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这是活不不耐烦了!”我咬牙切齿,更加激动,甚至有些亢奋起来,“好久没有遇上真正像样的对手了,老子今天就跟你好好打一架!”
可就在我准备与之搏斗之时,眼前的那个黑影却忽然抖动了起来,像是烟囱里冒出来的烟一般,在空中抖动几下之后,猛然一晃,直接越过我冲了出去。我一路紧追,眼见他飘进了剧院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它忽然从空中落了下去,就跟一块黑色的布匹从空中垂落下一样。
“什么情况?”
我走近一看,见那地上黑气萦绕着一具无头男尸,而黑气逐渐散去之后,尸体上面全部被写满咒符的布条缠绕。我虽然感到意外,却也终于明白了其实如何被临邛道士操控的秘密。
“不过,他这是要干什么,为甚要到剧场里来?”我疑惑地环顾四周,仿佛预料到又会有事情发生。
剧场里空空如也,舞台上空无一物。我仔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当他从最上层的观众席走到最前排的时候,忽然看到舞台中央七零八落地散落着一些道具,而在舞台中央的地板上,有一块地板明显翘起。
用手敲了敲那块地板,想不到一敲之下,发出空空的回声,而且凭手感得知,我刚一起身抬脚,脚下“咔咔”几声,直接陷落下去。
我还在抱怨晦气,不想当我仔细观察四周情况的时候,却有了意外的收获。我借助手机屏幕的灯光,眼前的一幕叫我触目惊心——只见舞台
“李……睿……”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我立马联想到了乔治,“这是……乔治留下的血书?!”
“这里是……陷阱……我没有时间了,他们很快……会把我……带走?”我读着墙上的血书,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陷阱?难道说……”
四周安静得犹如宇宙,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乔治!”我看着墙上的血书,心里涌起一股敬佩之情,“是我对不住你,你在危难之际还在替我着想,这个情我永远不会忘!”
我沉默不语。乔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留下这份血书,不光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告诉我不要再为了他而冒险,“乔治是不会出卖朋友的,但他更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对付朋友的诱饵,我不能辜负他!”
“依照临邛道士的手段,怎么可能任由乔治留下血书,看来乔治所说的陷阱是真的,他们是早有准备,请君入瓮啊!”我心下已经考虑清楚,“来都来了,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子也得闯一闯!”
我从地板下爬上来,空荡荡的舞台,面对着同样空荡荡的观众席,整个剧院静地发怵。我打起手电就往上照,我往帷幕方向照了一下,接着就走了回来。
才走了几步,我忽然一愣。不禁后退了一步,我定睛看去,只见帷幕后面像是站着一个人。
猝不及防之下,我也一下头皮发麻,我立即回去一照。果然发现在帷幕后面站着一个人的轮廓,“什么东西?”我心里叫了起来。
我继续往上一照。一下就看到帷幕后面的人影似乎也正在往外窥探。我浑身一颤,“倘若这个人老早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没有发现,那肯定是个高手,但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动?”
我虽然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瞬间湿透背脊,但这种情况已经是习以为常的生理反应,我的心理防线,此时已经克服了这种恐惧。
“乔治说临邛道士特地为我准备了陷阱,我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陷阱?”
那人始终站在帷幕后面,一动不动,我又看了它一眼,然后我的眼神就停在了那个影子上,半天都没挪开。
“这人怎么感觉怪怪的,没道理他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怎么还不动手?”
我看它时的眼神很复杂,捉摸不透。谁知道那影子看了我一会而之后,竟然把头转到了一边,把眼光看向了别处。
“妈的,玩我呢!敌不动我不动也不是个事儿!”说着,我刚想要摸上去,就在此时,舞台正上方一道强烈的光线射了下来,我始料未及,刺目的光线闪得我睁不开眼睛,身子一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我用手遮住眼睛,看了看舞台上方的灯光,不知道怎么回事,追光灯竟然亮了。
意外夹杂着神秘感,突然弥漫在了剧场里,显得幽森可怖。我看的分明。顿时觉的寒气透心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
“我都快被搞的神经错乱了。”
我觉的有些不妙。就在我刚要转身的时候,忽然幕布后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紧接着,帷幕后面的影子终于动了。
正在这时,远远地,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好像踏着节奏往舞台上赶来。
“嗯?”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清楚地听到了鼓点的声音,那脚步声是踏着鼓点的节奏过来的。
我看着舞台上的一切,似乎不敢相信刚刚眼前的事情是真的,只见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踩着碎步轻盈地走上舞台,追光灯一路跟在她后面,整个事情都好像镜花水月一般,空幻缥缈,令人不敢相信。
“到底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我更加意外,我甚至有些恍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进入了什么幻境之中,“竟然唱起来戏!”
尽管我此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尤其蹊跷,使我不得不防,但是我必须耐着性子,我心想临邛道士的用意绝不可能是让我看戏这么简单,“陷阱?看戏?他这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嘲笑我吗?”
“还是说还有其他的深意?”
想到这儿,我稍稍把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上,那女子身着一件素色的长裙,服饰婉丽秀气,在戏剧中称为“软烟罗香云纱碎花云绸豆绿水缎”,就见她盈盈一握小蛮腰,一颦一簇,都是妙不可言。而她的唱腔细腻婉转,音色柔和甜润,韵味十足。
“刘大哥?九妹?”我听着剧中的台词默念道。
“这是……《刘海砍樵》?”我猜测道,“应该不会错?以前小时候听奶奶收音机里放过这个,临邛道士是啥意思,这《刘海砍樵》有什么特殊的引申义吗?”
越剧素以温柔缠绵、轻灵动人闻名于世。山水清秀的江南孕育了越剧的诗情画意。相较于越剧,沪剧则太芜杂,黄梅戏忒土,扬剧过于烟尘气,至于河北梆子之类更与灵动无缘。越剧的桃红柳绿痴男怨女雨恨云愁风月无边,最是熨帖人心思。《红楼梦》、《西厢记》、《碧玉簪》……每一部都能牵扯出一段情愫。
我一时半会儿还摸不着临邛道士的路数,陷入深思。
不一会儿,那个剧中扮演刘海的小生,也出现在了舞台上,小生的扮相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越剧中小生常由女性反串,眉眼姿丽的女子,将小生演得那般风流俊朗,唱腔优美,作戏潇洒自如,念白口齿清楚,台步飘然欲仙,活脱脱的潘安在世。
我干脆坐在了观众席上,目光静静地投向舞台,看着舞台上两人眼波流转,水袖轻飏,云步轻点,温柔喟叹,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迟疑的神色。
“这一幕好像是在讲那只蛤蟆精爱慕九妹,结果强取金子来炼丹以提升修为,最后永镇在刘海家的金丝瓜井底,默默地祝福着九妹。因此,自古即有‘刘海戏金蟾’的传说。”
“难道说临邛道士还想说自己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金蟾?这也太不要脸了,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是为了理想而走了错误的路,辩解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