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流民多居无定所,城内客栈之中却房舍空空,无多少旅人。
姜晚要了两间房,晏珩和卫云一间,她独自一间。
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在床上烙烧饼。
此时时间还早,不足晚上八点的样子,让她这个时候入睡着实困难。
犹豫了半晌还是翻身起床,想去寻晏珩唠嗑,顺便了解下关于他为什么会成为国子监监生,却又隐居在临溪村这件事儿。
然而,刚走出房间,就见一个灰色身影,从一楼后院的角门处一闪而过。
不是晏珩又是谁?
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要去哪里?
心中微动,便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
知道自己脚力比不得这些打小习武的练家子,姜晚生怕一个靠近被发觉,所以距离很远。
只是隐约看到在晏珩前面还有一个人影。
而晏珩正在跟踪对方。
姜晚突然来了兴致,白日里晏珩与平时无异,唯一一点便是在吃饭的时候走了好一会儿神。
想到这里,再看那月下青色长袍,不是白日里那个出言不逊的文人还有哪个?
姜晚隐约记得,当初秦巍与晏珩交谈的时候,多次提及镇南军,而今日那文人和那大汉似乎也提及了镇南军,难道他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跟出来的?
这城中近日里来严得很,宵禁后若是在外行走可是要吃板子的。
可见这人也是要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怪不得晏珩跟踪。
姜晚缕清情绪便小心翼翼地跟着,怕跟丢了人又怕被晏珩发现,时不时还要躲避巡街的差役。
一路下来,只觉得心脏狂跳,刺激非凡。
路越走越偏,直至远离了最热闹的中心地带,她才隐约看到,月色下有一个尖角建筑,且周遭少有民房。
是一处虽身在城中,却闹中取静的地方。
走近了才看出那是一处小道观。
因前方多是空地,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躲在一棵大树后张望。
只见那青衣男人走进观门,不久,大门就错开一条窄缝,那男人侧身进入。
观门紧接关闭,姜晚再去看晏珩身影却发现原本跟在男人身后的人竟不见了。
难道,在她的注意力被转走的时候,他已经翻墙而入了?
姜晚左右看过没人,才小心翼翼地摸到那道观墙下。
刚跳起要扒人家墙头,就被一只大手,握住肩头压了下来。
“好玩吗?”晏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姜晚紧张的面色一缓,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他,“嗨,好巧啊。”
见晏珩面色不善,她快速指了指那墙头,“人都进去了,咱们不一起去看看?”
最后,姜晚是被晏珩拎着后领子拖进道观的。
落地的那一刻,她严重怀疑这小子的病症是装出来的。
就这利落的身手,哪里有半分命不久矣的状态?
道观内黑得很,立在院中的石灯也未点燃,黑撞撞的一片。
“那人去哪里了?”姜晚小声问。
晏珩压了一下手,示意她禁声,然后就贴着墙壁向内院而去。
这道观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里却修得异常繁华。
刚走几步,姜晚就狠狠撞到了晏珩背上。
她揉揉额头,“怎么了?”
晏珩没有回应,只是拉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身前,并示意她向前看。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月亮门的墙体边缘。
从侧面向月亮门中望去,刚好能看到一个提着灯笼的道童在与那男人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道童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男人。
男人双手接过,十分尊重地作揖后离开。
姜晚看得一脸莫名,“这是来做什么?大晚上偷偷摸摸来求仙丹?”
晏珩摇头,“看来这就是贺礼了。”
姜晚还一头雾水,晏珩已经又一次拎小鸡仔子一样,将他拎出了道观。
姜晚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墙灰:“看你爬墙爬得这般厉害,说你是个贼我都会深信不疑。你那监生的名头,怕不是杜撰来的吧?”
晏珩敛眸,嘴角挂上一丝笑意,“闲得无聊的时候去上过几堂课而已。”
这就是真的了。
姜晚眯眼,“你很得意啊。”
晏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未有。”
姜晚:“……”
突然想扒一扒这家伙的生平。
那男人收了东西就一路返回了客栈。
看他在夜里走路,十分准确避开巡卫的作态,想必也是一个夜行者。
两人稍晚些才回了客栈。
姜晚所在的房间在楼道相对靠外的地方。
见姜晚推门而进,晏珩便欲继续前行,却被姜晚伸手捉住了前襟,一把扯到到了房内。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
“姜晚……”
晏珩一惊,声音刚出,就被姜晚就直接按到了木凳上。
她高仰下巴,盯着眼前男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晏珩:“……”
自顾将身体摆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姜晚倒了一杯。
只是茶水入腹就觉味道苦涩,杂质乱口,只喝了一口便不喝了。
他倒也没打算瞒着。
只是在看姜晚时,眼中带着晦涩的打量。:“白日里,你可听到那两人的对话。”
姜晚心道果然,“就因为他们的对话,你就偷偷摸摸去听墙根?”
晏珩对于墙根的形容不敢苟同,可并未深究依旧道:“白日里你可听到他们提及一人?”
“谁?”
“姜镇。”
姜晚的第一反应是,竟然不是镇南军,可接下来她就开始去琢磨这个听起来分外熟悉,可她好像又不认识的人。
想了半晌,直到晏珩微微叹气。
可想到此姜晚非彼姜晚,这些事情又解释的通了。便道:“姜镇,你与小游的亲爹。”
亲爹两个字压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