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既然这符号不是留给咱们看的,咱们就当没看到这标记,我们走我们自己的,以前倒过不少斗了,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我就不信咱们连探个墓道都摆不平。”
这论调符合马缂丝的胃口,马缂丝点头同意,道:“叶枫,你这话对我胃口。我们兵分两路,你和李睿走那一边,我和顾巍走这一边,咱们看看谁的彩头亮,反正是直路,如果走到底发现不对,折回来就是了,另一对走对的,就在椁殿外等其他人。”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妥当,且不说咱们现在不光是四个人,苟娜他们肯定会跟着,人多了,很多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主墓道怕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走,你看地下的四尺石板,很可能装着流矢和翻板的机关,别是两队走到最后,都死在墓道里,咱们一分开就永别了。”
马缂丝嘲笑我道:“照你这么说,你就不该来,你吃饱了空,下这儿来干什么,既然下了地宫了,这点儿破事就不该怕。”
听了我的话,叶枫也犹豫起来,对马缂丝道:“老马,我觉得李老板说得对,咱们不防范着粽子,也要防范人,咱们还是在一起好,有个照应。”
马缂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啊,就是太瞻前顾后,怕那个小娘们干嘛?”顿了顿,说道:“算了算了,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一起死。”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别乌鸦嘴,我们谁都不会死。我们就先走这个刻了记号的方向,如果不对,再回头,事事小心就对了。”
马缂丝和叶枫点头答应。
我起身跟苟娜说,“苟经理,咱们决定继续沿着记号走,你们怎么样?是一起走,还是各管各的?”
苟娜笑了笑,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样省得大家相互提防。”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别误会,我们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怎么会怀疑你们呢?”
“你用不着解释,我又不是傻子。”苟娜白了我一眼,说道:“救你是为了换一个恩情,现在,咱俩扯平了。”
我摊了摊手,说道:“别这么说嘛,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再说了,万一等会儿又碰上了呢?”
苟娜没有在说话,便带着她的人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见苟娜他们离开了,叶枫扯出类似于盲人棒的折叠探路棍,一边敲着地面,我们就向刻了符号的那个方向走去。
路上马缂丝说道:“我说叶枫,难道坤叔他们还没从地缝出来吗,怎么没见他们人影啊?”
叶枫说道:“不知道,他们要是在,或许我们就不会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奇怪的是,燕云淑也没有见到人影。”我说道。
一路走得是极其小心,我其实心中已经非常厌烦这一种走路都不得安宁的地方,但是有没有办法,既然来到这里了,总不能少了这一步骤,否则之前的千辛万苦,不就白费了。
本以为会在这墓道中消耗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想到的是,这一段墓道极短,不到二百米,便陡然变阔,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玉门。
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冥殿的大门,因为墓道口的墓门不会用如此好的石料。
马缂丝走过去看了一眼,跑回来说道:“门的下半截已经给炸飞了,露出了很大一个空洞,显然已经有人进入过了。”
“不知道是苟娜他们,还是其他人。”叶枫问道。
“要是苟娜他们真的兵分两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道会不会是错的,要不然,他们干啥不选择这条?”马缂丝问道。
“未必,也许他们压根就没走那条路,只是跟在我们后面呢?”我说道。
“这么说我们还是走对了路了?”马缂丝说道。
“进去看看再说。”我说道,“这门后面就是整个地宫的核心部分,墓室的玉门十有八九会有机关,两边的石墙很可能是空里,里面灌着毒石粉,大家小新店。”
这种机关往往没有破解的办法,因为墓室一关就没打算再开,就算你是设计这门的工匠,关上之后你也进不去。不过这门已经给炸成这样了,估计有机关也给破坏了,这一点到不用担心。
我们几个俯下身子,鱼贯而入,进入了门后的墓室之中。马缂丝谨慎起见,打起了冷烟火,让我们的照明力度加大,好一下就看清楚墓室里的布置。
在冷烟火亮起的一瞬间,我们就看到一幅让人窒息的情景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的情景,几乎都冻立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这个墓室比刚才看到的葬酒室,高度和宽度都差了将近十倍,四根满是浮雕的巨型廊柱立在墓室的四个角落里,墓室的地面上到处堆着很多东西,冷烟火一亮,我们就发现那是小山一样的金银器皿、宝石琉璃、珍珠美玉,我们的手电照上去,流光溢彩,简直让人不能正视。
“我的天——”马缂丝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脸都扭曲了。
我也惊得够呛,几乎站立不住,叶枫喃喃道:“我们发财了,这该不会是东真的国库吧?”
说实话,进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但见到的多是破铜烂铁,我以为这一次也逃不过宿命,没想这小小的边荒弱国的皇陵内,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宝贝。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几样出去,就可以吃一辈子了。
马缂丝想滚到金银器堆里去了,我都有上去滚滚的冲动,但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拉住马缂丝,说道:“老马,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很多墓葬的的金器上都喷着剧毒,滚到里面被毒死,太傻了,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碰为好。”
“对对对,你提醒得太对了,可不能在这个地方折了,那就太不值了。”马缂丝点头说是。
可是我拉住了马缂丝,却没拉住叶枫,他已经冲进金器堆里,抓起了一大把金器,目瞪口呆的看着,反射出的金光照的他的脸都是金色的了,浑身都在发抖。
“叶枫,你没事吧?”我差点吓了一跳。
不过这时,他松开手,那些东西就从他的手指缝里摔落下去,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一脸开心地说道:“我没事,这下咱们要发财了!”
我看叶枫抓了几把也安然无恙,知道金器并没有毒,一下放宽了心,忍不住也上去抓了一把。
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几乎让我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老马,你特娘的知不知谁说的这句话,说人类对于黄金的喜爱,已经写入了基因中,变成了与生俱来的,不可抗拒的本能了,真他娘的说得太对了。”
“管他娘是谁说的,这天底下还有不喜欢黄金的人吗?”马缂丝捧着黄金笑道,“有不喜欢玛瑙翡翠玉石的,有不喜欢古玩字画的,但就没有不喜欢黄金的。”
几个人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记了,我们一下跑到这一堆里,捧起一堆东西来,又跑到那一堆里,拿出一只镶满宝石的头箍仔细地看,这些东西都是真正的极品,只要有一件,放到博物馆里就是镇馆之宝。现在这里却有这么多,随便拿,随便地踩,都不觉得可惜。
马缂丝在一边已经开始往他的包里装东西了,他把他的装备都倒了出来,什么都不要了,用力往包里塞,塞满了,又觉得不对,全部倒出来,又去塞其他的东西,一边装一边还一边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但是很快我们都发现,无论怎么装,都带不走这宝藏的万一,装了这些,马上又会发现更好更珍贵的东西,一下子简直无从下手。
疯狂了很久,直到我们精疲力尽,人从极度的兴奋中平静下来,我才感到不对劲,何以进来之后就没有听到顾巍的声音。
我擦了擦头上的虚汗,从珠宝堆里站了起来,用手电四处照,看到顾巍正站在一座金器堆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问道:“顾巍,你在干什么呢?”
顾巍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无数财宝围绕迹的地方,里面竟然蜷缩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我顿时就吓了一跳,刚才的兴奋突然就消失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马缂丝和叶枫看到我和顾巍都呆立在了那里,以为我们又发现了什么宝贝,飞奔过来一看,却是几只粽子,不由也吃惊不少。
我们走下金器堆中的那个凹陷,反手握住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确实是死人,而且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的皮肤冰冻脱水成了橘皮状。
“这些人穿的都是呢子大衣,款式有点老,估摸着死了有二三十年了。”叶枫说道。
马缂丝奇怪道:“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咱们的同行?”
我看到他们身边还有几只烂得不成样子的老式行军包,带上手套翻了翻那些人的背包和衣服。
叶枫问:“会不会是长白山的采药人或者猎户,误进到这里,走不出去死了?”
“不太可能。”我扯开一具尸体的衣服,那是一具女尸,又看了看女尸的耳朵,上面挂着老式的耳环,手上还有手表,早就锈停了。“你看,这是英纳格表,防水的,正宗瑞士货,当时就算市长级别的人也不一定搞得到,这女的来头肯定不小!”
“那会不会是以前80年代的迷路游客?”叶枫又问,“我们一路跟过来的记号,是他们刻的?”