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一双眼通红,看向卫予的目光若是能杀人。
此刻这人怕是早已三刀六洞成了血葫芦。
可他不能,是以在看到姜晚那黑刀时,想也不想就道:
“别跟他废话,杀了他!”
“不要!”程意赶忙出言阻止,“他是当朝国师,皇帝都要敬三分的人,杀了他你走不出这京城的!”
姜晚:“是吗?也不知道那皇帝知不知这药人的存在?又知不知乐溪山上蛮子控制的铁矿?”
卫予目光注视着姜晚手中短刀,嘴角上扬,淡定无比,仿佛对于生死都无法撼动他的精神意志。
他道:“不知你以上所言可有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来,就算捅到皇帝跟前我也是不会认的。”
耍无赖?
姜晚看着嘴角上扬的国师,国师道:“而且,我也十分好奇他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能够抵抗住‘不灭’的药性,不如这样改天你们一同来宫中道观,到时咱们一同研究研究。”
说完,似是发现自己所言不妥,又改口道:“宫中不行,太扎眼,等红云观重建可好?”
姜晚攥拳,看着对方漫不经心谈论货物一般提及晏珩的态度,就特别想对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脸上来一拳。
“卫予,我只问你一句,你所言没有解药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卫予道,“我从不骗人。”
姜晚:……
想到那个和自己撞酒谈天的偏偏书生……
我信你个鬼。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
木门再次被推开,张承铭手握折扇走了进来。
“你们还不走吗?大厅要开宴了!”
人未至,声先至。
可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了下巴。
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国师捏着姜晚下巴。两个人身体似乎贴在一起,别提多暧昧!
“国!国师!你!”
张承铭简直惊掉了下巴,这还是那个被皇帝奉为上宾,以礼相待一身仙风道骨,游离世外的真人吗!?
卫予恰在这时松开了手,并稳稳向后退了一步。
他冲姜晚勾唇一笑,“那,予便静候佳音。”
说完,一挥袖几息之间便出了梅园,消失无踪。
卫予来得突兀,走得也突兀。
他似是知道姜晚来这安南候府就是为了见他一般,自动跑来爆了马甲。
反倒是姜晚被这人弄得像个炸毛的小狮子。
他就是故意的!
在他们如今当日显然就被这人盯上了,故意接近,故意将她灌醉,从而获得时间毁掉整个道观。
同时将尤三全和药人到过红云观这个线索彻底切断。
可又不知隐藏,故意跳出来亮出身份,挑逗着她,引诱着她,让她明白,这事儿便是与他有关,而她却无能为力。
张承铭目送国师离去,整个人一头雾水,他走到姜晚身边问她:
“你们在说什么呢?国师又是怎么一会儿事儿。”
“关你屁事!”
姜晚一时气闷无处可发,尽数喷到了这个上杆子找不快的纨绔身上。
张承铭被怼得有些懵,可到底对方是自己眼下喜欢的人。
包容度还是十分强的,他毫不在意,自说道:
“我告诉你们,那落水的人果然是时清的未婚妻子,被时清救上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又道:“还有啊,前厅宴会要开始了,我这不是跑来寻你们别误了时间嘛。”
姜晚几步走到还处于低气压的时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一脸颓败的少年拉回了魂儿,“既然知道了晏珩的病与国师手中的药有关,也算是得了一个线索。放心,只要我在,就一定与这“不灭”斗争到底。”
“眼下,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儿,帮我寻身女装来……”
“女装?”时钰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顺便帮我问问,那个掉到水里的姜晚,在哪里。”
……
这一次,程意为了看好姜晚,干脆拉着她一同进了宴会厅,让她站在自己身边服侍。
程意也算是初来乍到,与这些世子也算不上熟悉。
在被人都聚成小圈子说话的时候,他便独自坐着喝茶。
就连程轩都被相熟的公子拉去聊天,反倒是张承铭几次拒绝来相邀的友人后,坐到了程意身边。
他时不时剥一个核桃,将核桃仁偷偷递给身后的姜晚。
又捏一块桂花糕,将糕点递给身后的姜晚。
姜晚也着实饿了,来者不拒。
就在眼下的小动作程意哪里会不知道,不一会儿就听到站在身后的人竟然打了个饱嗝。
他整张脸都黑了。
可自己无论刀子似的目光扫向旁边那人几次,张承铭都选择了无视,甚至还以为姜晚接受自己的糕点而沾沾自喜。
正在程意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要回头呵斥姜晚的时候。
时清来了……
安南候问:“晚丫头可还好?”
时清拱手:“无碍,受了凉在厢房休息了。”
“可别仗着年轻不在意身体,记着让厨房端碗姜汤过去。”
时清垂头应了,这才上座。
姜晚轻轻拍了怕程意肩头,悄声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姜晚一走,张承铭也坐不住了。
他可是因为姜晚要来,这才请命来的,结果程意这个大号碍事儿的一直横在两人之中,眼下正是独处的好时候。
可跟出去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姜晚与时钰躲在假山后,时钰拿出一身丫鬟的衣服,“梅园里就一个嬷嬷和我了,这是嬷嬷的衣服你凑合穿。”
姜晚接过看了下,是一身蓝色的粗布衣裳,洗的干干净净,十分满意。
“挺好的,这样反而更像她印象中的那个我。”
时钰还不知什么情况,待姜晚从假山后换了衣衫出来的时候,他嘴巴张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