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客栈老板给几人带来了消息,有一艘货船在渡口停靠,正是前往京中方向的。
若是他们想要渡船,还是早些去买了船票,不然去晚了怕是还要多等两日。
姜晚让郭氏他们继续留在客栈,就跟着晏珩出了门。
等到了渡口才发现,这次来的船是真的很大。
那是一个上下三层的货船,长度估计有六七十米,宽度有个是十二三米。
此时正有脚夫来来回回地搬运货物。
还有不少衣着光鲜的仆人和背着背囊的贫民,正围着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询问船票的价格。
姜晚拉着晏珩也挤了过去。
她身形瘦小,在人群中挤得如鱼得水,只是苦了身后的晏珩。最后不得不松开手,任由她先挤到了人群前方。
“船舱最紧了!”
“五两一位!”
姜晚刚挤到人群前面就听到那络腮胡子大声道。
而在他身侧,还有一个长袍中年男人,正端坐在一个矮桌上,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方匣子。
显然是账房先生,卖票的。
那大汉一报价,姜晚就听到周围嘘声一片。
一个流民,道:“老板行行好,我们入城便一人交了五两银子,这几日日日在渡口做苦工才勉强攒了一些,加起来一共八两银子,我家有三口人……这……”
“一人五两,不议价。”那大汉冷漠得很。
身边已经有背着行囊的人去围那账房先生掏钱了。
显然,饶是一人五两银子,这船票也是不禁卖的。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道:“我家主人携仆从一行十一人,我们要三楼一间房,二层五间。”
那管家说着就要掏银票。
却被那大汉再次拦阻,“慢着,忘记跟大家说了,三层地已经被一位老板包了下来。
二层空房间还有三十个,每个房间可住两人,一间三十两,有需要的找孙先生登记。”
围绕在一旁的无论是看起来有钱的人,还是看起来没钱的人,都不禁吁了一口气。
“这前日来的商船,通铺不过三两银子,单间不过十五两,怎么今日都翻倍了?船老大您可不能坐地起价啊。”
然而,不用那船老大回话,那些已经在码头蹲了多日的流民已经开始争相购票了。
一个攥着三张通铺船票的流民道:“我在这渡口呆了十日,隔一天走一艘大船,这船费也从一开始的二两涨到了如今五两。
若是想要便宜就等那小船,许四两银子也拉得。
可若是等到明日,怕是五两都不成的。”
这话一出,买票的人就更多了。
那管家模样的不敢擅自做主给主家定二层的房间,只能先给了船老大五两银子帮他们留六间屋子。
容他回家问下,主家若是不乘,这钱也是船老大的了。
船老大乐得高兴,大嗓子一吼:“二层房间剩余15个。”
姜晚嘴角一抽。
尼玛,这还供不应求呢。
她自然是不会让郭氏和桑儿他们去睡大通铺的。
秦巍和卫云两人的身影在她脑海中徘徊了良久,最后姜晚还是咬了咬牙,向船老大定了四个单间儿。
直接出去了二百四十两。
姜晚感觉,心都在滴血。
这卖出去的皮货和三七,都没二百两。
她还从老本里出了不少。
给账房先生交了钱,就拿到四只木牌。
上面依次写了房号,确定挨在一起,两人才赶忙返回客栈,准备收拾东西登船。
让姜晚没想到的是,这船本就是货船,原本
如今因为武宁县有大批流民北上,又有各种富绅想要包船离开。
这客运的活计瞬间火热起来。
船老大就干脆减少了货物的承运,改拉人。
就直接将货仓简易整改,用木板铺出通铺,用木板隔出房间罢了。
而姜晚他们三十两一间的房子就是这种木板隔断的房间。
房间很小,不过六、七平的模样,里面仅有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桌。
若是两人同时进来,转身都困难。
再放些行李,进门就只能爬床上了。
可也没办法,眼下大环境如此,能有个私密空间已经难得。
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总算还能接受,他们也都不是矫情的人,简单做了房间分配就住了进去。
姜晚和三娘一间。
一进入房间,三娘就主动将姜晚背上的背包摘下,并帮她铺好了被褥,然后就将还放置衣物和食物的袋子放在了自己床头。
她道:“晚姐姐,我个子矮,用不了这么长的床,东西就放在我床头,不碍事儿。”
姜晚看了下那床的长度,点头,“好,谢谢你。”
船上的灶房是公用的,想要做饭就需要带着食材去灶房做。
船老大是个热心的,不断提醒上船的人们,保护好自己的钱财粮食。
就算是做饭,身边也要尽量跟着男人。
毕竟,住在通铺里的很多人都是用身上仅有的费用买了船票。
想要获得食物,除了钓鱼,不敢明抢就只有偷了。
船上虽然有船员,但这种事情总是避免不了的。
众人都依次道谢。
船老大还道每日白日上午底层和二层的人可出来甲板放风,但午食过后都需要回到船舱,无事不得到甲板上来。
姜晚问原因。
那船老大也给了解释,就是三层的老板午时会在甲板上休息,他给足了银钱自然是老大。
所以其他人只能迁就。
姜晚想到每日都要闷在那盒子一样的房间,就觉头疼。
好在这船行个五日便可靠岸,倒也不是不能忍的。
大不了做两副扑克牌,两副麻将,大家一起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