动。
姜晚靠近,轻轻叫道:“晏珩?”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她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侧身向里望去,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
“不在这里?”
姜晚犹豫了下,抬手就去推门。
可刚将那门推开一条窄缝,姜晚就敏锐察觉里面有人!
而且还不止一人。
下一刻,一声痛呼突然传出。
而后她身体微侧,就看到一个灰白的人影从门内摔了出来。
将半开的屋门撞得歪斜,直接摔进了院中的雪地上。
在地面擦出一片青砖地面来。
第一次见晏珩发病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一开始以为那摔出去的正是失控后的晏珩。
可借着光线仔细看去又发觉不是。
那是一个身穿浅灰色道袍之人。
墨发高束用灰色发带捆绑,脸上还带着一片薄如纸的金色面具。
不过只是一眼姜晚就判断出那人并非卫予。
无论身形还是露在面具外的下半张脸都与那位如同芊芊学子的卫若之不同。
“呵……”
如同风箱倒灌的声音从那人身上发出。
姜晚看到他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颈部,鲜血正从手缝之中汩汩外涌,不一会儿就将身下的雪地染红。
身后有风荡起,姜晚快速回头,只见晏珩那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满是鲜血,从他的嘴角流至下颚,顺着刀削般的下巴滴落在前襟上。
身上还挂着半缠绕的麻绳,不过那麻绳已经断开,整齐的断口,只一眼就能看出是人为切断的痕迹。
“晏珩!”
姜晚来不及管那倒在外面的人是生是死。
手中突兀闪现一条绳索,二话不说直接绑人。
不知道是因为发病时间已经过去,还是因为这次他真正咬了人而让体内的疯狂得到了发泄,姜晚的绳索刚刚绕到晏珩身上,他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向后仰倒过去。
姜晚手中用力,那绳索紧紧将人扯回了自己怀中。
“晏珩?”
姜晚吃力地托着他的身体,见唤不醒干脆将人拖回了屋里,放置在床上。
“坚持下!”姜晚将绳索与床头捆在一处,就再次出了厢房。
抬头就看到一个同样身穿道袍之人,正手起刀落捅穿了身下人的大脑。
“谁!”
姜晚大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