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从两人的互动中明显感到一股不一般来,他诡异地看了张承铭几眼,只见这小子一双眼几乎要粘在姜晚身上。
满眼都是柔情,甚至在姜晚走路时他的手还下意识端着,似是生怕将安慰你不小心摔一跤他好扶一把似的。
程意突然不明白了,姜晚这打扮若非自己提前知道,断然认不出是女子的,就张承铭这脑子竟然看出来了?
不但看出来了,怕是还情根深种了吧?
一时间,一张本就不快的脸上更是风霜遍布。
好在这梅园就在花园不远的地方,看到这偏居一隅,挂着梅园牌子的院子时,几个年轻公子都颇为兴奋。
程轩也在其中,已经迫不及待地抬手敲门了。
伴随着铁环撞击门扉的声音,木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
姜晚看到时钰正一身安南候府家丁的衣服从里面探出头来。
忽地看到这么一群人他微微怔了下,可在人群中发现姜晚的身影时,又翻了个白眼。
姜晚总觉得他这个白眼是翻给自己看的。
程轩没什么少爷架子,见出来人了,便拱手道:
“小兄弟,我们受到贵府三少爷邀请,前来梅园赏梅,请打开大门容我们进去。”
时钰皱眉问:“谁?”
“贵府三少爷时清。”
“砰!”
木门在一众少爷面前猛地关上,若不是张承铭下意识拉了程轩一把,那门怕是要直接砸到他的鼻子。
一众公子哥个个在家中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哪里被如今这样对待过。
一时间脸色都难看得紧。
刑部尚书之子,名叫曹辛的公子,一把抓过带领他们而来的家仆,怒目喝骂:“妈的!这厮是哪个?你们安南候府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曹公子,曹公子饶命。”那家仆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扑在地上。
“这小子名叫时钰,是晏世子的仆从,自从晏世子离京之后这梅园就关了,少有人进。侯爷念他们是府中老人也颇为纵容,是以……是以……”
家仆说着,整个人扑在地上发起抖来。
曹辛听完只觉得心火直烧到了头顶。
他一脚将那家仆踹翻,“哼,不过是一个侍从,便嚣张至此,那时晏在京中时也常不露头,如今人不在了,这奴才倒是个人物了。去,把时清叫来,今日我还必须得进这梅园了!”
家仆赶忙从地上爬起,走之前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
哼!
心中暗爽,以为从小跟着世子,便把自己当爷了,今日你得罪京中权贵,看你如何收场!
姜晚拧眉,她真没想到时钰头这么铁的,真是什么人都敢得罪啊,也怪不得时荷见了他就要拿他。
也不知这小子这般嚣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哎,各位,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不是来赏梅的吗?”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声音从远处而来。
众人回头,正是在大门处迎宾的侯府大少爷时海。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
姜晚只听到周遭众公子们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姜晚正诧异程意微微侧头到她耳侧,“国师,卫予。”
姜晚只觉精神一震,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那人身上。
所谓国师并非姜晚想象中鹤发童颜,衣袂飘仙,手握拂尘的模样。
看身形,反而是个身长玉立、单薄消瘦的青年人。
且一头乌发半束在头顶,只用一只玉簪松松簪着,看起来颇有几分慵懒。
姜晚只觉得这身型眼熟,正待看清这人是个什么模样。
却从那国师脸上看到了一张薄如纸的黄金面具。
面具轻贴于面,却掩不住他高挺的鼻梁和优质俊美的骨相,一双凤眼随着他抬头看向众人的动作轻轻转动。
似是似非地打量了众人一眼。
这人跟在时海身后,每一步都迈得从容优雅,不疾不徐。
“国师?”
“真人!”
众人恭敬行礼。
姜晚却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时海得知时钰竟将众人拒之门外,顿时脸上的笑意就彻底散去。
直接上前,砰砰砰地敲了三下。
时钰极度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不用敲了,我家世子爷在,这梅园就不会开,各位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最后一个“回”字还未说出口。
只见那时海一脚踹在了木门上。
时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就被木门带出的力量向后甩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安南候府本就是武将世家。
就算是未有军籍的时海,打小也没少习武炼体,脚下力道大得很。
姜晚看到,时钰虽然没发出惨叫声,但想起身的瞬间又蹲坐了回去。
显然疼得厉害。
“不知好歹的东西,不过是惦念二弟的颜面才给你些脸面,却不想纵得你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这梅园是安南候府的,今日哪位贵客想看,便看。我看那个不要命的敢阻拦。”
说完,就招呼人向里走。
时钰死死咬着牙关,一双眼红得几乎要浸出血来。
见众人一股脑涌进来,竟然直接从地上扑了过来,直接挡在众人面前。
他死死盯着时海,“大公子,这里可是世子的院子。”
时海当即被气笑了。
姜晚见这小子又要挨打,刚要上前,身旁的程意先一步开口道:
“侯爷大寿本是喜事,何必闹这一出,停宵,去把那孩子拉开。”
作为停云弟弟的姜晚,赶忙上前去拉时钰。
见这小子冲自己凝眉怒目,她一巴掌拍到他后脑上,“不识好歹,过来。”
时钰虽不情愿,怎奈姜晚力气大得很,竟真的将他扯到一旁去了。
时海还是十分给程意面子的,哼道:“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